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的手指动了一下,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到温旎的脸,手用力地抓住她。
温旎感觉到了,再次看向她:“红绸!”
红绸虚弱的嗓音道:“好冷……”
温旎赶紧抱住她:“我抱着你,不冷了,不冷了。”
“我是不是快死了?”红绸无力地说:“对不起,我没有用,没有为你找到解药,我……咳咳咳……”
“没关系,没关系!”温旎道:“你别说话,救护车来了,我送你上救护车,一定会没事的。”
红绸眼神有些涣散,虚弱地说:“不要为了我难过,我和你没有多少交集,不过是为了无忧……活着挺累的,其实也挺好,再也不需要拼命地活着了!”
她的人生还不如不开始。
没有快乐。
只有身不由己。
连亲人都没有,孤零零的,也不会有人爱她。
活着真没意思。
“现在你可以好好活着了。”温旎只想激起她求生的欲望:“刀男被抓了,这里被铲平了,再也没有人能控制你了,你可以好好活着,漂亮地活着,你不是爱美吗?你不是说想要活着出去吗?你怎么可以放弃,不可以放弃!”
温旎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不想看到红绸失去生的希望。
只要活着,那一定都会有机会。
红绸凝视着温旎,唇角微微轻勾着:“我还能好好活着吗?”
“能,能!”温旎抹掉她脸上的血,告诉她:“你会像女孩子一样,被呵护,被宠爱,你可以干干净净的做最漂亮的姑娘,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会有朋友,也会有家人,你不会再被抛弃了!”
闻声,红绸的眼泪突然掉下来。
或许这才是她渴望的生活。
她不那么寂寞了。
存在于这个世界,不屈于黑暗,能做个正常人。
她想做个正常人,体验一把被宠爱的感觉。
她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被需要过,也没有被真正爱过。
好像被爱一次。
有血有肉的那种。
医生背着担架过来放在红绸旁边。
红绸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温旎握着她的手,能感觉到她那份薄弱的呼吸。
可她不敢耽误她被救治的时间。
让开一个位置,让医生护士把她抬上去。
红绸还死死抓住温旎的手,看着她,沙哑又小声地说:“真羡慕你,温旎,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她出淤泥而不染。
也羡慕她如此阳光,积极向上。
“姐姐!”温旎从地上起来:“我也能保护你的!”
闻声,红绸惊愣了一下,随之更多的眼泪夺眶而出。
让她惊喜又十分难过。
她回应说:“我抗揍,你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别人家的宝贝女儿,扛不住的。”
温旎红着眼,心里却很难过。
红绸与她是命运中的牵绊,她在小黑屋里,唯一保护过她的女孩子。
小黑屋里有很多男孩女孩。
几岁到十几岁。
那小小的屋子里每天都在打架,为了食物抢夺,拼死拼活,有的饿死,有的被活活打死,又被扔出去。
残忍至极。
温旎有点印象了,她能活下去,全靠红绸的保护。
而红绸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了十几年,也是唯一生存下来的女孩子。
温旎无法言语去表达对红绸的同情,这世间苦难的人太多了,就算她被关过小黑屋也不值一提。
至少她有家人,而红绸从未体会过温暖。
让她心酸,又无比难过。
温旎也被另一个担架抬走。
她与红绸是不同的两辆车,观看外面的局势,匪徒已经都被控制住,没有枪声再继续发生。
她透过车窗看到许多警车到来,现场也有人在清理。
而作为这里最大的头目,刀男被抓住了,头戴着黑布袋子,双手戴着镣铐,一瘸一拐的,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
然后,她又看到龙庆与秦峰急急忙忙走出来。
他们面色都很冷峻,却没有见到叶南洲的身影。
这一刻,温旎心底有很多疑惑。
他为何不在。
一般龙庆他们都会跟在他左右。
温旎仔细想想,也许叶南洲解救路曼声,他一心扑在她身上,自然也就不会带他们。
她唇角勾着一抹苦笑。
这个时候想这些做什么。
在这里,所有人都会保护好叶南洲,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她更应该担心自己。
好在,有红绸的掩护,她并没有受什么伤。
最多也就是几处挫伤。
孩子没有受到影响。
来了十几辆救护车,可见这次行动损失极大,不同程度的伤员被送上救护车。
人满则开走。
她这辆救护车也进来一个士兵。
常年暴晒,皮肤黝黑,大概十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他还年纪轻轻,左眼受了重伤,流了好多血。
护士给他眼睛包扎好,还有许多鲜血溢出来。
他是清醒的,一直忍着疼痛,不发出声音,手指抠着床,差点就要把床单给抠破了。
这样血淋淋的场面,温旎还是有被吓到。
而她突然清楚地意识到,所有苦难发生都在老百姓看不到的地方。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
而这些士兵,国家的军人,一直都在与敌人抗争,做着最大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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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
叶南洲伏地,痛苦不已。
路曼声扶他扶不起来,眼眶里全是泪。
她无法接受叶南洲中这一剂毒药。
也无法让他这样痛苦下去。
她急得不行,可她也不想再等待下去,她要他活着,不能这样痛苦地活着。
她擦掉眼泪,安慰他:“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南洲,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看着四周的惨状,她锁定了刚制服匪徒的叶南洲的亲卫兵,便大声吼道:“你们还不快来帮忙,把他扶起来放车上!”
“叶队怎么样了?”
“他现在需要救治,你们听我的,把他送到车上!”路曼声厉声道。
他们没有再犹豫,把叶南洲背起来,一个背着,一个扶着疯狂往外面跑。
就近的车,他们把叶南洲扶入后座。
叶南洲面色痛苦,脸色呈现出青紫色,头冒冷汗,整个身体还在颤抖着,看起来十分的凶险。
在他们把他扶进去后,她一把推开他们,又快速坐入驾驶座。
“叶队……”
“你们不想他死,就都别过来!”路曼声怒声吼道,也处于疯狂状态,车门一锁,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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