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处都是人。
随着中南关的大门被打开,数不清的兵马冲入关内。
中南关内的那些守军见到这般阵势,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跟着便是跪倒在地。
金欢此刻已经是恐惧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刻,他总算弄明白为何熊骞的重甲骑兵会败。
也终于明白为何赵正带兵前去后,立刻就投了。
如此兵马,那简直如一座巍峨高山一般,足压得任何人都喘不过气来。
朝廷派来援兵?即便真的来了,那只怕也是来一个死一个!
再想撼动叛军,比登天还难啊!
“嘭”的一声,金欢跪倒在地,看向了吕布,一脸恐惧的发出祈求:
“吕将军,我我何时能走?”
吕布正接过士兵送来的方天画戟,此刻听到金欢的话后,他扭过头,淡笑一声道:
“再等等,待我主公前来。”
金欢已被心底的恐惧折磨得脸色扭曲,闻言他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
“说好了的!说好了的啊!”
“不能杀我啊!!”
吕布点点头:“对,说好了的,我不会杀你。”
“所以你要听候主公发落,主公下了令,凡是金家的人,都要交于他手。”
话一说完,吕布提戟朝城楼下走去。
见他要走,金欢已是声泪俱下,爬着向吕布哭喊道:
“吕将军,你别走啊!”
“你要去哪里,你要先保得我一命啊!!”
吕布头也不回,只斥道:
“我要去找我的马!你给我安分点!”
“赵正,看好他!”
金欢还在哭喊,赵正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截布条,从后头将布条从金欢张开的嘴中绑过。
“等着吧,你这王八蛋!”
“曾经的金家,就是青云直上的天梯,如今,已经成了索命符了!”
“新的王朝就要建立,届时,能者才能崭露头角!”
赵正将金欢的头摁在地上,而金欢的哀嚎也由此成了呻吟
一屁股坐在金欢身上,赵正这才喘了口粗气。
他抬起头看向这夜空中那轮峨眉月,淡淡的月光映照下,关外的兵马还在赶来,马蹄之声不绝于耳。
“中南关破,兵马入关,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要改朝换代了啊。”
“呜呜呜。”屁股下的金欢在扭动着身子,发出呜咽声。
赵正并不搭理,他依旧看着这轮月亮。
“没想到,我从守关者成了带人破关者。”
“呵呵呵”他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神色,闭上了眼。
但旋即,他便再度睁开眼,目光依旧在看着那轮月亮。
“年关将至,这峨眉月,也快成了新月啊!”
“哈哈。”
“呜呜呜。”金欢又在叫。
赵正眉头一皱,一把抓起他的头发,而后摁着头砸在地上。
——
与此同时,金陵城外的军营内。
刚从神机营赶来的传令兵被金建仁一脚踹翻在地。
这一脚力道很足,传令兵倒下时还在捂着肚子,但不过一息之后,便两眼一翻,也不知是晕死还是被踹破了内脏死去。
“可恶!他们在干什么啊!”
踹完这一脚,金建仁依旧怒火中烧,那狰狞的脸色吓得营帐内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副将金肇这时更是被吓得面如土色,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先前,他便得到金建仁授命,前去神机营传达整备队伍,做好应战准备的命令。
但怎料,前脚刚从神机营回来,之后就从神机营传回消息,说是不动用神机营,而这道命令是庆王下的。
金建仁自然不理解,便立刻派人去问。
而随后得到的答复,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陛下决定迁都,并且正在紧锣密鼓的撤离京师!
而神机营,作为一支尚未完全成型的军队,陛下决定要将其一并带走,待日后整备成型后才动用。
这个决定,让身处于金陵外的金建仁勃然大怒。
他不理解,为何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反而选择示弱以敌。
有着神机营这种王牌军队,不去强势的镇压叛军,反而选择迁都撤离!
难道说仗还没打,朝中那些人就觉得必败无疑,从而选择撤离吗?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退一万步说,即便神机营尚未成型,但依旧有着强悍战力,对付寻常军队,可谓是碾压的存在。
除非敌军拿人命来堆,不然绝不可能在神机营面前得到一分便宜!
况且自己手中还有寻常军队,与神机营联合作战,怎会没有一战之力呢?
不!不是一战之力,而是能将叛军击溃!
迁都,带走神机营,这个愚蠢的行为究竟是谁提出来的?!
陛下?不可能!她一向不会思考那么多事!她之前还嚷着要盖皇宫呢。
父王?有可能,他老谋深算,凡事都以明哲保身为先,但他的态度,应该是和自己保持一致的啊!
能促成这个决定的人,不可能是外人。
那只剩下金建德这个贪生怕死,一场仗打完就跟丢了卵蛋似的孬种了!
“可恶!可恶啊!”
“混蛋!这个孬种!”金建仁愤怒的嘶吼着。
除了愤怒于这个二弟之外,他更气愤这个决定竟然没有和自己商量。
那时自己虽然不在京师,但决定这种大事,为何不请自己回去呢!
金建仁相信若是自己回去,绝不可能会出现这个决定!
他想过应对叛军的无数种可能,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后院失火,仗未打,却已经分成了主战和退却保存实力这两道阵营了。
为此,他连派数人赶回京师,去传达自己要继续打的态度,但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让自己在此阻击,他们继续撤离。
这让金建仁猛然清醒,自己这该不会是被排除在外了吧?
他想不到有何人会让自己陷于此境,唯一有能力也有可能和他作对的人,那只剩下金建德!
想到这里,金建仁愈发怒火中烧。
他跟发了疯似的一脚接着一脚踢在那倒地的传令兵身上。
“嘭!”
“嘭嘭嘭!”
传令兵的身体被踢得扭作一团,甲胄甚至都凹陷了,金建仁却还在踢,口中也跟着骂:
“混账东西!你是想死了是吧!”
“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
“去死!去死!”
传令兵的身体已被踢成了好似一团破棉絮一般,全然看不出形状。
鲜血溅射而出,营帐内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一旁的几名部下尽低着头,甚至不敢看那具不成人形的尸体。
突然。
金建仁不再踢,而是反手一把抓住金肇脖颈。
金肇身高八尺,但在金建仁手下却好似孩童一般孱弱,他眼神慌乱,脸也涨的通红。
“你说,难道我解决不了叛军吗?!”
金建仁狰狞的脸上还沾染着尸体上喷射出的血迹,他一脸狠厉的问着金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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