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府?
人王宫?
当代人族之王?
妖神座下最受重视的人族?
桑榆的介绍,让得秦阳的心底,微微震撼。
妖神座下,竟然还有人族倍受重视吗?
人族不都是妖神圈养的信仰奴隶吗?
怎会重视人族?
竟然还许人族,称为人王?
秦阳心底,震撼之余又更感疑惑。
“桑榆姑娘?能跟我说说,这个天君府吗?”
沉吟了下,秦阳随即追问起来。
他很想知道,这片地域的人族处境。
“这个呀……”
桑榆愣了下,随即有些苦恼道:“其实,我对天君府也不太了解的。只是,从小耳濡目染,知晓天君府乃是离瑶郡最大的势力。”
“天君府的府君受妖神重视,被妖族之皇委以重任,负责监管治理离瑶郡的人族百家。因此,府君才被誉为人王。”
誉为人王?
秦阳蹙眉:“为何不是被誉为人皇?”
皇者,妖族有称。
人族,为何不能再称?
“因为人族地位低下,不如妖族,为了表达对妖族的尊重,避免妖族忌讳。人族如今只称王,早就不称皇啦。”
桑榆耐着性子介绍道:“皇这个称谓,唯有妖庭与海域才有资格称之。如妖皇,海皇等。”
“除了妖庭和海域之外,其他族群,一律只能称王。人族、灵族、皆是如此。”
果然!
这里的人族地位,远不及妖族和海族。
这跟南疆的人族处境,俨然大不相同。
“妖神不是也会重视人族吗?为何此地人族的地位,会比妖族更低?”
秦阳强忍不适,再度追问。
“这个呀……”
桑榆转身回到简陋的木板床边,将汤药碗放回床头破旧的木桌上,随即不厌其烦地介绍道:“妖神虽然重视人族,但,也只是重视人族强者。”
“如我们这样的人族底层,特别是无法修炼,无法被祭灵认可的人族,是不被妖神认同的。”
“我们这些无法修炼的人族,一律被认为是神弃者。而神弃者的地位,等同于奴仆,是各族最为低贱的。”
人族还有为奴为仆的存在?
秦阳心底凛然,此地的人族处境,似乎比之自己想象的还要低劣?
虽然南疆也仍然有奴仆婢女的存在。
但,那是人族自身社会制度的发展罢了。
即便为奴为仆,也是人族内部纷争,而不涉及外族。
而在这片疆域,北冥?
人族似乎不只是被内部奴役,更多地还是沦为其他族群的奴隶?
“更何况,即便妖神重视人族,人族对妖神而言,也是异族。再如何赢得妖神恩宠,也不可能争得过同族的妖族啦。”
桑榆似乎看得很开,对此并没有什么哀怨。
平静的态度,反倒早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
“所以,离瑶郡的人族,也同样是被妖族奴役的吗?天君府呢?人王宫呢?那位人王,不管吗?”
秦阳好奇质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人族在这里并不是没有底蕴。
天君府的当代人王,乃是妖神座下最受宠的人族。
难道,那位人王没尝试过为人族争取些许自由?
“管不了的。”
桑榆抿嘴一笑:“人族繁衍太快啦,人数众多,人王宫想管,也未必管得过来。”
“而且,人族为奴,这是妖族和海族协定过的,是不容更迭的。如果这个世态被更改,谁又去为海族和妖族服务呢?”
“没有了奴隶去建设,去服务,去劳作,各族内部不就得自己去辛苦了么?换人而言,谁又愿意轻易放弃如此骄奢淫逸的生活呢?”
所以,人族的低劣处境,仍旧还是未曾脱离妖族和海族的压迫。
秦阳眉头紧锁了起来。
“人族有想过反抗吗?”
秦阳压低了嗓音,沉声询问。
“反抗?你疯了吗?”
桑榆闻言,原本平静的神情大惊:“人族为奴,这是人族数以万年来,从古至今都是如此的世态。”
“而且,随着岁月变迁,时代更迭,如今的人族已经很得妖神恩宠。人族也是可以修炼,得到神赐,可以成为人上人的。”
“我们无法修炼,无法成为那样的人,只能沦为奴隶,那是我们自己没用,又不能哀怨其他人的。”
“妖神,都是公平的,祂们平等地对待各个种族,给予了各个种族一样的机会。我们只是自身没用,没能把握住这样的机会罢了。”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人族才有的。妖族,海族,灵族也同样有的啊。牠们那些族群之中,也同样会有不成才的存在,最终都会被同族摒弃。”
“所以,人族为何要去反抗?反抗谁呢?妖族?还是妖神呢?这样的话,以后不要乱说啦,若是被坏人听了去,你会被送去妖庭做祭品的。”
这……
桑榆的话,让得秦阳浑身发寒。
这种寒意,不是源自对做祭品的恐惧。
而是对桑榆对待妖族和海族,以及妖神的态度,而感到惊恐。
这里的人族,每个都似她一样的态度吗?
若是如此,人族还如何去反抗?去争斗?
“阿姐?阿姐?”
正当秦阳感到浑身寒意时,破旧的小木屋外,突然传来了呼唤声。
伴随着呼喊声,还有急促的脚步,从外匆匆而来。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进了小木屋。
少年一身粗布麻衣,不知道缝补了多少次,留下了不少的补丁。
少年的面颊有些粗犷,肤色同样蜡黄黯淡,显得比同龄年更加沧桑成熟。
若非眼神之中,依旧挥之不去的稚气。
秦阳都会误以为这是一位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二十多岁的青年呢。
“阿姐?咦,他醒啦?”
少年走进小木屋,便是呼唤着桑榆。
但随即看到已经苏醒的秦阳,随即嬉笑着走了过来。
“喂,你没事吧?你都做了些甚呀?怎会受这样严重的伤呢?”
少年来到床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秦阳笑问道:“你是逃亡出来的吗?是被哪家场主凌虐不堪,而逃出来的对不对?”
这……
被少年一个劲的询问,秦阳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他对北冥,毫无了解。
所谓的场主,是什么?
奴隶主吗?
秦阳不敢贸然开口,深怕会说错话,而漏了馅,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的他,伤势很重,短时间只怕没法彻底痊愈。
“这是我弟弟,桑杰。”
眼看着秦阳似乎有些窘迫,桑榆很是识时务的岔开了话题:“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秦阳!”
秦阳当即回道,告知了自己的姓名。
“秦阳?”
桑榆重复了一遍,随即笑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啦。现在快要入夜啦,我们去准备晚饭,一会儿再给你送进来。”
说罢,起身拿起汤药碗,拉着还想询问秦阳的弟弟桑杰离开了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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