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2018】——
尼达维勒（nidavellir）。
如果说虚无知地是船只的墓地，那么尼达维勒周边便是各种太空实体的坟场，贝纳塔号在“传送”至此后，便仿佛落入原始森林中的蚂蚁，被无数仿佛破碎星球般的庞大实体所包围，即使从它们的缝隙中穿过，见到的仍然是更多更密集的太空实体。
“哦！嘿！”星爵操控飞船在一个个巨型太空实体间穿梭，“你提供的坐标真的没问题吗？王子殿下？”
“尼达维勒是为阿斯加德锻造神兵利器的‘工厂’，”双眼完好的托尔看着窗外：“矮人们获得原料的方式是把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星球拉来然后打碎，取走其中需要的部分并抛弃其他，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你的新眼睛看上去不错，我原本还打算把我在康特阿克夏（ntraxia）打赌赢来的义眼送给你，现在看来不用了。”副驾驶上的火箭浣熊看着托尔说道。
“那可是能识破隐形技术的好东西，”星爵摇摇晃晃：“可惜之前那些家伙都不识货。”
“我可能还有些不适应，”托尔按按自己的新眼睛：“但这里似乎不应该这么黑？永恒不灭的中子星和戴森球……”
“冻上了。”佩珀敲敲舷窗，为飞船设定出一条航道。
当飞船沿着这条航道驶出“太空实体丛林”，一只无比巨大的，环绕着已经冷寂的戴森球的三重环状结构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而正如佩珀所说，那三重环状结构彼此之间被不合逻辑地出现在宇宙中的奇异坚冰彻底冰封。
“【我是格鲁特。】”小树人发出惊叹。
“是灭霸的手笔，”卡魔拉抱臂靠在舷窗上，微微叹气：“他的舰队中有冰封一整颗星球的超级武器，冻结这种‘环世界’完全不在话下。”
“这种攻击，或许连苏尔特尔也会被击败……”洛基嘀咕一句，转向佩珀：“你之前说过你要复活矮人，但有某种隐患？”
“从那个尚未冰封的星港驶入，对，是这个位置，”佩珀先帮火箭规划好登陆航线，然后才回应洛基：“有现实宝石在，即使他们被灭霸丢进恒星里也能救回来，但问题在于，他们的灵魂不一定能回来，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
“唔。”洛基沉吟起来。
“我们的姐姐，‘死亡女神’海拉，她掌握着九大国度所有生命的灵魂，”托尔答道：“但她似乎同苏尔特尔同归于尽了？”
“【大怪物！】”正在同德拉克斯坐在一起接受曼提斯头部按摩的浩克远远喊了一声。
“且不说一个野心勃勃的女神会不会为阿斯加德和苏尔特尔硬拼到底，作为‘死亡女神’，‘死亡’对她来说可能如同回家一样，”佩珀一边说一边望向洛基。
托尔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开始盯着洛基看。
“我可没有真的死过，那只是幻象、骗局和诡计，”洛基连连摆手：“至于姐姐的情况……她一上来便对我们喊打喊杀，我也没机会和她达成什么合作。”
“也就是说确实有这个打算？”托尔的智商短暂上线：“说说你准备的计划，说不定会和海拉的刚好撞上。”
“……你知道，仙宫宝库里原本有一只无限手套，”洛基看看窗外越发接近的尼达维勒环世界：“姐姐当时看到，说那不过是件赝品。”
“确实，”托尔点头：“父亲以两块宝石不能放在一起为由把‘现实宝石’送给收藏家，完全没理由留着能发挥宝石威力的手套——呃”
雷神话到一半便下意识地看向佩珀救援装甲上的无限手套仿品，以及上面的两颗宝石，稍作思考，开始发呆。
“神王奥丁或许对灭霸的出现有所预感，才试图分开它们，不过不用担心，我即便集齐六颗宝石也不会那么做。”佩珀大方地抬手展示手套和宝石。
“那你要用来做什么？”洛基适时追问。
“呵，保密。”
“……海拉的力量来源是阿斯加德和其上的生灵，无论生死，”套话失败，洛基悻悻地转换话题：“苏尔特尔把阿斯加德炸掉之后，她即使没死，也只能返回海姆冥界，除非……”
“除非？”托尔看他。
“除非有一个地广人稀，居民的个体实力极强，却在短时间内尽数死亡的国度，作为替代。”洛基再次望向窗外，尼达维勒那由钢铁和机械构成的超大环形结构几乎已经将视野完全遮蔽。
“赝品……父亲应该早已将无限手套的原型摧毁，但在那之前一定会让尼达维勒的矮人王伊特里（eitri）学会它的铸造方法，”托尔在没有其他人帮助的情况下竟然理清了逻辑：“所以你的意思是，灭霸在获得手套后，为避免他们打造出第二只手套而将尼达维勒的三百矮人尽数杀死，这一行为却意外促成了‘死亡女神’归来的契机。”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如果失败，‘现实宝石’复活的将是仅有锻造和战斗本能的‘矮人僵尸’，”佩珀看着自己手上的赤红宝石：“届时，我会将他们武装为对抗灭霸的‘复仇者’，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嗯……如果他们本人不介意的话。”托尔眨着眼。
“哥哥，弟弟，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姐姐，”星爵转头看看他们：“你是在集邮吗？佩珀女士？”
“……”
————
片刻后，尼达维勒环世界内部。
“哦，我真希望矮人的卫生习惯和他们的锻造技术一样好。”火箭浣熊走在明显已经废弃许久的巨大车间里，随口抱怨。
“没有幸存者，这和灭霸每次只杀一半人的原则不同。”卡魔拉拧着眉。
“【原则？】”扣上头盔的佩珀一边环视四周一边应道：“【这个‘原则’有任何约束吗？如果没有，那它就只是一个‘人设’，可以随时在自认为合适的时机打破——比如，在这个没有任何目击者的尼达维勒。】”
“我一直以为，他真的在为宇宙平衡而努力……”卡魔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
“【而那正是他希望你以为的，他选定的接班人，当然要接受他编造出来的理想，】”佩珀摇摇头：“【如果没有无限宝石这件事，他应该会在合适的时机让你看到某些‘事实’——比如因为人口过多或资源短缺而最终毁灭的星球，让你对他的‘平衡论’从反对到抵触，到勉强接受，直到奉为真理，最后接手他的黑暗教团。】”
“……”卡魔拉欲言又止。
“【原则只要打破一次，便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没有任何弥补的机会和借口，】”佩珀继续说道：“【这三百个矮人的性命，证明灭霸的目的根本不是维持宇宙平衡，而是以平衡为幌子，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说实话，如果他真的在这里留下一百五十个矮人，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劝你反抗他。】”
“我早就——”
“【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悲伤了？】”
“……”
“嘿，别伤心，亲爱的，你还有我呢，我对你的爱可不是谎言。”星爵从旁闪出，揽住动摇的卡魔拉把她远远带走，顺便还对佩珀比个拇指。
“【就这里吧，】”佩珀目送他们离开，再次环顾四周：“【虽然不知道矮人们的尸体都去了哪里，但这片区域有比较明显的战斗痕迹，或许‘复活’他们会比较容易。】”
“【我是格鲁特。】”小树人瞪大眼睛。
“哦，是的，这可能是我们第一次看到‘死而复生’，我得录下来。”火箭浣熊调整自己身上的装备，刷刷刷探出好几个镜头对准佩珀。
“【不清楚灭霸是什么时候摧毁这里的，姑且回溯到‘尼达维勒’最后一次运转的时刻——】”佩珀缓缓举起手。
“不！！”
随着一声怒吼，一个披头散发，古铜色皮肤，身穿棕色破烂斗篷的巨人从附近的结构中冲出，试图阻止佩珀。
然后被早已等在那里的绿巨人和德拉克斯一边一个架住手臂。
“我刚刚便感知到那面有一股混杂着惊讶、憎恨、悲伤和愤怒的情绪，”曼提斯邀功般地说道：“不过现在只有难以置信和焦急啦~”
“你们管这个叫巨人？”德拉克斯还有空闲发表疑问。
“【阿斯加德，有更巨的。】”解释的竟然是浩克。
“伊里特？你没死？”托尔散掉手上下意识凝聚起的雷霆，走近巨人，或者说高大的矮人：“你的手……”
那是一对银色的手型手套，但从长度和形状来看显然不是正常的手臂。
“那个人，你们说的灭霸，他杀死了所有三百个矮人，只留下我，说我性命的价值和其他人等同，但手必须是他的。”伊里特用嘶哑而带着点气泡音的声音答道。
“他自己定下的规矩是按人口数量算，别以为可以临时改，”佩珀褪去头盔，举起戴着仿品无限手套的手臂：“所以，你的手还是你的。”
啪。
一道红光闪过，伊里特手臂上的银色大手套便开始如橡皮泥般扭曲变形，并在几秒内重新塑型成为一对强壮有力的臂膀和大手。
“你应该听很久了吧，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佩珀看着正惊喜地双手互握的矮人王。
“你说要把工匠们回溯到恒星炉最后一次运转，”伊里特呆滞两秒，才想起刚刚行动的动机：“但那是灭霸开启的，他把所有矮人工匠丢进了恒星，然后将整个尼达维勒冰封。”
“……”刚刚顺口胡说灭霸把矮人丢进恒星的佩珀有点发呆：“那你选一个时间段？”
“倒数第二次开启，”伊里特答道：“那是在为灭霸打造手套，所有人都还活着。”
“嗯……”佩珀思考着举起手套，但“现实宝石”仿佛信号不良的指示灯开始反复闪烁，不知是无法定位目标时间还是一口气复活的人太多正在超负荷运转。
“看来还需要一阵子，”佩珀微微皱眉，向伊里特说道：“能请你根据我们要打造的东西进行准备吗？”
“当然，你们需要什么？”伊里特看向托尔：“风暴战斧？”
“看来你很清楚妙尔尼尔已经破碎，不愧是尼达维勒最好的铁匠。”托尔耸耸肩。
“或许，一根冰霜巨人法杖？”伊里特转而看向洛基。
“见鬼，感觉除了我人人都知道我不是奥丁的亲生儿子。”洛基悻悻地说道。
“振动离子匕首？能量流星锤？动力臂甲？思维放大头盔？”伊里特依次看向火箭浣熊、格鲁特、德拉克斯和曼提斯，随口说出的都是他们看起来颇为满意的武器类型。
“嗯……”最终，伊里特看着佩珀和浩克犯起了难。
“给他一条可以无限变大和缩小的弹性裤子，”佩珀开口道：“我的话，一套男款萨卡星角斗士的变形装甲，我等会给你传输一份图纸和使用者的身体数据。”
“嘿！我的呢？还有卡魔拉的——”星爵不知带着卡魔拉去哪里转了一圈，刚刚跑回来，立刻开始吵吵嚷嚷。
“你那把枪的威力远超我能打造的任何武器，”伊里特摇头，然后看向卡魔拉：“我认为你适合使用双刃大刀，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那是灭霸的……”卡魔拉似乎想要拒绝，但看看身边的星爵后，眼神又重新坚定下来：“不，还请您打造那把武器。”
便在此时，佩珀手上的“现实宝石”终于停止了闪烁，一道明亮却不刺眼的红光瞬间笼罩住整个尼达维勒的环世界。
【滴，‘秩序破坏’提升至lv6】
下个瞬间，众人身边凭空多出好几十名体型和伊里特差不多的矮人，他们的衣着相对整洁，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锻造用具或原料，仿佛正在参与什么大型锻造比赛。
但，这些矮人全都双眼无神，动作僵硬，所有的锻造行为都仿佛是基于本能下意识做出的动作，整体看来毫无生气可言。
“这……”
没等众人做出反应，一股巨大的绿色旋风便凭空出现在锻造场中，它在极短的时间内汇聚成型，化作一名容貌冷艳，神情高傲的女性，她身穿墨绿色紧身衣、留着黑色披肩发，翠绿的眼眸异常锐利，正直勾勾地盯着托尔和洛基。
“【怎么，之前宁愿召唤苏尔特尔把阿斯加德毁掉也不让给我，现在打不过灭霸，终于知道后悔了？】”
“呃……”托尔摸摸自己的新眼睛，似乎有点幻痛。
“【这一次，你们可没那么好运——】”
“海拉女士，”佩珀打断她的反派发言：“你现在只是掌管着三百个矮人灵魂，以尼达维勒为力量来源的‘死亡女神’，实力和之前相比十不存一，不如来谈谈合作的事。”
“【……哼，那我勉强听听你们那浅薄的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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