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的那个学生,脑袋已经开瓢,左手捧着自己血淋淋的脑子,另一只手握着笔在计算。
他们路过二楼和一楼,走廊上安安静静,前后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个学生离开教室。
大家一鼓作气跑到空旷的楼下,闻到了清新的空气,感觉浑浑噩噩的大脑都清醒许多。
校歌已经快接近尾声。
那些歌词里充斥着低喃呓语。
“回来吧……回来吧……”
灰色的天空下,气氛沉闷压抑,路边堆着杂草落叶,野风徘徊,像他们一样困在这里出不去。
天穹越来越低,几乎快和三层高的建筑持平。
铃木樱姬没有看到格温妮斯,看到潘森等一行米国异能者朝一个方向走去,示意同伴跟上。
她们跟着潘森一路来到了水房,血迹从里面流淌出来,在灰暗的地上如同蜿蜒的小溪。
潘森脸色一沉,推门走进去。
铃木樱姬等异能者紧随其后。
眼前的一幕让后面的人倒吸了一口气。
格温妮斯的尸体躺在水箱里。
不只是她,还有许多穿着青白校服的尸体,他们在里面沉沉浮浮,里面还能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其中荫浜班几个学生,有的刚才还在教室里。
水箱里的水已经被污染成了血水,连接着几个又大又深的蓝色塑胶桶,塑胶桶的另一侧又连接着旁边一排背负式的农药手动喷洒器。
这些血液和尸水就是农药。
这边,阿金遇上正从食堂出来的班主任宫本理惠,她餍足地擦去嘴角的血迹,身上的肉味很重。
“宫本老师。”
阿金小跑过去叫了一声,在对方冷漠的眼神里,双手恭敬地把那枚校牌递过去。
那块校牌有些旧,和新发的校牌不一样,透明的塑料面上有着不少磨损和刮痕。
校牌上的信息都消失了。
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片空白。
宫本理惠的表情一愣:“这是什么?”
阿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小心斟酌用词:“这是您之前一位学生留下的……您不记得了吗?”
宫本理惠揉了揉凹陷的太阳穴,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不记得了……不对,好像有点印象……也许我曾经教过这么一个学生,我记性不太好……”
很快,她的表情平静下来,“谢谢你交给我,我差点忘记了……我会给你应得的学分。”
宫本理惠拿着校牌离开。
阿金的耳旁响起了机械音:【你帮助班主任记起一位离开的学生,获得她的感谢。学分+5】
之前的01分瞬间变成51分。
哇哦!老板大气!
都够他在社团打卡五十天了!
四周打量的视线若有似无,想到学生之间可以抢夺学分,阿金飞快地抹平脸上的情绪。
目前的和平只是假象,大家暂时还没有出手抢夺,是因为现在大家的学分都少得可怜,不划算。
课已经逃了,这时候再回去也是直面老师的怒火,阿金干脆利用这点时间去寻找水井。
学校里大部分地方他都探查过,除了个别听起来就很危险的地方,不记得哪里有废弃水井。
阿金用上平时跟着队友学到的推理方法,生疏地从语言环境和行为逻辑侧写。
他拿到的怪谈线索只提到是一口枯井。
里面都是淤泥和落叶,没有水。
女孩是去教学楼取日记本时,不小心掉进井里,作为这里的学生,这条路应该已经走过很多次才对,知道有口井,应该也会小心避开。
所以,很可能不是这么明显的地方。
那口井,指的或许不是取水的井。
而是日常检查排污的窨井。
女孩儿没有发现井盖被其他人挪开,加上平时经常走这条路,才会一不小心掉进去。
这样的窨井,在学校里就比较常见了。
阿金沿着女生宿舍到教学楼的路段沿途寻找。
如果这口井经常将人拖下去,周围的路面应该会有毕竟明显的痕迹。
阿金避开人多的地方,重点对比,很快就在教学楼左侧绿化草坪旁的窨井,让他发现了异常。
附近的草坪都是平整的,唯独这里有一条很明显的,类似滑草后压平的痕迹。
这一条痕迹已经能看见下面红褐色的泥土,应该不止被压塌过一两次。
阿金唤出一只整容鬼,站得远远的,伸出一只脚虚空点了点井盖,“这里?”
整容鬼点点头。
这三只整容鬼,阿金已经领悟了它们的用法,不主动问它们是不会开口的,尾行诡那次是,这次羊村一枝花也是,纯纯的哑巴肉盾。
阿金想整点更有用的诡异。
但他目前见到的诡异都和这三只整容鬼半斤八两,还没有遇到爆灯的心动嘉宾。
阿金唤出它们帮忙,将沉重的井盖拖开。
“哐当”盖子发出沉重的声音。
一股浓郁的腐臭宣泄而出,冲击他的天灵盖。
井下堆积着许多具白骨,这些白骨身上的肉都烂得差不多,腿骨在上,头颅在下,倒立着。
那股臭味太冲,阿金的大脑一阵刺痛,眼前凭空出现了老电视里的花屏图案,耳畔呢喃不断。
他出现了轻度污染。
不是吧!这也太毒了!
【已发现学校怪谈:枯井。】
【请呼唤她的名字,替其殓骨。】
名字?他怎么知道名字?
阿金的思维也受到了轻度污染的影响。
他能听到井下传来了咔咔声,声音越来越近。
紧接着一股冰凉强硬的力道从身后传来,将他的脖子连带头颅强硬地往下按,还是三只整容鬼在后面拉住他,才没有一头栽进去。
但寡不敌众,他依然在缓慢向井口靠近。
阿金让其中一只整容鬼在手臂上啃了一口。
被点名的老二兴奋地搓了搓手手,咧开一口锋利的利齿,嗷呜一口咬过大半手臂。
剧痛和血腥味让阿金短暂地恢复了清醒。
他不停回想在社团教室里看到的幻象。
去教学楼拿遗忘的笔记本。
不小心栽倒。
求救的声音堵在下面,无人发现。
失踪的女孩儿。
不行……头疼……名字……
脑袋已经埋进了井里,双手强撑在井边,阿金疯狂在脑海里回想自己知道的所有人名。
“我知道了……你是,你是阳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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