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子建缓缓道:“这么说吧,当年若是不找个借口让梓萱去算组织的条条线索,那么她与陆山民就没有了连接在一起的纽带,或许早就成了陌路人。那么,我外
公就不会格外关注陆山民,后面的事情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老人眉头微微皱了皱,“你那个时候就能算到今天”?
纳兰子建嘿嘿一笑,这一次没有大言不惭,坦率的说道:“不过是预埋付的一步棋而已,大势可算,细节怎么可能也算得准”。
老人点了点头,问道:“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假话”?老人意外的看着纳兰子建,“听上去很合情合理,逻辑上也天衣无缝”。
“哎呀,假话也可以很真的嘛”。
“那真话是什么”?
纳兰子建嘿嘿一笑,“其实我是个好人,喜欢做好事”。
老人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继续听着。纳兰子建缓缓道:“梓萱是我最疼爱的表妹,那么好的女孩儿,应该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太了解我这个表妹了,她是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的,一旦爱上就会是一辈
子,我不想她一个人孤独终老。”
说着纳兰子建得意的说道:“当有一天陆山民突然知道梓萱没有死,还在背地里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他肯定会感动的”。
老人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方远山是你杀的,孩子是你偷的,为的就是让曾雅倩失去方寸,对陆山民失去信心”。
纳兰子建不置可否,笑道:“曾雅倩这女人我了解,换个女人可能就行不通了”。
老人喝了口茶,缓缓道:“听起来确实像真话,不过你到头了还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纳兰子建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陆山民身边的几个女人,最没有爱情可言的就是韩瑶,最没有竞争力的也是韩瑶”。
老人眉头微微皱了皱,突然有些怀疑纳兰子建之前撒了谎,如果现在他说的是真话,就有了除掉海东青的动机。纳兰子建似乎猜到了老人的想法,说道:“老先生,海东青确实是个威胁,但真跟我没关系,柳家作为东北现在都龙头家族,有自己的顾虑和打算,柳依依也不见
得能完全做主”。
老人淡淡道:“你这假话真话听起来都很真,不过、、”
纳兰子建笑呵呵接过话说道:“不过后者这个真话听起来有些幼稚,不像是我这个层次的人该做的打算”。
老人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纳兰子建笑道:“我这个表妹可不是普通人,她的直觉能很准确的发现你是否对她有恶意,如果我是对她有恶意的话,又怎么可能听从我的安排到现在”。
老人继续说道:“你偷孩子的另一个目的是想把刘妮引开,不让她涉险掺和进来吧”。
纳兰子建笑道:“是子墨,纳兰子墨”。
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老夫又不得不承认,我是真看不懂你。有时候吧,你做的事表现得冷酷无情,有时候吧,看上去又特别有情义”。
“嘿嘿,人嘛,本就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老人看着纳兰子建,“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叶梓萱真能算出来”?
纳兰子建眯起一双桃花眼,“老先生,我要是说完全算不出来,您老人家信吗”?
老人摇了摇头,“不信”。
纳兰子建无奈的摊开双手,“既然您心中有自己的答案,您这个问题问了等于没问”。
老人眼眸中露出一抹凝实的杀意,“你就不担心我杀了她”?
纳兰子建笑了笑,“您老怎么会跟一个小女孩儿一般见识,再说了,即便算出来了,答案也只会在我手上,而我又是您老的继承人,早晚也会知道的嘛”。
老人冷哼一声,“你只是候选人之一,还不是继承人。还有,我不允许任何威胁组织根基的人存在,哪怕只是可能存在的威胁”。
纳兰子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您就杀呗,反正在外界看来她已经死了”。
老人看着纳兰子建一脸风轻云淡的脸,后背升起一股寒意,他不知道纳兰子建是真的无所谓,还是笃定自己不会动叶梓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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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一红站在接机口,不断地环顾四周,心里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曾经深爱之人,日思夜想之人,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之人,即将出现在她的面前。
激动、紧张,无所适从。
那些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甜蜜的回忆,仿佛就在昨天。
那些因他流过的泪水,失眠的夜晚,钻心的疼痛,仿佛并不遥远。
整整二十八年了,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如泄闸的洪水喷薄而出,仿佛这二十八年的一切都被剪去,直接连接到了那年、那月、那日。
直到一旁的风浪牵着她的手,才把她从洪水般的记忆中拉回了现实。
段一红歉意的笑了笑,风浪安慰的回笑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群中,他终于出现了,段一红和风浪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二十八年过去,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两鬓有些微霜,依然高大威猛,身形挺拔,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
他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哪怕不动声色,都能让人第一眼看到他。
“晨龙”!段一红颤抖着喊出了无数个夜晚在梦中呼唤的名字。
“龙哥”!风浪同样很激动,这个他一生都在仰望的男人,终于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陆晨龙裂嘴微笑,露出一排大白牙,一双粗壮的长臂将两人同时搂在怀里。
“小红,小浪,好久不见”。
段一红呜呜哽咽,“太久了,二十八年了”。陆晨龙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缓缓推开两人,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当看到风浪和段一红手上的戒指时,笑着对风浪说道:“怎么样,我当年就说过,你小子一
定行,现在信了吧”。
风浪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时光仿佛回到了二十八年前,那个青涩的青年站在自己崇拜的英雄面前,不知所措。
陆晨龙看着风浪脸上的狰狞的刀疤,内心涌起深深的愧疚,当年的青葱少年,因为他,改变了一生。
“很不错,半步化气了”。
风浪再次挠了挠头,“卡在易髓经后期巅峰很多年,还是上次去东海得到了师傅的指点才突破”。
陆晨龙点了点头,看着皮肤依然吹弹可破,但鱼尾纹已经掩藏不住的段一红。
“对不起,之前说过要亲自送你出嫁的,我又食言了”。
段一红泪水连连,叫了声,“哥”。
陆晨龙突然开怀大笑,当年,他不止一次向段一红提过结为异性兄妹,但都被拒绝了。
“哥等你这声‘哥’,头发都等白了”。
风浪露出释然的微笑,在这个需要仰望的男人面前,他其实是没有底气的。
“龙哥、”。
陆晨龙将段一红的手放在风浪的手掌上,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把龙字去掉”。
风浪笑容灿烂,单纯开心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快到五十岁的男人。
“哥”。
段一红破涕为笑,阳光照在她笑脸上的泪珠上,绚丽多彩,一如当年初次见面,在那个阳光灿烂的校园里,朝气蓬勃。
天地不老人易老,谁人不曾是少年!
三个早已不年轻的人,笑得像三个少年。
三十年的情感纠葛,在这一刻,终于释然。
段一红一手挽着陆晨龙的胳膊,一手牵着风浪的手。“哥,我们回家”。
风浪说道:“一红的厨艺比以前好多了”。
陆晨龙笑问道:“是吗,有没有江州老白干”?
风浪说道:“当然有,一红在酒窖里存了三十多件老白干,各个年份的都有”。
陆晨龙豪爽的哈哈一笑,大步向前走。
“好,听说九斤也在江州,把他也叫上”。
段一红说道:“今天一收到你要来江州的信息,我就联系九斤了,本想让他一起来接你,但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陆晨龙笑道:“没关系,我在天京已经见过他了,长得比他老子和老黄都生猛,是个男子汉”。
听到陆晨龙夸赞黄九斤,段一红笑开了花,她自己没有子女,潜意识里不仅将陆山民当成了亲儿子,把黄九斤也同样当成了亲儿子。
“那是当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九斤和山民都是好孩子”。
“哦,对了,我听说山民已经出来了,他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他要是来了,那我们一家人就真的团聚了”。
陆晨龙笑了笑,“有的是机会,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大忙人,九斤人就在江州,想见一面不一样很难”。中老年人最大的话题就是孩子,段一红一手挽着陆晨龙,一手牵着风浪,边走边说道:“山民平安无事,江州这边的事也差不多安稳了,不知道九斤还在瞎忙什么
,昨天还托我找一个废旧化工厂的建筑设计图,不知道要干什么”。陆晨龙笑道:“很有生意头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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