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谭大宝子小两口,陈默小院来了个陌生女人。
女人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有些黑,陈默看着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二狗这家伙脑子好使,指着女人说道:“你不是王招娣么!你不是回老家了么?怎么回来了?”
“在东北待习惯了,回南方反倒是待的不舒服,就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活我能干。”
陈默一脸询问的看向二狗,二狗赶忙介绍:“这就是翟强的前妻,前一阵好了的时候来过咱家,你不在,人家就回老家了。”
陈默一拍脑袋,这也不怪他,那天王招娣被打成那个样,他哪能分辨出这是谁。本来他就和太阳村的人不熟,以前也没和王招娣见过。
“原来是王姐,你看我这脑子,快进屋。”
领着王招娣进了诊所,王招娣递过从老家拿的腊肉和一些特产,二狗接过直接送到了仓房。
“你和翟强的事儿处理完了?”
王招娣点了点头,说道:“处理完了,本来我俩在外面打工有些积蓄,我分了十多万,太阳村的房子和地我也卖了,他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现在我手里有点儿钱,想着能不能找个活干。”
陈默的酒店正好缺人,王招娣这个女人勤快老实,他用着也放心。
“我酒店正好缺人,你要不嫌弃可以去酒店帮忙,工资一个月4000,管吃住,你看行不?”
王招娣感激的说道:“那太行了,我来的时候还怕你不用我呢。”
“你老家那边?”
提到老家,王招娣的表情瞬间一黯。
“我家加上我一共6个姊妹,我上面有4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这次回去,父母的老房子已经给了弟弟。”
“回去这几天我寻思在老家找个活,实在不行盘个铺子,我爸妈不知道从哪知道我有钱,非得让我把钱交出来给我弟弟买车。”
王招娣一边说一面擦着眼泪。
“那些钱可是我这些年用命换来的,我怎么可能给。更过分的是,我在家就待了那么几天,我妈竟然给我找了十多个相亲对象。”
“什么离异带孩子的,什么脑子不好用的,只要能给她彩礼的,她是一个都不拒绝。”
“我也是没办法,就想着还是回来吧,那个家可能从来都不属于我。”
“哎。”
陈默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从王招娣的名字不难看出她的家庭地位,这也怨不得谁,现在还有很多地方重男轻女,陈默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好在王招娣主意正,从老家偷跑了出来。否则面对她的,极有可能将会是下一个翟强。
“没事儿,在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一会儿我送你过去,到时候领你熟悉熟悉环境,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跟我说,不用不好意思。”
闲聊了一会儿,陈默把王招娣送到了大榆树酒店。
酒店的人都听说过王招娣的遭遇,去年的时候翟强还领人闹过事儿,对于翟强她们是一点儿好念想都没有,对于王招娣的遭遇,他们都表示极为同情。
东北人本来就热情,特别是农村人,只要你对他好,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不一会儿功夫,酒店的大姐就和王招娣打成一片,熟的不能再熟了。
安排好王招娣,陈默开车回了诊所,刚坐下不久,多余就汪汪叫了起来。
陈默打开门,只见大门口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还有一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
这老太太陈默认识,是门槛村的老于太太。
“大娘,您怎么来了,快进屋。”
老太太笑呵呵的领着小丫头进了屋,小丫头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本应该澄澈的双眼里,满满的都是戒备。
“我家小丫头这两天肚子不咋舒服,胀的不像样,你给瞅瞅。”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您要是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啊,这冰天雪地的,路那么滑,摔着可咋整。”
老太太笑着说道:“没事儿,你大娘体格子硬实,走两步道没事儿。”
陈默知道,老太太是不想欠自己人情。
老于太太一辈子要强,命也苦的不行。
她男人在修电站的时候淹死了,含辛茹苦把三个儿子拉扯大,其中大儿子和二儿子去林场伐木的时候大车翻了车,被圆木咋成了饼。
小儿子当了兵,三十多岁退伍之后复原当了一个镇子的派出所所长,那年江对面暴乱,对面当兵的带着武器跨过了边境,他的儿子追缉的途中,被捅了31刀,扎成了筛子。
那时候儿媳妇正好怀着孕,听说丈夫没了,早产了。
产妇大出血,一命呜呼,就剩下那么点儿个孩子。
老于太太一夜白了头,她没哭,也没埋怨,含辛茹苦带着孙女长大,谁承想,孙女又是个弱智儿童。
就算这,老太太依旧每天笑对生活。要说这一条沟塘子陈默最佩服谁,那肯定是于老太太。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这就是她这一辈子的生活写照。
小丫头警惕的不想伸手,老于太太笑着拉过小丫头的手,安慰道:“别怕,大哥哥给你看病,看完了咱俩回家,奶奶给你炸萝卜丸子吃。”
小丫头点了点头,然后看了陈默一眼,赶紧低下头把手伸了过去。
陈默眉头微皱,隐约感觉这个丫头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陈默把手搭在小丫头脉搏上,小丫头下意识颤抖了一下,然后想要抽回手,陈默赶忙掏出一个棒棒糖递了过去。
“别怕,哥哥帮你看病。”
小丫头看着棒棒糖,然后看着陈默,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赶紧抽回手,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疯狂的摇着头:“奶,我怕,回家,我怕,回家。”
老于太太也是一脸的不解,嘀咕道:“你今天是咋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小丫头拼命的摇头,嘴里依旧还是那几个字:“奶,我怕,回家,咱回家。”
陈默微张着嘴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深深咽了口唾沫,他不顾老于太太不解的目光,还有小丫头惊慌的哭泣,再一次拉起小丫头的手。
几个呼吸之后,陈默愤怒的锤了下桌子。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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