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祁连回应,林柠拉起秦陆的手,“老公,咱们走!”
祁连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一时举棋不定。
元老逼他离开元书湉。
林柠逼他回到元书湉身边。
祖孙二人皆性格强势刚硬,说一不二,夹在他们中间的元书湉却性格隐忍,委曲求全,大约是基因变异。
林柠刚一出门,就接到元老的电话,“小柠,你妈脱险了吗?”
其实是在试探祁连有没有撒谎。
林柠硬着嗓子凶巴巴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妈快死了,要不是姓祁的来,她就没气了,你开心了?满意了?你胜利了,永远的常胜将军,以权压人,胜之不武,很得意是吧?”
见祁连没撒谎,元老顿时理不直气不壮。
又被林柠劈头盖脸一顿骂,再开口,中气都不足了。
他讪讪地解释:“我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没想到会这样。你爸做得那么过分,你妈不吵不闹,从来没闹过自杀。你妈事业做得也可以,我以为她很成熟很坚强。”
“坚强个屁!她只坚强给你看,私底下,她脆弱得像玻璃,一碰就碎!她是我妈,谁的妈谁心疼。你不心疼你女儿,我心疼我老妈。你再整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外公!反正我嫁人了,翅膀硬了,林氏集团容不下我,我还有阿陆,阿陆养我!”
元老一向疼爱这个小外孙女儿。
眼下被她噼里啪啦一顿训,竟训得无言以对。
可是他一辈子刚正不阿,实在难以接受一个江洋大盗做自己的女婿。
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在?
他的威严何在?
以后遇到自己那帮老战友老属下,他都抬不起头来,也无法给世人树立榜样。
这比秦野年轻时曾经盗过墓,要严重得多!
元老苦恼地拍拍自己的脑门,“容我好好考虑。”
见事情有缓和的余地,林柠语气也缓和了一点,“您老最好给我想个万全的法子,好好解决这个问题。若我妈下次再因为这种事,闹自杀,我跟您拼命!”
元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小丫头蛮不讲理,小脾气比她妈差太多太多了。
惹恼了,连他都敢教训。
林柠挂断电话,出了大厅,又拨给祁连,“祁叔叔,我刚才把我外公狠狠骂了一顿。你就跟我妈好好处着,每天哄我妈开心快乐就好,能处是一天是一天。等我妈不稀罕你了,你再离开也不迟。我外公下次再找你的茬,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来收拾他。”
祁连暗暗吃惊。
这小丫头娇娇俏俏一个,没想到杀伤力还挺强。
位高权重、让人闻之色变的元老,她都敢骂。
祁连道:“我有求于你外公。”
林柠脆声说:“我猜到了。我就问你喜不喜欢我妈?”
“喜欢。”
“这不就得了?我妈不算老,长得不丑,不胖不臭,脾气也不坏,风韵犹存,有钱有势,金枝玉叶,优雅美丽温柔,有内涵有修养。她不图你钱不图你势,只图你色,图一个不花钱的情绪价值。你跟着我妈不吃亏,分手时还能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环视一圈见四下无人,她补一句,“这不比你当江洋大盗安全?如果你还有顾虑,我每个月给你转三十万生活费,年底发奖金,过节发红包。如果三十万你嫌少,再加……”
见她越说越下道,祁连打断她的话,“只要搞定你外公他们,我没意见。”
“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搞定我外公,你给我妈提供良好的情绪价值。”
祁连道:“成交。”
“成交!”
秦陆垂眸扫一眼林柠。
三观尽毁。
她这操作,有种女儿出钱给妈妈包情人的感觉。
他是良家男子,有点接受无能。
祁连在汤屋内接完林柠的电话,返回卧室。
元书湉还在睡。
眼角的泪擦干净了,不知何时又溢了出来。
他取来毛巾,轻轻帮她揩拭,动作轻柔,宛若擦易碎的水晶。
对这个女人,从见第一面起,就对她心生怜惜。
元书湉喝了酒,睡得很沉。
元老也没打来电话逼他离开。
祁连决定留下来过夜。
他轻手轻脚去了卫生间洗漱,冲澡。
返回卧室,他和衣躺到她身边。
卧室只有一张床。
将夜灯调暗,他凝望元书湉苍白面容。
细碎光影投落到她的脸上,熏黄的暗光将她本就精致的五官衬得越发精巧,微微拧起的黛眉,眼角模糊的细皱,以及又溢出的泪珠,让她有种温柔而破碎的美。
他将唇凑到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她的唇比平时要凉。
他去被窝里摸她的手,那手一直放在被子里,居然也比平时凉。
如今是秋高气爽之际,气温不冷不热,可她却这么凉,很异常。
祁连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暖风。
半个小时后,他热得微微出汗,可是元书湉还是凉。
额头温度不高,没发烧。
刚才他仔细检查过,她也没中毒。
很奇怪。
思索几分钟,祁连脱掉身上外套,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抱住她。
隔着浴袍都能感觉到她的冷,她露出的雪白小腿是凉的,脚更是冰凉。
他将她的脚放到自己腿中间暖着。
照常理,喝了酒,她的身体应该发热才对,可是试她呼吸,又是正常的,大约是心冷,体内筋络又不通畅的原因。
抱了很久,元书湉的身体才稍稍变暖。
祁连将空调关了,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头一次这样抱着她睡。
不久之前,他还以为这辈子和她再也无缘,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后,事情急转而上。
造化弄人。
她身姿曼妙,风韵仍在,皮肤虽苍白但是细腻,眉眼发梢间都是风情,身上散发着沐浴露洗发水和高档护肤品的香气。
那香气直往祁连的呼吸里钻。
香得祁连头昏脑涨。
想把她身上的浴袍剥了。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挪到她腰上的系带上,只要轻轻一扯,就能将她整个剥出来。
她喝醉了酒,酒能助兴,接下来他对她做什么,都是水到渠成。
清醒来,她应该也不会生气。
她喜欢他,他是知道的,是女人对男人的纯喜欢,生理加心理的双重喜欢。
上次在奇城,她明显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趁人之危,还是坐怀不乱?
祁连脑中天人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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