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没觉得不对,这只樵夫鬼虽然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但阿金敢保证,如果是他一个人在这里,或者换成另外一个普通人,肯定逃不掉被生吞活剥的下场。

    诡异这种无法和人类和解的物种,杀一只少一只,这是调查局的一贯作风。

    无论那些化鬼的人生前有多惨,但如果这次放过,就是在普通市民的头上悬了一把利剑。

    也只有守夜人组织那边,才会异想天开地致力于挖掘诡异的新用途。

    如今“青坊主”等已经成了城市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细密的雨线斜着打下来,应淮抬起手调整兜帽弧度,手腕冷白,那根红绳十分显眼。

    “咦?头儿,你啥时候多了这玩意儿?”

    别说,这根红绳戴在这只线条优美的手上还有点好看,但怎么看都和应淮画风不搭。

    就像看到断情绝爱的上司手腕上忽然出现了一根女生可可爱爱的头绳一样怪异。

    “自己绑的。”应淮挑眉,“不会吧,你不会没有吧?”

    “……”这嘚瑟的语气,你在开心什么啊!

    他们这一路上遇到的鬼遮眼,鬼打墙暂且不提,应淮一路平推,阿金一路躺赢抵达鬼庙,两人站在外面就能感受到,这里有着不弱于整座县城数百年来汇聚的极阴之气。

    就算是邪祟,阴气也不应该这么重才对。

    此处的雨势更加猛烈,浓黑的漩涡汇聚在上空,能掀起这么大阵仗……

    “冥胎,要出生了。”应淮说。

    这种逆命而生的产物,出生率极低,生来就是高阶诡异,会带动整座鬼域直接升咖。

    “虽然不太礼貌,但也没办法了。”应淮自言自语。

    阿金在心里吐槽:你也知道不礼貌啊!

    如果吐槽是主角的异能,那他直接上王者。

    应淮走到庙前,叩响大门:“有人在吗?地震局的,过来提醒下,十秒钟后,这里会塌。”

    里面的邪祟懵了,啥玩意儿?

    江霁早就察到应淮的气息,趁邪祟被分走注意力,低喝一声:“跑!”

    就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冲,侧着身子重重撞去,摇摇欲坠的大门直接被撞倒。

    一头栽进潮湿气息混着雪松冷香的怀里,她扶着手臂挣扎出来,“谢了。”

    若非他刚才解除了门上附着的阴气,推土机来了都破不开这扇门。

    卢艺和亚莉克希亚也紧随其后跑出来。

    亚莉克希亚看见并肩站着的两人,眸色转而晦暗,没想到应淮居然也来了。

    她捏了捏手心里的戒指,除了获得“先知”的下落,父亲也让她找机会将冥胎带回。

    她本打算试探完江霁,确认她和守夜人组织没有关系,那直接在鬼域里毁尸灭迹。

    但现在恐怕不行了,就算戴上这枚祖传的诅咒物,她也不是应淮的对手。

    雨如铜钱般大小,砸下来落在身上还有些疼,她好不容易干了些的衣服又瞬间湿透。

    冷风刮过,江霁打了个寒颤,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别死了。”熟悉的精神力如春风化雨般席卷全身,精神力罩子出现在头顶,隔绝了瓢泼的雨势,头顶的声音散漫而随意,“你还没说绳子怎么解。”

    “……你把绑绳的步骤倒过来试试?”

    江霁小心而委婉地提醒,生怕言辞犀利让对方恼羞成怒,撤走她头顶的伞。

    这人年纪轻轻的,做题咋这么死板呢?

    “你们是调查局的?”

    娇气清脆的嗓音响起,浑身湿透但不掩美丽的女孩仰着头颅命令道:“太好了,从现在开始履行好你们的职责,保护好亚莉克希亚,给我挡雨!”

    “?”应淮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这谁?”

    江霁抚额:“她刚才不是有说名字……”

    应淮没什么起伏地哦了一声。

    “你、你竟敢无视我——”亚莉克希亚作势要冲上去,被卢艺看不过眼给拉住。

    人家般配得要死,瞎凑什么热闹。

    亚莉克希亚假意挣扎了几下,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只是辱骂对象变成了递台阶的卢艺。

    在应淮面前适度展现下人设就好,不能太过激,毕竟她听说这人脾气不大好。

    十秒一到,雷霆落下。

    轰隆隆隆隆——

    这座年代久远的鬼庙,顷刻间被夷为平地。

    邪异的气息依旧萦绕在废墟之上,邪祟有些实力,没这么好杀。

    大大小小的石块忽然颤动,数十只灰白的手从废墟里探出来,伴随着婴孩啼哭。

    “不是吧?”阿金傻眼,“咋还给整早产了?”

    婴儿诡异的哭声下,那无数只死人手被拖拽回去,紧接着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啃食声。

    刚出生的冥胎会感觉到无穷无尽的饥饿,吞噬是它的本能,不能给它成长壮大的机会。

    拽了拽兜帽,一团明亮刺眼的类的雷电光球砸落,无数个雷球带着爆裂的光束砸下,半空中飞快地凝聚出一只巨大的手掌,携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废墟重重地压下,应淮抽出匕首冲上去。

    一个人,打出了三个人的气势。

    冥胎察觉到了危险,操纵着废墟里层层叠叠的尸群,挡在自己前面。

    它目前的b级还不稳定,不是应淮的对手,只能先用庞大的尸群消耗对方。远处还有三个普通人和05个异能者,应淮一个人留住这些尸群,每次离冥胎就差一点点。

    江霁和阿金依偎着,惺惺相惜。

    场上战况激烈,阴风吹拂脸颊,邪祟从半空中降落。

    它没被砸死,但也被应淮伤得不轻,塑身如陶瓷出现裂纹,急需三位新娘补充营养。

    “金哥。”江霁语气深沉,“靠你了。”

    湿淋淋的小金毛咽了咽口水,摸出军刀,硬着头皮挡住邪祟的脚步。

    目光怂而坚毅,姿势还是很标准,没有白训练,就是刀刀都在给邪祟修脚。

    江霁后退半步,悄然望向亚莉克希亚,从她的眼底瞥见了无语和鄙夷。

    哐当!阿金的匕首被打掉,应淮及时赶到的精神力屏障帮他挡下致命一击。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经过生死离别的精神洗礼,成长型主角对上这种层级的诡异还是太弱了,找不到鬼物的命门,就无法越阶破防。

    她的精神力还没恢复,应淮和财团的耳目也在这里,这俩一个很敏感,一个针对她。

    但没关系,她微微偏过头,看了眼远处昏黑的树林,援军应该快到了。

    正想着,血腥味飘进鼻尖,一道森然可怖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

    猩红的嫁衣不停往下滴血,女鬼吃完了自助餐,现在找上门了。

    她身上的怨念已经浓郁到惊人的程度,嫁衣下也长出了吹弹可破的婴儿般肌肤,血色充足的脸上带着滋养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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