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景从小养尊处优,金尊玉贵,几时挨过这种打,受过这种屈辱?!
而且,偏还当着儿子的面!
他这老脸实在没地方放,屈辱x10086!
“我打你个丧良心的东西!”
沈南淮还要拿起紫砂茶壶接着砸过去,被徐秘书及时拦了下来,“沈先生!冷静啊!”
沈光景捂住额头上的伤,愤怒得咬牙切齿:“您自己的亲孙子,亲儿子您不向着,您却要认唐万霆的女儿为亲,胳膊肘往外拐!我看您真是老糊涂了!
唐万霆和她那女儿处处和我们沈氏作对,这次晚宴上还抢走了j集团上百亿的马场酒店项目!如果不是他们ks搅局,这个项目原本就该是咱们沈氏的!”
他向老爷子一顿气愤控诉还不够,转头恨恨地直指沈惊觉,“还有你!你不帮着自家的生意也就算了,竟然还为唐家做嫁衣,撮合ks和威尔逊父子达成合作!
你大哥远在国,身体又不好,都知道为家里出一份力!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自家的权益都拱手相让!
你作为集团总裁这是严重的失责!你必须要为这次项目合作失败负全部责任!”
沈惊觉眸若陨落井底的幽幽寒星,声线暗哑像灌满了砂砾,“我不止这一个责任吧?”
沈光景猛地一怔,“什么?”
“我当众反对您的安排,和霍氏联姻。还没过夜呢,您不会就忘了吧。”
男人暗沉的眉目冷得令人心惊,“您不是还说,如果我不和霍昭昭订婚,您就要我滚出沈氏吗。
现在,您见霍氏被逼到风口浪尖,又见霍昭昭自己作死,当着众人的面曝光了俏儿流过我孩子的事实,人品低劣,惹是生非。您怕惹一身腥,所以联姻的事,就绝口不提了?”
徐秘书无比心惊,冷汗浸透脊背!
怎么可能?!
少夫人流产的事,几乎鲜为人知,霍昭昭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沈惊觉……你!”沈光景被这揭短的儿子气到快脑溢血了!
“联姻?!和霍家那臭丫头联姻?!”
沈南淮听言,手里的紫砂壶又要按不住了,气得直打哆嗦,“沈光景!你脑子里装的是大肠啊?!
你放着那么优秀那么孝顺的小小不要,竟然让惊觉娶那个居心叵测的死丫头!她为了搅合惊觉和小小的关系才把流产的事曝出来的!
多么险恶的用心啊……你还要让惊觉娶她?!你小子自己娶了吧!”
“爸!”
“你认人不清,不要脸也就算了,别想让我孙子走你的老路!”
老爷子怒目圆睁,虽然年迈但目光却犀利不减当年,“还有,你别想把丢了项目的事儿怪我孙子头上,也别往小小身上泼脏水!
今年的赛马会我虽然没在场,但发生了什么我一清二楚!唐家的赛马被霍家的人动了手脚,可就是这样小小还是拿下了比赛第一的傲人成绩!
人家是靠自己的努力赚来的机会,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黑搬弄的!”
“爷爷……”沈惊觉起伏的胸腔里呼吸凝滞,眼眶泛红湿润。
爷爷还是一如既往地关怀、信任、支持着俏儿。
三年前如此,如今依然。
可他呢。
曾经爷爷耳提面命地让他对俏儿好,不止一次地告诉他俏儿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孩,莫要辜负。他却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把一切都毁了,所有的一切,都搞砸了。
“总之……我沈南淮的孙媳妇只能是小小!除了小小,我谁也不要!”
沈南淮再度重申这件事,斩钉截铁,不容置喙,“惊觉欠小小的,我们沈家更是欠小小的。
我两眼一闭,身后事管也管不了,但只要我活着,沈光景你休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配给惊觉!”
沈光景恼羞成怒,顶着那个可笑的大红包怒吼,“惊蛰身体情况堪忧,常年用药医生说他生育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现在您又让唐俏儿进门,您是要我断子绝孙,让沈氏后继无人吗?!”
沈南淮狠狠一颤,“你……什么意思?”
“那次流产,让唐俏儿再也怀不了孩子了!您难道真要这样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嫁给惊觉吗?
惊觉如今可是咱们沈氏能开枝散叶的独苗了,您让他娶唐俏儿,那千亿家业谁来继承?!白露和初露吗?她们是这上面的料吗?!”
沈惊觉痛得仿佛心脏又再次经历了一场惨绝的屠杀!
“怎么……怎么会……”沈南淮彻底傻了眼,心都滴血了。
“她自身的问题,为什么要拉着我们整个沈氏给她陪葬?!怪只能怪她运气不好,怪她没这个福分!”
“不是这样的!”
突然,徐秘书满额湿汗,猛地蹿上前,大声呐喊,“不是您说的那样的!”
沈氏三个男人都震愕住了。
徐秘书在沈家三十多年,性格温润沉稳,做事周全妥帖,哪儿有过这么冲动的时候!
“徐叔叔,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惊觉敏锐地觉察出了他的欲言又止,红着眼眶急切地问,“您知道什么对不对?!”
徐秘书紧紧闭上眼睛,愧疚的泪水不断地落下来。
下一秒,咚地一声——
他竟然双膝弯曲,猝然跪在了他们面前!
“徐叔叔!”
“老徐!”
沈南淮又惊又急,直拍大腿,“快起来啊!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啊?!”
沈惊觉大步流星地上前想把徐秘书搀扶起来,可他却固执地不肯起身。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儿把这一切说出来的……
如果我说出来……唐小姐和二少爷……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徐秘书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开口,“当年……唐小姐孩子流掉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沈惊觉瞳仁剧烈地一颤,“您说什么……您在场?!”
“老徐!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
沈南淮心急如焚,喉咙都在冒火,“你平时口条挺溜的,这会儿怎么吞吞吐吐了?你快说啊!”
“车祸……是因为那场车祸!”
少夫人,对不起。
我不能再为您死守秘密了。
“车……祸?”
沈惊觉心如电转,猛然记起——
两年前,不,现在应该是快三年前的事了。
他从国外回来时,爷爷因为车祸住进了医院,而唐俏儿却并没有在爷爷身边照顾,而是说娘家有事,消失了一段时间。
“圣诞节……是那年的圣诞节吗?!”沈南淮也立刻反应过来。
徐秘书沉重地点头,哽咽难言,“三年前的圣诞节,沈董和二少爷,还有小姐们,都不在盛京……只有唐小姐一人冒着风雪,来陪您过节……”
沈惊觉心脏骤然紧缩,只觉四周空气稀薄,呼吸吃力。
“您说想去看望老夫人,唐小姐便开车陪您去。后来您们又去了您年轻的时候与老夫人经常约会的海边……
本来那天,一切都很美好,只是在回去的路上,您们发生了车祸。”
徐秘书流泪垂下头,“唐小姐也受了伤,拼尽全力把您送到医院后……她就出现了严重的腹痛。
然后,我眼睁睁看见……有血从她裙下流了出来……”
“我可怜的小小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沈南淮懊悔不已,含着泪频频摇头。
沈惊觉心痛得死死攥住衣襟,像有把带刺的钝刀,把他的心磨得血肉模糊。
沈光景听言,饶是再怎么铁石心肠,此刻也轻轻皱了下眉。
“唐小姐怕您和二少爷担心,所以……恳求我为她死守这个秘密。我想到您当时重伤未愈,怕您受了刺激……又想到唐小姐不能生育的消息若传出去,那她日后如何在沈氏立足?可能这辈子就完了……”
“就因为这个,你选择了听她的?你糊涂哇!当年她才多大?一个年轻的女娃娃,她懂什么啊!”沈南淮痛心疾首地埋怨。
“都是我的错,沈先生,二少爷。请您们责罚我吧,任何惩罚,我都领受……”
俏儿……
你怎么这么傻?!
徐秘书话音未落,沈惊觉便已携着一身凛风,将他们三人晾在原地,飞奔出别墅。
“二少爷?!”
徐秘书刚想追上去,却被沈南淮叫住:“罢了!让他去吧!
这是惊觉欠下的孽债,也是我对小小的亏欠……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还不清了,就让惊觉用余生,好好偿还吧。”
大雨倾盆,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在霍昭昭煞白惊恐的脸上曝光,比雷电都刺眼!
“霍小姐!你在大庭广众下曝光了唐小姐不能生育的个人隐私,你这么做不觉得太过分了?!”
“这份检查报告到底是你自己买通医生查到的,还是谁私下提供给你的?!”
“你曝光唐小姐隐私,是不是为了阻挠唐小姐和沈总在一起,好自己嫁入豪门?!”
无数记者堵在警局门外,如闻到血腥的鲨鱼般迅速向被警察架着的霍昭昭聚拢。
那些“长枪短炮”对着她,她本就被淋得湿透,又被狼狈地推搡着,蓬头垢面一身臭汗味儿,简直不能更凄惨。
霍昭昭双腕戴着手铐,但考虑到她财阀成员的身份,所以警方在她双手上缠了白布,把手铐裹起来。
可饶是如此,她也觉得万分耻辱!
几小时前,她还是骄傲的豪门千金。现在,竟然沦为了阶下囚!
什么都完了……她的总裁夫人美梦——
碎!了!
霍如熙下了死命令,不给她找公关,不给她请律师,完全让她自生自灭的态度。
爷爷倒是会帮她,派人网上控评,极力封锁消息。
可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记者找上来?!
为什么?!
……
“呵,这个蠢女人,估计她到死都想不到,事情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谭秘书侍立在谢晋寰身侧,一起看着大屏幕中霍昭昭被逮捕的新闻,戏谑冷笑:“从您第一次打电话,请她入局开始,等待她的就是死局了。
不过这女人是真的没用,上次‘开房门’她没能搞定沈惊觉,这次她又把自己给卷进去了。霍如熙彻底放弃了她,只有霍卓群还护着她,但就算那老家伙是通臂猿猴也算计不过您啊。
您让我找这些记者过去围堵,可以说是把她推进万丈深渊了。”
谢晋寰冷白精致的面靥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优雅地摇晃红酒杯。
这笑容分明很好看,偏生一双蛰伏在金丝眼镜后的瑞凤眼却透出丝丝嗜血过后,餍足慵懒的残忍。
“没用的棋子,就该当垃圾处理。垃圾的宿命,就是被粉碎成渣滓。”
谢晋寰抿了口红酒,看着霍昭昭如丧家之犬般被捕的样子,笑得更甚,“不过,霍小姐也不是一无是处。
若不是她,这件事怎么会闹这么大,怎么会达到连我都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您今晚不去真是明智,那么混乱的情况,您确实该避嫌。”
“不过,现在不能避了。”
谢晋寰慢悠悠起身,谭秘书立刻上前为他整理衣角和领带,“碍眼的家伙出局了,我这个真正的男主角,该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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