“既如此,你又有何不满呢!”楚河又问道。
乐仲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开口说道:“启禀太子,臣只是有一点担忧!”
楚河轻咦一声,望向田襄:“哦!有何担忧,不妨直言。”
“如今纵然太子如今权倾朝野,手握兵权,却依旧难免引起天下士林诟病,恐有不妥之举!”乐仲缓缓说道。
这话让楚河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却是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楚河笑完,看着乐仲,语气渐寒说道:“大齐士林,皆是些愚钝之辈,孤岂会在意他们?若是因此影响孤的大计,孤自会亲自登门,与其理论一番。乐先生若是担心这些,便多虑了。”
乐仲张嘴欲劝,却又止住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楚河这话说的简单粗暴,但实则暗含警告和震慑。
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即使是那些文官和儒学名宿,也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忤逆之罪。
乐仲想通了这一节之后,顿时浑身汗透衣衫,背脊冰凉。
“你先下去吧!明日再来找寡人,替孤安排迁徙田氏族人一事。”
楚河挥挥手,示意乐仲先行离开。
等到乐仲离开后,楚河这才对甘罗问道:“甘罗!这田氏如此胆小怕死,你说他们日后还敢兴风作浪吗?”
甘罗摇摇头:“主公!此一时彼一时,他们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自然不堪一击。不过日后若是他们恢复元气,恐怕还会生出别样心思。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网打尽,断了他们念想!”
“嗯!你做的不错。既然如此,明日你便去田氏庄园走一趟。若是有谁敢违抗,或者心怀侥幸逃脱,你便拿他祭刀!”楚河冷声说道。
甘罗点点头,脸上露出喜色,他早就想要大展拳脚,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楚河将一众臣属遣退后,又独自待了半晌。
这才叫来了李儒。
“主公唤某来,莫不是想要让某帮主公算计算计齐国的那座稷下学宫?”李儒进入大殿,躬身对楚河行礼说道。
“正有此意!”楚河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告知。
李儒闻言,双目一亮,拱手说道:“主公高瞻远瞩,智谋无双。若是能够借助那稷下学宫之中的学生之力,推动舆论导向,定然能够令朝堂清明!主公放心,老朽必定竭力相助!”
这件事情说难也不难。
只需要稍加运作,便能让楚河成为齐国内定的继承人。
而那些学子们,只要还是齐国子民,便注定无法拒绝这种诱惑,也更不用担心,他们日后会变质。
楚河对此很有信心。
所谓的‘稷下学宫’,乃是一位名声赫赫的齐国名士提议设立。
这位名士乃是齐惠帝时期的一位重臣,名为荀攸。
荀攸提议建立稷下学宫,招揽齐国各郡的学子前往稷下读书。并以此为基础,创造出了三本千古留名著作。
楚河准备将这些名士拉拢到自己麾下来,作为一枚不错的棋子。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先生了。”楚河说道。
“不敢当!”李儒说罢后,又问道:“只是,主公可曾考虑过一事。田氏一脉在齐国盘踞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若是主公强制将其迁徙,怕是会触及许多人的利益。”
“利益?什么利益?”楚河反问。
“田氏的产业!主公若想将田氏彻底铲除,自然要斩断田氏一系和朝堂之间的联系。那些产业,便是牵绊!”李儒解释道。
这些东西,不是楚河没想过,只是一直拖到现在都没弄好而已。
听到李儒这般讲解,楚河不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然后说道:“这件事情,还请先生费心!不管如何,务必要给我把这件事办好。至于那些产业,寡人自有计较!”
李儒见状不由得叹息一声:“主公啊!您虽然聪慧,但是性格毕竟太过刚硬,缺少圆滑,处事容易留下尾巴,日后难免会遭人攻击。若是能改一改这个毛病,必能平步青云。”
“先生教训的是,只是孤也知道,想要做到完美无瑕,却又怎么可能?”楚河摇摇头,叹息说道。
“罢了!既然如此,老夫便再多为主公分忧几年。希望这最后几年,主公能够懂得变通。”李儒说道。
两人交流片刻之后,便各自退下。
楚河坐在案牍前,翻阅奏折。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让楚河感觉到精神疲惫。
好似每一份报告背后都蕴藏着惊涛骇浪,每一条政策背后都牵扯着巨大的利益纠葛,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被曲解成为另外一层意思,从而导致整个朝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一项浩瀚繁杂的工程。
楚河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耗费极多的人力物力,才能完成这项工程。
而在此过程中,他所付出的代价,亦不可谓不大。
但是值得!楚河不是救世主,也没有拯救苍生的伟岸胸襟。
他所求的只是百姓们能够吃饱饭、穿暖衣,不受冻饿。
随着新粮食的大规模推广和普及,饥荒减少的幅度越来越大。
这一切的功劳,全都归结于楚河。
没有楚河,农耕文明就无法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也不会诞生粮食。没有粮食,农户们就会沦为贱籍,连自由身都没有。
而农业技术的进步和革新,更是促使人类文明的飞速增长。
楚河的名字,将被记载在史册上,受万人敬仰。
楚河在批阅着奏折。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楚河抬起头来,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会来我这里?”楚河疑惑的问道。
来人正是颍川太守司马防。
原本楚河是想派人去迎接司马防。奈何司马防却说不必了,他要自己过来拜访。
所以楚河便在这里等着,想看看司马防是来干嘛的。
“见过太子!”司马防抱拳一礼后说道:“今日前来叨扰太子,乃是有一桩私事相商。”
说罢,司马防取出一块木牌递给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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