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见不得有人对冯大师不敬,“嚯”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反了你了!别人都可以说冯大师,只有你不可以!他是你的大恩人,你可不要忘了,你小时候差点儿丢了命,都是冯大师把你救回来的,要是没有冯大师,你怕是早就去投胎了!”
听得这样的话,盛新月没忍住也看了应父一眼。
这一看,她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应母目露狐疑:“奇怪,外面谁啊?我们这里上来都是要门卡的,咱家的人都在这儿,那人怎么上来的?”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老太太一下就熄火了,她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小声说:“呃,可能是冯大师吧……”
“冯大师?他怎么上来的?”
应嘉衍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他突然反应过来,连忙三步并作一步冲到了另一个卧室,没过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他的惊叫声:“我们家的备用门卡怎么不见了?!”
老太太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看她这样,几人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应母也变了脸色:“妈!你就算再相信那个冯大师,你怎么能直接把我们的门卡给他啊?”
老太太看向一边,不满地说:“你吼什么吼,我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这不也是担心我孙女,想着把门卡给冯大师也正好方便一些,我这是一片好心!”
应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她不得不压了情绪,过去打开了门。
门打开,她微微有些一愣。
门外,有两个人。
除了冯大师,还有另一个眼睛半闭的人,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样子,下巴右边有一颗黑色的痣,上面还长着一根卷曲的长毛。
“这是……”
冯大师眉眼含笑,一副邀功的姿态介绍道:“大妹子,你家嘉昭这下可是有救了啊!”
“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兄,人称刘半仙,外面想请他的人不计其数,这次正好来广城是为了给一个富豪家迁祖坟,我知道了这件事,可是马不停蹄地就帮你把他给请来了,我这师兄可是大忙人呐!他下午还要飞云城呢,却被我好说歹说给拽了过来,为了嘉昭,我可真是欠了一个大人情!”
话里话外充满了暗示。
然而他话音落下,却并没有看到面前的女人如他所期望的一般,脸上露出和以往一样的恭敬和欣喜。
冯大师眉心一皱:“大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应母脸上才刚撑出一个微笑,冯大师已经看见了她身后透出来的光芒。
他脸色一变,根本不顾屋主人还站在门口,就这么着急忙慌地推开门闯了进去,只见里面光线大亮!
不仅窗帘是拉开的,连窗户都打开了!
一整个阳光明媚,也显得他先前布置的那些红线和符咒有着一种违和感,看上去甚至有些好笑。
应母本来就因为婆婆把备用门卡给了他心里有些不爽,现在看到对方竟然就这样闯了进来,她心头更是有些生气:“冯大师……”
只不过还没等她发作,冯大师反而是怒了。
“这是什么,你们在干什么!”
他气得唇上的胡须都在抖动,干瘦的指尖在屋里扫了一圈,生气地质问,“我不是交代过吗!千万不能见阳光,千万不能见阳光!”
“我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才将你女儿的魂给困住,结果全被你们给毁了!愚昧啊,真是愚昧,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家长,你们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你们是真的有把女儿放在心上吗?!”
老太太见冯大师生气,顿时就有些遭不住了:“大师,您先别气,您坐下来喝口水缓缓……”
“我不坐!”
冯大师气哼哼地一甩袖子,“你们这样不听我的话,你们的女儿就根本好不了!”
只不过他虽然面上满是愤怒之色,眼底的最深处,却是划过一抹窃喜。
这样,这家人就不能把责任推在自己身上了吧?
该做的他可都是做了,是他们自己不听,那不管有什么后果,也就不关他的事了。
跟随着他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慢悠悠地跨了进来,看着这亮堂的房间和满屋子的红线,一手捻着下巴上的那根长毛,一边摇头,唉声叹气。
老太太此刻看到这位“刘半仙”止不住叹气,不由得心惊胆战:“这位……刘半仙,您干嘛要摇头啊?”
刘半仙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眼皮子,声音里满是遗憾:“我这位师弟,可真是用全身的本事在帮你们啊!原本只要再等几天,你们的女儿肯定就能恢复如初,但是现在,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啊?这么严重吗?”
老太太一听慌了神,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不,这不行啊,这怎么能前功尽弃呢……刘半仙,我救救我孙女,知道您肯定更厉害,您肯定有法子的对不?我孙女才二十多岁,这辈子才刚刚开始啊!”
刘半仙半眯着眼睛,一边用手指捻着那根长毛,一边慢条斯理地说:“要解决,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老太太顿时一喜:“您说,您说!”
刘大师道:“你们破坏了我师弟的阵法,导致令千金的魂魄更是受了惊,现在已经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恐怕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现下唯有一个办法,就是冲喜。”
“冲喜?”
老太太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个冲法?”
刘半仙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成亲。”
这两个字一出来,所有人都呆住了。
应嘉衍更是一脸迷惑:“这种时候,结婚顶什么用啊?更何况我姐现在还在昏迷,怎么结婚?”
“非也非也。”
刘半仙摇头,“你个小娃子,当然不懂,这成亲,自然也不是随随便便成的,要各方面都契合,才能结成一对,这样,就有丈夫也一并牵住了妻子的魂,你女儿的魂魄回来,自然就好了。”
“正好。”
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小纸条,慢条斯理地说,“我这次来广城办事,主家的二儿子英俊不凡,风流倜傥,至今未曾婚配,主家便拜托我,为他的儿子寻一良家女子,我看令千金和我那主家的二儿子,格外般配呢!不妨二人结一段良缘,成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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