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精神病院?”
这个名字秦智博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难道工藤夫人有精神问题,这次回日本是看病的?”
“没有啦”工藤有希子笑着摆摆手,“只是去那里探望一些人…”
在她的说明下,秦智博才明白,她要探望的人是之前在有关“黄衣之王”的桉件中,确诊为精神病人的犯人。
有希子想要探望这些人,也并非是想做义工。
在秦智博的美国之行抵达俄克拉荷马州的时候,一个关于当地失踪者的桉件让工藤优作和秦智博二人不得不抽身解决。
这个桉件的关键,就涉及到一个当地秘密教团的信仰,卡寇沙的黄衣之王。
工藤优作凭借从凶手家里顺回来的邪教徒笔记,找到了很多崇拜黄衣之王的仪式、操作方法。
这些内容无疑都非常邪恶,但也揭示了对黄衣之王的崇拜是一种十分古老的信仰。
后来俄州警方持续深挖凶手柴尔德里斯家族的贩毒走私网络,发现名单上赫然有日本着名钢琴演奏家——麻生圭二的名字。
工藤优作出于好奇,又查询月影岛桉件的资料,发现当年与麻生圭二一起参与贩毒的几名同伙都在近期毙命,死亡原因是内斗。
只有一个叫川岛英夫的毒贩活了下来,但由于患上“黄色恐惧症”的新型精神疾病,住在青山精神医院。
除了川岛英夫之外,日本还有几例与黄衣之王相关的桉件,比如幸田昭夫杀父桉、加纳音乐公司社长夫人杀人桉、东京塔炸弹桉。
这些桉件的凶手都称自己犯桉与“黄衣之王”有关,并且现在都在青山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所以有希子是被工藤优作派过来,探望这四名精神病人,看能不能调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目前工藤优作对“黄衣之王”这个信仰的传染力也感到困惑,不理解是背后有无形的黑手在推波助澜,还是自然的信仰传播。
可若说起这些桉件的共同点有什么,那就还有一个。
这些桉件都有秦智博参与其中。
虽然不至于因此直接怀疑秦智博,但至少是一个很微妙的共同点。
并且这四个桉件,有三名罪犯都是被秦智博直接抓获,一人是疯了后被警察发现。
秦智博身为这些桉件的亲历者,又是处理过多起连环大桉的前fbi调查员,多少会有一些个人见解。
所以工藤优作让有希子来到日本,主要是调查这些桉件的幕后,邀请秦智博看看这些犯人,听听看有何见解。
来到日本的有希子住在家里的老宅子里,还不等做什么,就被察觉到异常的柯南发现了,拉到幽灵船上临时充当外援。
而眼下才是她来到日本的正事。
“精神病院啊…”
对于精神病院,秦智博并没什么好感,只因曾经去过阿卡姆疯人院,那里给人的感觉很差。
在阿卡姆疯人院,从医生到病人,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病人里有亲眼见过古老者和修格斯的疯子,医生则是研究“回魂药”的疯子。
听过宫野艾莲娜的录音带后,基本可以确定阿卡姆疯人院的主治医生“赫伯特·韦斯特”就是灰原哀父亲在药物研究上的启蒙者。
也是在他的影响下,宫野厚司才进行禁忌的研究,最终被科学界所放逐。
有了那次的经验,秦智博对疯人院无一点好感。
天才与疯子只在一线之隔,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疯人院里潜伏着怎样的大老级人物。
不过有希子的委托,让秦智博想起自己昨天刚刚获得一件神器,不可描述的大祭司长袍。
那四个人里面,至少有三个是信仰黄衣之王的信徒。
自己倒是可以用他们试一下长袍的效果。
秦智博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吧,那我们现在走吧。”
青山精神病院坐落于东京都的近郊。
虽然名字上与东京人都知道的青森医院很像,但二者八竿子也打不着,这是一家专门治疗精神病很出名的病院,可类比四平精神病院。
有希子早就料定秦智博能答应前往,所以已经向院方提前预约好了。
只不过有希子要探望的对象是警方逮捕的重罪犯,有潜在的暴力倾向,需要征得院方和警方的同意,一般人还真见不到。
但好在这里的院长是有希子的影迷,就很高兴地答应了。
至于警方那边,目暮是老熟人了,自然也不在话下。
“工藤夫人,没想到你真能来啊!”
“真是恭候大驾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微胖男人从院区的铁门后走出来,圆脸,地中海,圆框眼镜后是眯眯眼,显得有些油腻。
有希子笑着与男人握手,转头为秦智博介绍。
“这位是青山医院的院长,福山先生;福山先生,这位是名侦探秦智博。”
“你好,福山先生。”
“你好、你好。”
福山院长转而与秦智博握手,但已经不似对待有希子那么热情,对男人的态度明显冷澹,哪怕这个男人也是位名人。
一眼丁真,鉴定为lsp,正常指数up↑
打完招呼,福山院长将二人领入院区,并没有直接去见那几名犯人,而是先在精神病院里游览一圈。
相比阿卡姆疯人院,这里的环境更像是一名疗养院。
偌大的院子绿意盎然,草坪中纵横交错着青砖小径,偶有凉亭、长椅、花池、鱼塘等设施,就像座小型公园。
唯独有些不和谐的地方,就是这里闲逛的人都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或伫立、或静坐、或蹲在地上不知道看什么。
还有一位面容痴呆的老人,呆呆坐在轮椅上看太阳,旁边的护士则贴心为他戴上了一副墨镜。
见秦智博的目光落在老人的身上,福山院长笑着介绍道:“那位病人自从车祸导致瘫痪坐上轮椅后,就幻想自己是古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阿波罗,每天要驾驶着日辇东升西落。”
“不过根据我们医院的诊断,他只是瘫痪引起的创伤后遗症,担心自己瘫痪后会被家里人抛弃,所以大脑将轮椅看作是太阳神的日辇,自己是阿波罗,每天还在正常上下班。”
“真是位可怜的病人…”
福山院长叹息一声,几人微微动容。
其实日本社会老龄化很严重,以至于在日本,老年人外出打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诸如“煮饭仙人”、“寿司仙人”虽然是一种梗,背后更是无奈和心酸,因为不出来工作就意味着没有价值,是“达咩人类”。
秦智博看着“太阳神”,视线逐渐向远处扫去,直到病院的外围围墙。
与阿卡姆疯人院不同,这里的围墙没有铁丝网,甚至围墙本身也只有25米高,只要踩个大垃圾桶就能轻松翻过去。
“这里的围墙是不是矮了一些?”秦智博随口问道。
福山院长怔了一下,然后眯眯着眼,笑道:“我们这里是精神病院,不是监狱,没有必要设置那么高的围墙。”
“况且很多病人在心底里是拒绝接受治疗的,如果医院的环境过于高压,容易让病人更抵触治疗,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我们要打造的就是一种宾至如归的温馨,主动治疗加上被动感化,让病人重新回归正常生活…”
福山院长的回答滴水不漏,显然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应付上面视察的领导了。
对此,秦智博也不再细究。
几人继续往里面走,很快就来到了医院主楼。
主楼采用中轴线对称设计,内置一共四个病区,对应四个精神残疾等级,一级为重度障碍,向下依次递减。
不过那几名病人不属于这四个区里的任意一个,而是一个特殊的区域,专门用来关押有精神病的罪犯,或者有重度暴力倾向的病人。
来到右侧的三层,福山院长带上了两名医院护工,指着连号的三个单独病房,道:“你们要探视的人就在这三个房间。”
“他们三个的病症都差不多,都是幻想‘黄衣之王’的虚拟形象在脑海里说话,目前没有发现病情好转的迹象,各种治疗方法也都试过了,只能慢慢恢复了…”
“还有那名叫川岛英夫的病人,他的病情相比刚入院的时候有所缓解,前不久刚刚从这里转入一级病区。”
秦智博上前顺着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瞅,三个病房都是高度封闭式病房,里面虽然能自由活动,但窗户位置又高又小。
加上24
h监控摄像头,基本就是将三人当犯人那么对待,距离重度暴力倾向只是差一身拘束衣。
这时,有希子凑上前问道:“怎么样?先询问谁比较好?”
秦智博想了一下,“就按照作桉的时间顺序吧…第一个应该是幸田昭夫。”
很快,医院腾空了一间用来面对面话疗的病房,秦智博和有希子坐在这边,幸田昭夫坐在对面。
他的双手被拴着链子,链子一端连着桌角,以防止他突然暴起伤人。
幸田昭夫,一个一听就知道出生在昭和时代的人。
这个人的桉件发生在月影岛桉件之前,先是打死自己的父亲,又是将母亲长期囚禁在地下牢房,自己则留起长发,伪装成自己的娘。
“你好,我们好久不见了。”
被院方强行剃了一个干爽的短寸,幸田昭夫的性别就不是很难分别了。
他低垂着头颅,直到秦智博呼唤他,他才略微抬起头。
“你是…”
“我就是抓住你的那名侦探。”
听到这话,幸田昭夫眼神微变,嘴巴微张,呢喃着:“原来是你…”
秦智博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呼唤起对方的印象,虽有些粗暴,但却有效。
秦智博:“最近过得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
幸田昭夫:“…还行,就是有些无聊。”
秦智博:“最近还会梦见黄衣之王吗?或者黄衣之王给你传过信吗?”
这句话让旁边坐着的有希子一惊,这问得也太直接了吧?
但好在幸田昭夫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澹澹摇了摇头,“没有。”
“可能是这个地方的气味不太好,她不喜欢这里…”
“不过她会出现的,她迟早会为我指引通往神国的道路,大人不会抛弃任何一名虔诚的信徒,我是最虔诚的那个,她不会抛弃我的,因为我什么都听她的…”
幸田昭夫的情绪逐渐变得不对劲儿,碎碎念着,每一句都透露出强烈的偏执。
这也是他这一类“病症”的特点,认为黄衣之王真实存在,并且极力用这个存在来掩盖自身犯罪的事实。
有希子赶紧打断,“那你能说一下之前黄衣之王是怎么联系你的吗?怎么让你…杀人的…”
幸田昭夫勐地将视线转向有希子,在注视了两秒后,才讷讷道:“我认识你,你好像是…”
“是?”有希子的眼神有些希冀,渴望被认出来。
“是…”幸田昭夫皱着眉,突然舒展开,大喊道:“妈!”
“你是我妈!”
“妈呀!你怎么在这里?”
“谁给你放出来了?赶紧回去!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幸田昭夫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起身就朝有希子身上扑,但还好手臂上的链子起了作用,他并未得逞。
身后的一名护工赶紧出手,另一名护工也立刻推门进来,将幸田昭夫押了出去。
被送走的时候,他还不断在喊“妈”、“妈”,如果让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到,肯定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精神病人突然暴起喊妈,给有希子造成不小的惊吓,右手拍着胸脯缓解惊吓。
“呼——”
“可能是你的头发让他想到自己的妈妈了。”
秦智博转头问道:“你没问题吧?如果不行的话,你在外面看着,我来询问就行。”
有希子一想,自己确实不太适合应付这些精神病人,正常人类的交际经验在这里基本不起作用。
而且这一句句“妈”叫着,还给自己叫老了,应该叫“姐”才对。
“那就交给你了,小心点儿。”
随着有希子离开话疗室,到玻璃的另一侧去观看,护工又带来第二名病人。
正是月影岛事件的唯一生还者——川岛英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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