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的红色对联、窗花、灯笼,沿途照亮道路的红烛都褪成了纸一样的煞白。
咚咚——
咚咚——
怦然的心跳声,从何处传来?
在整个电视城里回荡,在那些被打碎的不规则分镜里,冰冷僵硬的胸腔里长出了嫩芽。
灰蒙蒙的色调,头顶的巨物更加震撼。
展开的骨翼足有四五百丈长,还在不断地向外延展,天空上传来高高低低的,如梦似幻的呓语。
那缓慢吐息的骨架是支撑起天空的树干,青绿的藤蔓就是他的枝桠,向着四面八方延伸。
如同,世界树。
那些缠绕在肋骨上的枝条,以更快的速度生长,绿意争春,飞快地构筑出了理想的城邦。
很快,天空与地面汇成了截然不同的世界。
抬眼是繁花硕果的伊甸园,以向下倒立的姿态尽收眼底,而地面的蜡烛也燃到了尽头,一地的烛泪蜿蜒,如同无数灵魂在脚下痛苦沉浮。
这也……太苍茫浩大了吧!!!
李希浑身过电似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久久回不过神,甚至幻想这只存在于屏幕里的宏伟画面,如果亲眼看到又该是怎样的震撼?
无论是电视塔前的殷竹越,还是灰楼里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成了一只孤单的小船,被暴风雨冲向了深海,在海面上飘摇,四面无依无靠,意志被那方土壤牵引,想要朝着祂的神国靠近。
每个见证神迹的生灵,都与有荣焉。
就连他们这种内心还存有希望的人都是这样的感觉,更别说心室里家徒四壁的诡异了。
啧,殷竹越回过神来,牙龈深处一阵抽搐的刺痛,一只眼半眯起来,无声地呲了下牙。
这是秩序,还是……法则的力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守夜人鲨我!这也太帅了!!!】
【我疯了我疯了我疯了!!!!】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嗷嗷嗷无论看几遍还是会被帅到!我宣布我是守夜人死忠粉!!】
【殷队每次心情波动大点儿而就会牙疼,别看他现在表面耍酷,心里肯定是惊呆了!】
【妈呀,在殷队更娇小了,弱小可怜无助。】
【哈哈哈哈哈他怀里的童话书在颤抖。】
【不只童话书,权杖和魔镜也在瑟瑟发抖。】
【晨星如此,先知又该是何等的伟力呀!】
【先知肯定能和邪神正面对抗吧……】
【既然先知游离在时间外,说不定祂的位格早就能游走在不同的位面世界。而且邪异这种东西会不断在人们的执念怨恨中孕育而出,比起自己出手,让人类掌握对抗的力量反而更重要吧。】
一簇簇烟花升空绽放,被闪烁的彩色光芒照亮的新世界公寓,也如愿看到了盛大的烟花秀。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觉醒的异能和心灵执念有关……有没有可能老妖觉醒空间系异能,是因为自己被分割成这么多块,需要找回自己的身体,才这么熟悉应该空间错位切割技巧。】
【……】
【…………】
【这什么地狱笑话?】
【但阁下说的不无道理】
读者还没有从鬼域里的精彩平复下来,漫画家并行的双视角,已经回归到了现实世界。
确切的说,是两个小时前——
总部地下,白炽灯惨白,走廊上空无一人。
有声音从其中一间绝密会议室里传出。
“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会议室不算大,围桌坐着各个队长。
其中一位队长站起身来,环视四周。
“如果守夜人没能阻止诡异降临怎么办?我们难道要将希望全部放在一个民间组织上?
我们还是要及时将信任等级高,履历无风险的官方异能者调入京都,以备……”
一开始,他还会不时看一眼叶戎清的表情,后面越说越激动,坚定地认为这个方案最保险。
纯教的底蕴丰厚,光是请出那些五花八门的法器,异能者还好,对普通民众的危害难以估量。
而且一旦华夏的总部遭受到打击,要应对的可就不止纯教一个。其他国家的国际救援不需要得到受灾国的同意,就可以直接进入本土进行救援,到时候他们面临的是救援还是破坏就不得而知了。
【我跳预言家,不会出事的。】
【官方也是在悬崖上面走钢丝。】
【说真的,虽然守夜人确实做到了,但两场血色烟花如期绽放,是我也会担心是不是失败了。】
【稳住心态,大不了就是一死咯。】
实时弹幕里的好心读者都在安慰。
灵淖市队长燕放春自备轮椅,看上去比其他人矮上半个头,银黑混杂的发丝扎在身后。
他看了一眼对面无波澜的漆黑眼眸,咳嗽了几声:“你这个决议浪费时间,我们站在做出任何计划以外的举动,都可能导致……咳咳咳……”
他身体状况差,却不是柔和好拿捏的性子,以前经常和其他队长拍桌对骂,是个暴躁病秧子。
眼看这俩又要吵起来,舒缇揉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打断了battle:“画蛇添足,反而不美,各位别忘了,守夜人至今还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说完了?”
角落里的那道声音终于开口,一如既往的倦怠语气,说出口的话却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凿光计划,我全权负责。”
听到这话,那位队长也不吱声了。
这话的分量,不只是整个职业生涯,相当于把自己的命都压上去做赌注。
毕竟,一旦京都沦陷,
他就会成为整个华夏的罪人。
会议结束,这些队长陆续离开,只留下叶戎清在主位上,双手整理着面前的资料,签上名字。
凿光计划。
凿开壁垒,显出熹光。
尧正平忽然开口:“您不担心?”
毕竟这一次,这位总部部长也身在局中。
那道身影没有抬头,握着笔的手也没有丝毫动摇:“末日来临,信任也是很必要的一件事。”
签好,放下笔,他才笑了笑:“刑为天的心里有一杆秤,上面垒满了正义砝码,以此作为公正的标准,但如果某日心中的信念产生动摇,为昔日的杀戮产生后悔,就会遭到天赋反噬失控。
而应淮……”
那双温和的眼眸逐渐变得无奈。
“我有时候都在怀疑,是不是有谁在创建他的时候,输入了‘对华夏绝对忠诚’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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