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奸商实在是太可恶了!
王卿看着目光呆滞满脸是血的方雅静,一阵痛心疾首。
再面对满脑子都是生意的冰淇淋车老板,更觉得怒不可遏。
平时,这种景区的流动小摊高价卖出商品,王卿虽然不会买,但是也不会反对。
毕竟供需关系在那里,而且,有顾客愿意买单,也轮不到她说什么。
但是,这都什么时候了?
没看到,这儿有个可怜的姑娘发病了,急需得到救治吗?
这种危急时刻,冰淇淋小车的老板,居然还只关心自己的生意。甚至,为了招揽生意,不惜阻碍救治。
王卿可以理解,做生意的人想赚钱的心理,但是,怎么可以为了赚钱,把良心都坏了呢?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在对方的眼里,难道还不如卖出一个冰淇淋重要吗?
冰淇淋车被掀翻在地,装载在车里的冰淇淋,融化成奶油淌了出来,将地面打湿一片。
黑袍人愣在原地,一直低垂着的脑袋,慢慢地抬起了起来。
嘶哑的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怒火。
“你居然……你居然……”
“我居然怎么?”王卿骂骂咧咧,一脸沉痛地痛斥面前这个奸商,“骂的就是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
“我在这儿救人,你在这儿干什么!不救人也就算了,还在旁边添麻烦阻拦!”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丧良心的资本家!为了赚点钱,连人命都不顾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吃人血馒头!”
王卿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冰淇淋车。
她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之色,大声道:“你放心!你的车我会赔给你!”
小车老板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身上黑色的袍子,在海风的吹动下,轻微的起伏着。
不知是不是王卿的错觉,隐约间,似乎听见了从那漆黑的袍子下传出几声诡异的轻响。
“噗、噗、噗……”
就像是一个个小气泡破裂开的声音。
很快破裂声越来越绵密,也越来越清晰。
王卿终于确信了,她没有听错。
王卿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放屁了?
就在此时,忽然,黑袍人喉咙里挤出一声变调的嚎叫,猛地朝着王卿扑了过来。
动作带起的风吹开了他的兜帽,露出一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头”的脑袋。
那是一个只能勉强看出圆形的诡异球体,上面麻麻赖赖地长满了无数个圆鼓鼓的肉瘤,甚至已经没有毛发生长覆盖。
数不清的肉瘤,大大小小堆叠在一起,最大的有拳头大,小的有玻璃珠一般大,将五官撑得变形扭曲。甚至如同挂在藤上的葡萄一般,从下巴的位置一路拖下来,一直垂到胸膛的位置。
两枚眼球在两颗肉瘤上张开,已经看不见眼黑,只剩大片胀满了血丝的眼白,死死地盯着王卿。
不知从何处分泌而出的脓汁,正挂在那一个个肉瘤上,呈现出半透明的粘液状态,在阳光下,折射出奶油一样的光泽。
饶是王卿,看见如此具有冲击力的长相,也不由得战术后仰,退后一步。
而那怪物却紧追不舍,眼看着就要扑到面前,带起的杀气甚至已经吹动了王卿额上的发丝。
在黑袍人扑到王卿面前的同时。
周围的镇民们也一个个狰狞了面孔,眼中流露出凶狠的光芒,朝着王卿的方向靠拢过来……
“我的妈呀,丑东西!离我远点!”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丑八怪,王卿下意识地抬腿。
一脚,朝着扑上来的那家伙胸口踹了去。
“唰!”
黑色的斗篷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翻转180度,“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
柔软的沙子被砸出了一个小坑。
那家伙面朝下,趴在坑里一动不动。
正要一拥而上的镇民们,纷纷停住了脚步。
静默了几秒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三三两两地朝着周围散开,要么是和周边的人闲聊,要么是拿起了铲子和桶玩沙子,要么是捡起了沙滩排球……
总之该聊天的聊天,该玩耍的玩耍,该晒太阳的晒太阳。
整个沙滩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从之前诡异的静谧,又恢复了满是游客的热闹景象。
王卿呆愣了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她刚刚……好像,打飞了一个人?
顾不上身边的方雅静,王卿连忙朝着那个坑的方向跑去。
离着那坑还有好几步的距离时,王卿停下了步伐,站在原地远远的观望。
只见坑里的那家伙,好半晌也没动弹一下。
王卿心中一紧,下意识便看向了不远处的管家。
“他他他他他不会出事吧?”王卿面色慌张,结结巴巴的问道,“你刚刚也看到了,是他先朝我扑过来的,我不是故意的,我这算是正当防卫吧!”
王卿话音刚落,便听见坑里传出些许动静。
“噗噗噗噗噗……”
只见那黑袍下的身体,以诡异的角度扭动着,紧跟着,一连串的气泡炸裂声响起。
仿佛拉稀一般响个不停。
终于,在极为响亮的“噗”的一声之后,一大股黄绿色的相间的浑浊脓液,从那家伙漆黑的袍子下,喷溅出来。
王卿惊呼一声:“我的妈呀!他他他他拉稀了!”
王卿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不小心下手重了,把人打到失禁了,这要被拘留多少天呀?
王卿连忙就要跑上前,检查这个家伙的状况。
只希望对方受伤不要太重,可以让自己被少拘留几天。
王卿还没有走到黑袍人的面前。
坑里的那个黑袍人,便仿佛感应到了某种气息正在逼近,浑身抽搐着,扭动着身体,就要挣扎着朝坑外爬。
黑色的袍子耷拉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拖出黄绿色的脓液,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恶臭。
“你先别动呀,我来扶你!”
王卿那叫一个着急,这都失禁了,肯定伤得很重。
要是乱动的话,岂不是会受伤更重?
听到王卿的声音,对方爬得更快了,用力地抓住了地面的沙子,使劲扒拉蠕动。
从袍子底下伸出的手惨白消瘦,手背上青色的刺青,随着肌肉的动作,仿佛会呼吸般一张一缩。
他竭尽全力地让自己距离王卿再远一点、更远一点。
“别、别过来……”
从黑色的袍子下,传出一声嘶哑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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