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繁华街。
“接下来是那家店!”
“等等我啊!大小姐!”
年轻的粉衣粉发少女步伐轻盈地走在大街上,而身后一名身穿护卫制服的少年则苦哈哈地提着一大堆袋子。
唔,这种情形好像发生过一次了,连发型都差不多……
扮做护卫的塔兹米一边提着袋子跟在玛茵后面,一边左顾右盼。
虽然距离上次来帝都没过多久,但他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上次是试图在这里混出个名堂的乡下小子,而现在则是跟着大小姐逛街购物的跟班。
……不对!
是和同伴一起对帝都进行侦查的刺客!
夜袭的成员,虽然几乎全都上了通缉令,但光靠那种手绘的,线条和构图都相当粗糙的玩意,只要不是拿出武器开始战斗,没人能认出来谁是谁吧。
“哈啊——任务完成~”玛茵在一家饮品店点单后坐下,大大伸了个懒腰。
“不……完全是我在调查吧,你只是在很夸张的购物。”塔兹米斜眼看她。
“哼,如果没有我这个‘大小姐’购物,你猜那些店员会不会理你?”玛茵斜了他一眼。
虽然确实如此,但你真的什么也没做……塔兹米眨眨眼,决定不争论这个话题。
这次来帝都侦查的目标共有三个,分别是市场的治安官,记录官和权势者。
帝都的市场区有一名商人向记录官举报权势者在进行非法交易,记录官让治安官前往调查,而调查的结果是“分赃不均”,权势者缴纳一笔罚款了事,而举报的商人则因数罪并罚而被关入死牢。
经过之前在各个店铺中的套话,可以确定这事基本属实。
在塔兹米看来,这事的解决方式有三种,一是找出治安官、记录官和权势者狼狈为奸的证据,交到更高级的官员手中,但拿到这些证据的高级官员会主持公道的概率……二是劫狱,但那名商人之后就无法回到正常生活了,至于第三,那就是把治安官、记录官和权势者全部干掉,其他人想要打击并顶替他们的位置,含冤入狱的商人就是最好的武器。
以帝国如今腐败混乱的情况来看,第三种的可行性最高,大约也正是因为这样,夜袭才会接下这项委托……话说那位商人的妻子是怎么找到夜袭的?
踏踏踏——咔咔咔——
塔兹米正在思考,忽然听到大路上传来马车经过的声音,从路面的反馈来看,它们全都拉着不轻的东西。
抬眼看时,发现正有数十辆大型马车正在大批帝国士兵的押送下从城外驶向帝都正中的皇宫,前面数辆载着巨大的笼子,里面关着不少身穿奇怪制服,垂头丧气的人,而后面这是货车,拉着一些似乎已经损坏的,款式和前面那些人的服装差不多的武器装备。
“那是?”塔兹米偏头问道。
“是被帝国抓获的起义军,至少宣传上是。”玛茵悄悄回应。
“宣传……”塔兹米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那些囚犯,发现比起军人,他们更像是普通的农人。
“起义军在控制住所有其他省份之前,不会进攻帝都,”玛茵应道:“但他们的消息总会传来,为了维持帝都的控制,大臣会派兵同起义军作战,并时不时地宣传一波他的‘胜利’。”
“但‘只是’宣传?”塔兹米觉得自己懂了。
“当初大臣确实派过兵去攻打,但只要时间稍长,那些帝国士兵就一定会叛变,”玛茵撇撇嘴:“现在只能靠自己的虚假宣传告诉帝都居民,起义军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被起义军控制的区域的居民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云云,而光靠说的没有证据也不行,他们便去抓捕处于起义军控制区的百姓,随便套上起义军的军服和武器,装作自己大胜而归。”
“嗯……”塔兹米稍稍听了下在马车附近大声嚷嚷着什么的押车士兵的话,依稀听到了“优势在我”、“大获全胜”、“望风而逃”、“乘胜追击”、“尽数俘虏”等词汇:“大家都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不是傻到真信,就是精明到装着信,就说这些被抓的,要是有人大声说什么:你们这是杀良冒功,其实大败而归根本没去,什么的,远在天边的起义军可救不了他。”玛茵摇摇头,喝光了她的饮品“好啦,侦查任务完成,我们回去吧。”
“……”塔兹米已经不想反驳这句话了,认命地提起其他购物袋。
说起来,买这些东西的钱会被算进行动经费里吗?
“接下来,调查这三个人的日常行动轨迹以及家宅防卫力量,就不是在外面随便逛逛就能搞定的了,”玛茵压低声音:“接下来会换更擅长潜入与伪装的成员来确认这件事,然后就会动手——行动流程基本就是这样。”
带新人熟悉流程,明白,塔兹米点头,说不定玛茵今天的任务还有对自己的评估呢。
“还有就是——”
嗡……
死亡死亡折磨拷问关押审讯——
这瞬间,即使不想熟悉也已经非常熟悉,但仍然完全无法习惯的感觉再次出现。
塔兹米按着额角艰难抬头向天空看去。
不出所料地,那种蕴含着无数负面情感的黑色丝线从天而降。
由于这次是白天,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些黑色丝线并非真的来自天空,而仅仅是从车队上空不到十米的高度自虚空中出现。
这些好像海草又好像头发一样的东西,自出现之后就目的明确地朝下方各自的目标延伸,钻入了一个个囚犯的身体。
由于距离太远,而似乎能与之对抗的赤瞳又不在,塔兹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并尝试观察受这东西影响究竟会发生什么。
之前艾丽娅家里的几个护卫虽然也受到了影响,但只是态度变得奇怪,应该不至于……
呼——
一阵风刮过,塔兹米下意识地眨了眨眼,但就是这字面意义上的“一眨眼功夫”,马车上的囚笼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被绑在刑柱上,浑身血迹,受尽折磨,生死不知的人。
“……你千万不要变成那样。”玛茵的后半句话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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