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误江霁在这里微微停顿。
前面三只诡异,都死在了海滨小镇。
而宋秋辰,是一个例外。
这边,李秋红见到那张脸,毫无征兆地昏迷倒地,脸上时而痛苦时而纠结,陷入了梦魇之中。
宋秋辰无声地垂下眼眸,毫不意外。
在李秋红的梦里,总有电话的嘟嘟声响起。
漂洋过海,传递着思念。
两道声音正在对话,年长的女声忧心忡忡:“小满,外面太危险了……我看到说你们那有什么、雨女什么的,你能不能先回来,等这阵子过去了,再出去也不迟,妈妈绝对不拦着你……”
另一道更年轻的声音颇为无奈。
“妈妈,怪谈来临,但社会在发展啊,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停留在这里,怎么跑得过诡异呢?”
人类的生活节奏,没有因为诡异的来临而慢下来,所有人都在和时间赛跑,争分夺秒。
似乎,他们跑得再快点。
就能让星火,延续得更久一点。
察觉到女人的担忧不安,年轻的声音安慰她:“妈,相信政府,诡异时代终将过去。”
女人没有等来诡异结束的消息。
却在怪谈失踪名单里看到了儿子的名字。
红月悄然出现,猩红的月光探进屋内。
江霁走到宋秋辰面前,手心躺着一只手机。
“今天的月亮很圆,给她打个电话吧。”
宋秋辰冷冷地注视着她,过了好半天,才抬手接过,冰凉的手让手机屏幕蒙上了一层寒气。
他没有拨出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秋辰不愿意面对妈妈。
他以为,让她天真地相信自己还活着,
或许比得知他的死亡,要来得更仁慈虚幻。
那些下班路上,误入「如月车站」的人,再也等不到下一班列车,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宋秋辰在亲人的日思夜想里,行过了万水千山,走过了漫长的旅途,回到了这里。
他望着那张充满了少年期待的信……十年后的他,真的能够鼓起勇气,面对分离了吗?
江霁将调查问卷交给旅馆老板。
老板低头一扫,空白的地方已经写满。
小女孩,女流浪者,宋秋辰,项栀子。
“恭喜……”老板的笑容越来越大,露出锯齿状的牙齿,脑袋上浮现大片霉斑,“答题失败!”
“怎么可能!”
旁的一道声音响起,阿金冲过来,抓起着桌上的调查问卷。江霁写得很详细,什么都写到了。
难道小镇上还有其他诡异?
捉迷藏呢?藏这么深?
“嘶!那是什么?!”
躲在门边的王天川惊恐地盯着门外。
黑白相间的发色,乌泱泱、黑压压一片……
那些天黑以后就不再出门的小镇居民,
竟然破天荒地从家里走了出来了!
红月照耀下,他们是闭着眼睛的。
每张脸年轻饱满,只是没有半分血色,仿佛梦游般摇摇晃晃地,向着沿途的旅店住所走去。
他们的脚步不快,但小镇本就不大。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走进旅店。
梦游的人是最可怕的。
谁也不知道,他们梦里看到了什么。
屋内的游客们,眼看着这些诡异的镇民朝自己走来,又不敢半夜逃离安全屋,心理压力爆棚。
“夜游,必须把他们唤醒,”微生蝶说,“这些居民如果吃了人肉,现实里会直接变成诡异。”
应淮盯着钟楼的方向,消失在黑暗里。
江霁没有被突然的变故吸引注意力,依然笑意不变,和旅馆老板对视,“你再看看呢。”
“?”老板的眼睛眯起,才发现结尾处细小的标点符号,不是句号,而是拖出一个尾巴的逗号。
——未完待续。
江霁留了一手,故意试探他。
江霁和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对视,“接下来的内容,有点太长,写不下,我说给你听吧。”
其他人的目光也同时看了过来。
“怪谈的关键,我们入住第一天就出现了。”
薛力声音低沉:“……晴天娃娃。”
“不,不全是……”江霁晃了晃手指,“晴天娃娃的民间风俗来自华夏,传入扶桑后,因为扶桑的传统,是由和尚主持祈雨仪式,于是演变为晴天娃娃……但在华夏民间,它的名字叫……扫晴娘。
原本是古代民间挂在屋檐下的剪纸,乃是头上戴着花,手里常年拿着扫帚的妇人形象。”
“保洁阿姨!”阿金脱口而出。
头发稀疏的旅馆老板,也和晴天娃娃的形象渐渐重合在一起……阿金他们最开始见到保洁阿姨时,她自称是旅馆老板的妈妈,也并非骗人。
因为她本就是“晴天娃娃”的原型!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声音传来的方向,站着一道身影。
那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根雕花木簪盘起。
保洁阿姨的脸上不见了平日的暴躁,含着几分遥远的怀念:"我还是最喜欢这个最初的名字。”
华夏能叫她名字的人,越来越少了。
她受到召唤,漂洋过海,以另一种方巾包着面团,简陋五官的形象出现,也换了个名字——
晴天娃娃。
到后来,那些晴天娃娃里藏着人头的传闻,赋予了她另一层诡异惊悚的色彩,人们开始惧怕她。
众人回想起,每次见到保洁阿姨时,对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总是能精准无误地说出天气。
柜台前,旅馆老板已经消失不见。
它们从来没有同时在众人面前出现过。
最终。
宋秋辰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现实里,李秋红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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