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鸾掐了掐眉心,脸色阴沉。
“西京几十年都在图元国旗下,虽然几年前将其收回,但这些年来屡生暴乱之事,派出的兵马完全没办法管制他们,着实令人头疼啊。”
“简直跟块烫手山芋一般”
金建德听到这番话,心中已经猜出了金风鸾的意思,随即,他开口道:
“陛下,眼下对于秦泽之事还未解决,图元国又已经派兵到了西京,若是他们要派兵进入西京,两处同时发生乱相,实在不是件好事。”
“说不定秦泽看到图元国派兵入西京后,更让他有恃无恐,借此一举造反。”
“以微臣之见,这西京犹如鸡肋,若是让他们自立,倒也不是坏事。”
金风鸾双眼微眯,“哦?此话怎讲?”
金建德轻笑一声,“西京与图元国接壤,本来就容易受到图元国的影响,咱们与图元国之间也时常发生摩擦。
若是让西京自立,岂不是正好起一个缓冲作用?”
“自此,我大乾与图元国之间便有了西京作为阻碍,彼此间有了一定距离,不会和图元国发生争执。”
“毕竟如今这图元国可不像当年,他们的兵马武器,实力很强啊”
听罢此言,金风鸾眉头一挑,思量一番后她徐徐道:
“只是这西京历来都是我大乾领土,几年前好不容易收复回来,就这么让他们自立,恐怕会让人诟病啊。”
金建德摇了摇头:
“陛下,西京前几十年在图元国手中,如今那些人哪里还有丝毫对我大乾的归属感,这些恶民屡生事端,即便是不让他们自立,早晚有一天他们也要有叛乱之心。”
“如今便是让他们自立又如何?咱们与图元国协商一番,签订条约,他们不可在西京驻守兵马,咱们也不派兵马前去西京,就让这西京的人自治便是。”
“如此一来,岂不是刚好去掉一个隐患。”
“既不用与图元国发生战争,也不用再操心这西京之事,可以安然对付秦泽。”
“毕竟再怎么说,这秦泽是必须要除去的啊。”
一番话说完,金风鸾嘴角微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吧,明日朝会我来颁布谕旨,只是朝中必然会有大臣反对,尤其是那张励,你得提前和其余大臣私下会晤,在朝会上统一口径。”
“免得到时候落了口实。”
“是,陛下,微臣明白。”金建德答应一声。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让建仁立刻带兵前去包围黄龙府邸,所有人要扣住,明日朝会,说出北凉之事后,给他定下罪名再杀!”金风鸾眸中全是杀意。
“是,陛下。”
“对了,将他们扣在府中时,可不要让黄龙多嘴多舌,说出什么混账话来,懂吗?”
“黄龙几子,也即刻派人前去,让安插在他们身边的千机营动手,不要放走一个。”
“微臣明白。”金建德面沉如水,沉声回道。
金风鸾揉了揉额头,而后摆摆手道:“行了,去吧。”
话音落下,金风鸾见他还站在原地,不由柳眉一颦,“怎么?还有别的事?”
金建德低垂了眼帘,从袖袍中掏出一物,小声道:
“陛下,微臣见您这段时间思虑甚多,这香包是我找太医制作的,里面是地榆、桂圆肉及石菖蒲与沉香等物,有解郁安神之用。”
说罢,金建德小步快走几步,朝着金风鸾递去。
金风鸾微微一愣,伸手接过香包。
“你倒是有心了,去吧。”
金建德低垂着头,眼中露出欣喜神色,恭声道:“是,陛下!”
随即,他脚步轻快的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金风鸾将那香包随手往桌案一扔,背着手冷哼一声:
“哼!秦泽,想造反,图谋朕的天下?想都别想!”
“用不了多久,便送你去黄泉见你爹!”
冷笑一声,金风鸾一摆袖袍离去
出了大殿,金建德满面笑容,他将右手放在鼻尖,使劲嗅着手指。
手指上似有那若有若无的淡香,也不知是那香包遗香,还是刚刚递去给金风鸾时碰到了她的手指留下的残香。
他深深吸了几口,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见四下无人,他眼神火热,将手指塞入口中吮吸几口,这才笑着离开了皇宫。
将金风鸾安排的事通知给大哥后,他又唤来手下,命他们快马加鞭赶赴大乾各地,去黄龙几子所在之处传达诛杀令
随后,他便急不可耐的乘轿回了府邸。
轿子一落地,金建德便快步去了后院。
他眼神火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待走到一间房舍前,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袖,神色收敛后,这才敲响了房门。
房门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进来。”
“是。”金建德揭开房门,探身走进。
房内陈设华美,如同皇宫内院中的陈设一般别无二致。
桌案边,一身着锦服的女子背着身,纤纤玉手负于身后,听到他进来的声音,遂开口道:
“有何事?”
金建德躬身道:“回禀陛下,建德今天得了夸奖。”
女子淡淡道:“哦?是吗?那你做的不错。”
金建德看着女子的后背,火热的目光落在那纤细手指上,淡笑一声道:“作为臣子,为陛下分忧自然是分内之事。”
说话之间,他踱步向前,伸手握住了那女子的手掌。
那女子身子微微一颤,但并未说一句话。
下一瞬。
“嘭”的一声。
金建德脸色涨红,猛地一把将那女子推倒在床上,怒喝道:
“蠢货!你应该说‘放肆!’才对!!”
“怎能无动于衷!”
那女子被这大力一推倒在床边,听到金建德的怒吼声吓得身子颤抖,她扭过头来看向金建德。
女子面容姣好,倒与当今大乾女帝金风鸾有六分相似,只是那眉眼间,此刻却流露着无尽的恐惧。
“殿下,奴婢知错了”女子颤声道。
金建德怒不可遏,手指着女子怒骂道:
“真是白长了这副相貌,装都装不像!你这个蠢货!”
金建德越说越怒,一扭身从墙上取下一根细长藤条,拿着藤条便朝着女子身上抽去。
女子被狠狠抽了几下,立刻哭的梨花带雨,不住求饶:
“别打了,殿下,奴婢知错了,下次一定按照您的吩咐来说话”
金建德面色狰狞,脖颈间青筋暴起,仍旧是不断朝着女子身上抽去,口中还不住喝骂:
“你从青楼出来,他们没教你怎么伺候人嘛!”
“蠢东西!不打你不长记性!”
见女子哭的厉害,金建德猛地止住,他拿着鞭子走去,突然跪倒在女子脚边,颤声道:
“陛下!建德有错,是我唐突了,请您责罚我吧!”
说着,他低下头,向着女子递去藤条。
女子泪珠滚滚,虽然身上疼痛,但见他递来藤条,心中明白,下一场戏又开始了。
她咬住唇角,勉力支起身子,接过藤条朝着金建德身上抽去。
“金建德!你竟敢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金建德低着头,眼神火热,身子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兴奋颤抖了起来。
随后,他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高兴的声音:“建德知错了!建德知错了!”
藤条的抽打并未停下,仍旧在不断落下。
金建德的叫声也愈发响亮了起来
房外不远处,庆王双手环胸,听着屋内的动静,而后他摸了摸胡须,面无表情的离去。
他转身朝着后花园内的鱼池旁走去。
待到了鱼池旁,他从池旁假山上拿出一盘鱼食。
随手抛下几颗鱼食,他眯着眼看池内几条锦鲤不住争夺。
那条五彩斑斓的大鲤鱼身旁跟着一群小鲤鱼,小鲤鱼跟着抢食,但大鲤鱼立刻摆了摆尾巴,小鱼一哄而散,但即便是散去,很快又游过来,伺机吞食那饵料。
那大鲤鱼却只挑大的饵料吃,一些残渣被小鱼争来夺去,它倒也不在意。
待几颗大饵料吃完了,那大鲤鱼游到水面,嘴巴一张一合,倒颇有灵性,似在求食一般。
看到这,庆王嘴角微抿,轻笑一声:
“夺来夺去又怎样,多给少给,还不是我说了算。”
“你即便够厉害,但还是我养的,你要是跳出来把我手里的吃了,那倒是长本事了呵呵。”
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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