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匡珂。
匡珂也来探望元峻了。
和她一起的,还有匡珂的父亲匡正图,以及元峻的母亲元太太。
有时候,秦悦宁挺佩服这帮人,明明互不待见,还能和睦相处。
反正她是做不到。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即使碰到,招呼都懒得打。
怕秦悦宁误会,元太太向她解释:“小匡的亲戚也是狮市人,在台风中受了伤,来这家医院住院。她和她爸过来支援救灾,来探望亲戚,听说小峻在这里住院,过来看一眼。”
秦悦宁唇角微微抽了抽,抽出个敷衍的笑容,算回应。
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下,秦悦宁道:“医生让元峻好好休息,减少探望。腿断了,公事却没断,从早到晚,进来找他汇报工作的,就没消停过,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是给匡珂和匡正图下逐客令了。
匡正图听出来了,笑着说:“小峻,你好好养伤,改天匡叔叔再来探望你。”
元峻客气疏离道:“您公务繁忙,不必客气。”
匡正图转身朝门口走去。
匡珂脚下却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元峻。
她也想在这里陪元峻。
这阵子相亲相了无数个,但是都比不上元峻万分之一。
越相越生气,好好的青梅竹马,被父亲搞崩了,想挽回时,又被秦悦宁撬了墙角。
秦悦宁走到她身边,给元峻递东西时,手臂故意撞了她一下。
她劲儿大。
匡珂差点被她撞倒。
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秦悦宁扭头白她一眼,“你爸都走了,你还不走,是打算在这里办个吗?医院病房最近十分紧张,你好手好脚没病没伤,办住院肯定办不上。要不要我帮你打断腿脚,和阿峻做病友?”
匡珂莫名觉得腿脚发疼,急忙说:“不用。”
秦悦宁直接出言赶她,“既然不想做病友,那就走吧,阿峻要休息。”
匡珂叮嘱道:“峻哥,你缺什么,打电话告诉我,我派人给你送。”
元峻面无表情地拒绝:“不必,悦宁会给我买。”
匡珂噎了一下,“那你安心养伤,我改天再和我爸来看你。”
元峻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不必,我很忙,没空接待闲杂人等。”
匡珂脸红一阵白一阵,抬头看向元太太,声音带了一丝委屈,“阿姨,当年是我爸的错,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承担错误的却是我?”
元太太道:“造化弄人。人要学会往前看,别沉迷在过去不可自拔。小匡,你先回去吧。”
匡珂心里很不好受。
元太太以前都称呼她小珂或者珂珂的,现在变成了有距离感的小匡。
匡珂抬脚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又扭头朝元峻看过去,眼里满是渴望和不甘。
秦悦宁抓起一包抽纸,头都没回,手一扬,朝门上扔去。
抽纸擦着匡珂的脸,砸到门上。
带起来的风,吹乱了匡珂的头发。
没伤到她,侮辱性却很强。
匡珂被吓得心脏怦怦乱跳,愣在原地。
慢两拍,她抬手整整耳边乱发,心中暗暗骂道:母老虎,这么凶,迟早会被元峻抛弃!
平复了下心情,她扭头对元太太笑着说:“阿姨,峻哥女朋友这脾气,挺辣的。原以为商人之女,会很圆滑,没想到还有这么刚的脾气。我一个局外人无所谓,您以后恐怕要好好经营婆媳关系了。”
这挑拨离间,挑拨得不要太明显。
元太太脸上没有了客气的笑容,道:“小匡,你话太多了。悦宁是是非分明之人,她这么对你,肯定有原因。”
匡珂强撑着,“阿姨,我是为您好,婚姻大事,还请您三思。”
秦悦宁走到元太太面前,俯身,一手伸到她腋下,一手伸到她腿弯,很轻巧地就把她抱起来,对匡珂说:“我和我阿姨关系很好,好得像一个人,不劳你一个外人操心。追元峻,又追我哥,追不上我哥,再来找元峻。我秦悦宁活了整整二十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匡珂脸色发青,“我没有追你哥,是误会!”
秦悦宁变了脸,“滚!趁我动手之前,立马消失!”
匡珂不想走,但也怕她真动手。
好女不吃眼前亏。
匡珂慌忙拉开门走出去。
秦悦宁垂目看看怀中的元太太,道歉:“对不起阿姨,刚才火气上来了,没控制住,让您受惊了。”
元太太在她怀中哭笑不得。
平素都是端庄大方的母仪之姿,丈夫都很少这样抱她,今天却被秦悦宁抱了。
秦悦宁将她放下,帮她掸平衣服。
元太太也整理着衣服,脸微微有些红,暗道,这样的女孩子,可真是天下独一份。
真怕她脾气上来了,日后会家暴元峻。
如果真那样,这门婚事,她得慎重考虑。
元峻猜出了母亲的顾忌,笑道:“妈,您放心,悦宁不会打我。他们家祖传护内,对自己人掏心掏肺,对伤害自己人的人,同仇敌忾。这次我出事,若不是她和她家人在山上齐心协力地找我,我恐怕还在山洞中,接不到救援,腿耽误治疗感染化脓,会被截肢。”
元太太盯着他打着石膏的腿。
这些事,元赫已经打电话告诉过她。
元太太笑着对秦悦宁说:“谢谢你,悦宁。”
秦悦宁手一挥,“应该的,我的男人我来守护!”
元太太和元峻被她大大咧咧的模样逗笑了。
元峻眉眼漾笑望着秦悦宁忙来忙去的身影,“是不是觉得她特别有意思?跟她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和她在一起非常解压。”
元太太若有所思,“的确挺解压。”
“笃笃。”
有人敲门。
元峻道:“请进。”
进来的是元峻的堂弟元坚,身后跟着一帮属下。
属下手中拎着众多名贵补品。
补品放下,那帮属下鱼贯退出。
元坚走到病床前,一副十分关心他的模样说:“哥,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每次一有事,你都冲在最前面,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真把自己当公仆了。其实我们这种职位,做好指挥工作就好了,没必要真枪真刀地冲到第一线。万一你真出了大事,我们这帮家人该多伤心?尤其是爷爷,爷爷最喜欢的就是你。听闻你腿断了,非要坐飞机赶过来,要不是我们拦着,他早到狮市了。”
元峻冲他淡淡一笑,“让爷爷放心,我不会瘸。”
元坚视线掠过他打着石膏的腿,脸上洋溢着大朵的笑容,“瘸不了就好。”
心里却气,为什么不瘸?
为什么不死在山洞里?
他若死在山洞里,他就少一个竞争对手,到时元家会倾全力扶持他和元赫。
元赫和他差十岁,能错开,还好一些。
元峻和他同龄,所有资源都往元峻身上倾斜,疏忽了同样优秀的他。
虚情假意地关心了元峻十几分钟,元坚道:“哥,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元峻道:“好,慢走。”
元坚点一下头,眼角余光在秦悦宁脸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眼神复杂。
又同元太太说了句,“伯母,我走了。”
元太太送他到电梯。
下了电梯,司机把车开进来。
司机拉开车门,元坚刚要上车,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坚哥。”
元坚回头。
来人是匡珂。
匡珂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元坚眼珠微微转了转,道:“此处不宜多聊,我先上车,电话联系。”
“好。”
元坚上车。
二十分钟后,二人约在一家比较僻静的酒店。
酒店窗帘拉得严实,只开了一盏台灯,灯光暗黄。
匡珂到的时候,里面并不见元坚。
只有一个面孔陌生的年轻男人。
男人递给匡珂一个小型密码箱,
匡珂按照他提供的密码打开密码箱,里面是厚厚几沓文件。
匡珂拿起文件,眯起眼睛认真看,看着看着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容。
兴奋难耐,她急急忙忙从包里摸出手机,拨通元峻的号码,“峻哥,秦悦宁的爸爸曾经盗过墓,你娶不成她了。”
手机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寂静空旷,坚硬,静到匡珂仿佛嗅到了杀机。
女人的潜意识让她害怕。
她本能地想挂断电话,可是又对元峻心存希望。
就在她忐忑不安时,手机里终于传来元峻冷峻的声音,“如果不想死,就别往浑水里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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