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府衙。
因要给李承乾接风。
邓兴那也是准备了良久。
不仅将城内顶级酒楼的私房大厨请来做了一桌子美食。
更将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给叫来了。
显然,他就是想要用这种和谐并且热闹的场面讨好李承乾。
可是,这家伙好像忘了,李承乾当初是怎么收拾的凉州官场了。
那时候,他可就是一直都扯着一张笑脸,就把凉州官场给收拾的明明白白。
甚至一些个家伙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李承乾是什么时候起的杀心。
现在的邓兴,面对的就是这种局面。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一次李承乾就是奔着他来的。
在接风宴上,邓兴还时不时地通过言语,夸耀一下自己的政绩。
他就是希望能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得到李承乾的赏识,甚至是加入太子阵营。
而李承乾一直都表现得柔善顺从。
他说什么,李承乾都笑着点头,仿佛一直都很开心一样。
这也让邓兴十分受用。
他觉得自己这番安排,李承乾非常喜欢。
甚至,他都觉得李承乾只要笑着离开常州。
自己就能马上升官发财了。
可也就在宴会开开心心的进行之时。
李承乾忽而开口道:“对了邓大人,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个叫赵汉的人前来报官?”
听闻赵汉的名字,邓兴明显一愣。
“是……是啊。”
他有些点了点头,随后有些不解道:“殿下,您认识这个人?”
“不是很熟。”
李承乾微微摇头。
而邓兴明显松了口气。
不过,李承乾却马上补充道:“但是我对这个人挺感兴趣的。”
“我倒也想问问。”
李承乾望着邓兴道:“这家伙当初状告的是谁,最后又是如何结案的呢?”
“这个……”
邓兴迟疑了一下,抬眼望向宾客中的一人。
见状,李承乾也朝着那人看去。
邓兴看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当看见这两人的目光一同朝自己望来,那中年人也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过却也不见那中年人慌乱。
他依旧自顾自的坐在那里,还笑着向二人点了点头。
这时候,李承乾缓缓出言,道:“邓大人,看您这眼色,莫非赵汉状告的就是这人?”
“呃……”
“这个……”
邓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没错,赵汉状告的正是孙家主的次子。”
“不过,他的证据并不充分,而且人证也没有。”
邓兴道:“最后,我就按照咱们大唐律例,以证据不充分,将他的状书驳回,让他回家了。”
“哦。”
“原来是这样啊。”
李承乾点了点头。
邓兴说的,倒也与赵汉说的相差不多。
只不过,这其中可少了很多东西。
就比如,赵汉说邓兴让人打了他三十棍。
这事儿邓兴可是没有说的。
李承乾眯眼思索片刻,随即看向邓兴,问道:“那邓大人,您觉得这案中,是否有隐情?”
“这……”
“应该没有吧?”
邓兴看着李承乾,试探着问道:“毕竟没有人证物证,怎么看都像是他在诬告……”
“哦?”
李承乾挑眉看着邓兴,道:“邓大人是这么想的么?”
“呃……”
邓兴朝着李承乾拱了拱手说:“恕微臣愚钝,微臣实在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啊。”
此言一出口,李承乾的脸色顿时起了变化。
他抬手猛地一拍桌案,怒道:“愚钝?不知道?朝廷养你是干什么吃的?”
一瞬间,他的怒喝声,传遍全场。
满场众人皆是差异无比的看着这边。
邓兴也是被吓得双膝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跪到地上。
说真的,李承乾发怒的时候,那是真的吓人。
邓兴这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可在此时竟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他趴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殿下,微臣……微臣无能,微臣实在无能。”
“呵呵。”
“看你也不像无能的样子。”
“不然,你能将这常州治理的这般好?”
李承乾望着邓兴,道:“你应该只是忘记了,什么是官,什么是父母官吧?”
谁能想到,李承乾说变脸就变脸?
谁能想到,刚才还跟李承乾谈笑风生的邓兴,只片刻之间,就跪在了李承乾的脚下,瑟瑟发抖……
“没,微臣不敢忘。”
邓兴抬头,满面惶恐的看着李承乾,道:“为官者,上则为国,下则为民。”
“微臣一直以来,都是终于朝廷,忠于陛下的。”
“虽不敢说自己是什么从古到今也难得一遇的好官。”
邓兴道:“但却也让百姓们吃得饱穿的暖,不受冤屈呀……”
“吃得饱穿得暖,我不知道。”
“但这个不受冤屈,你这就是在胡说八道了。”
李承乾缓缓摆手,道:“高至行,把人给我带进来。”
“是!”
听闻他这话,高至行立刻迈步出屋。
不多时,赵汉便随着高至行一同走进了屋内。
见到这人,邓兴的脸色明显变了。
而堂下那位孙家主的眼神也明显起了些许变化,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不过,他的变化却没有瞒得过李承乾的眼睛。
李承乾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了一句:这人好厉害啊……
但他也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
他直看向邓兴,道:“这人,你可认得?”
“自……自然认……认识……”
邓兴有些结巴的说。
“你跟我说。”
“他在当初告状之后,你便按照咱们大唐律例,以证据不充分将他的状书驳回,让他回家了。”
“可是,我听见的,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李承乾抬手指着赵汉,道:“赵汉,告诉我,他是怎么对你的?”
赵汉也不怯场,当下道:“他判定我诬告,还打了我三十棍。”
此言一出,邓兴亦是身形一软。
他就算是反映在慢,此刻也知晓,李承乾此次来常州,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来的。
而此刻,李承乾缓缓开口道:“邓大人,这事儿你作何解释?”
“是……是微臣记错了。”
邓兴看向李承乾,扯开嘴角道:“微臣确实是定他为诬告,并且打了他板子。”
“可这里面的事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邓兴道:“当初,他的确是有大闹公堂的嫌疑啊。”
“你血口喷人!”
赵汉不乐意了。
他直道:“你那日可不是这么说的。”
听见这话,李承乾反而乐了。
他道:“行啊,听这意思,里面还有故事。”
“我这个人,最喜欢听故事了。”
李承乾笑着看向赵汉,道:“今日有什么苦,有什么冤,都给我说出来,一个字儿都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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