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不屑地冷哼一声,离开现场。

    红绸整个人瘫痪在地,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擦掉嘴角的血,一边脸红肿,失去平时的精致,眼底也有平日里没有的惶恐。

    可见她害怕的。

    他们都是身处在黑暗的人,离开不了组织。

    一旦离开,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她也就开始担心夜无忧,他现在的行为就是在和组织作对。

    如果有一天发现了,该怎么办?

    红绸那张妖娆的脸庞出现一抹忧愁,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完成任务。

    不仅是救她,还有夜无忧。

    她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只有一个礼拜。

    这也是她与夜无忧的倒计时。

    红绸起身,把脸上的红用粉底盖住,头发也整理一下,看起来和平时无恙才离开。

    她来到江边。

    夜无忧已经在江边等候着。

    “刀男已经找过了!”红绸淡定地与他说。

    夜无忧双手插在口袋里,回眸看向她:“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红绸掩饰眼神:“你保不了她一辈子,被组织盯上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夜无忧却问:“到底谁想要她的命?”

    “我也是听刀男的。”红绸道:“这是老大下来的命令,不是开玩笑。”

    正因为如此,夜无忧才怀疑起来。

    夜无忧迟疑了一下,问她:“为什么不爆出我?”

    红绸那张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温柔,看着夜无忧:“我们是伙伴,你要是没了,我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不也是想让你处理伤口,闹出很大动静吗?”

    红绸走到他身边,双手搂住他的腰,头靠着他的胸口:“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呢?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能够在乎的人了!多孤独!”

    红绸舍不得失去他。

    失去他,这个黑暗的世界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多孤独。

    她不想太冷。

    夜无忧没有抱她,也没推开她,目光看向远方:“谢谢你。”

    红绸笑了起来:“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随之,她紧握着夜无忧的衣袖:“我要告诉你,老大要出来了,这种事只允许一次,不然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夜无忧的眸色深沉,问:“给你期限了吗?”

    “一个礼拜。”

    夜无忧嘴角却溢出一抹冷笑。

    “好。”

    红绸见他没有反抗,也就当做他答应了,紧绷的心弦也松懈下来。

    只要他做了老大吩咐做的事,一切都可以将功补过。

    他们终究是生活在黑暗的人。

    一但走向光明,是一点活路都没有。

    她希望夜无忧认识到一点,他和温旎不是一路人。

    也清楚他的目标。

    活着最重要,也不在意怎么活着了。

    --

    戈壁滩,军事基地。

    一辆军车行驶进去,立马有士兵开门。

    叶南洲一下车,一位带上校军衔的男人热情地走过来,与他双手紧握:“南洲,好久不见,你倒是长大了,成熟不少!”

    “秦上校。”叶南洲喊道:“你没什么变化。”

    秦牧道:“老了,都快五十岁的人,你看我白头发都出来了。”

    叶南洲却道:“那会我来部队,你不也是这个样子。”

    “说到这个,都过去好多年了。”秦牧道:“现在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我还记得你那个时候比我矮一点,现在都比我高一个头了,脸张开了,帅了不少,见到你我真高兴,就像看到我儿子一样。”秦牧对叶南洲还是很喜欢,拍着他的肩膀,对他是从上打量到下。

    以前,叶南洲是他带的。

    那个时候秦牧还不是上校头衔。

    只是小小的一个班长。

    他和叶南洲经历过生死,感情比较深厚。

    就算叶南洲许多年不在部队了,可昔日的那些情分他们都记得。

    他们年纪相差,叶南洲可以做他儿子了。

    秦牧也把他当做儿子来看待。

    他们俩聊了会,聊的都是过去经历过的事,等到时机成熟,他便说“我来是有个事情想要你帮忙。”

    秦牧立马说:“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重返部队的想法?”

    他倒是想让叶南洲继续待在这里。

    “这个暂时不考虑了。”叶南洲没有这个想法。

    秦牧也就叹口气,问:“你说什么事。”

    “帮我找个人。”

    叶南洲为了找到这个叫“阿湛”的男人,费尽心思,哪怕是一个谎言,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他更倾向于这个男人不存在。

    而温旎肚子里的孩子就说不通了。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骗了温旎,他一定会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而温旎这个孩子得打掉了。

    怀上不清不楚的孩子,对她来说有害无利。

    叶南洲的眼神也冰冷起来。

    秦牧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快,叶南洲提出要求,他立马就让人去办了。

    叶南洲还没有主动求他办过事情。

    这个忙他非帮不可。

    “这里是名字里有个湛字的名单。”下午,秦牧就已经办妥了:“这里是京城来的,你看谁是你要找的人。”

    叶南洲看了一下名单,要么年纪不符合,要么不是从京城来的。

    哪怕去过京城的人也不太符合。

    这个男人可能真不存在。

    “不知道你找这个人干什么?”秦牧好奇地问了一句。

    叶南洲没有明说:“有点私事。”

    秦牧也就不好问了,而是与他说:“我还要和你说一个事,那个人要出来了。”

    叶南洲手一顿,抬头看向秦牧,一下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初不是判了死刑?”

    秦牧面色沉重起来:“他提起了申诉,所有与他有牵连的人都自杀身亡,线索断了,他成了无罪!”

    这个案子已经纠缠了七八年。

    最后却成了疑案。

    连证据也被销毁了。

    叶南洲紧拧着眉头,手也不由握紧,整个气氛都凝重起来:“什么时候出来?”

    “下个月吧。”秦牧道:“那么多妇女儿童被害,我真想枪毙他,就算如此,罪名也落不到他头上。所以我希望你回来,只有你能重新送他入狱,并且抓到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叶南洲却没有说话。

    重新回来,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少好处。

    就像陆薄年说的,再也没有一个女孩需要他救了。

    聊了会,秦牧执行任务了。

    人静之时,叶南洲忍不住打了个电话。

    温旎把门反锁好几道,却始终无法安心,失眠。

    刚好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温旎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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