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眼中闪过一丝狡诈残忍之色。
他也不相信,这些菩萨蛮敢于背叛自己。
毕竟,他掌握着数千族人性命。
只要她们露出一点不稳的迹象,她们就要承担最严重的恶果。
安禄山冷酷道:“可我军法森严,尔等失手有罪,不杀你又如何服众?”
小蛮沉声道:“小蛮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李林甫那腰鼓,竟然有大唐文脉的秘密··”
“什么?”
听到“大唐文脉”,安禄山眼珠怒凸,380斤身躯也随之震荡起伏。
此事,乃是他最揪心要紧之事。
因安禄山乃是胡蛮!
这些年安禄山兵强马壮,却依旧不敢造/反,唯一的忌惮是··
大唐文人!
号称诗可杀人、词可破军、文能镇国的读书人。
若能破坏大唐文脉,失去才气神通的读书人,在胡蛮铁骑面前算个屁?
安禄山眼中精芒一闪:“你且慢慢说来。”
小蛮将杜预教的几句话,和盘托出。
“此事,我也是无意中发现。那人皮腰鼓,竟然囚禁着王希孟的一魂三魄···”
“竟有此事?”
安禄山眼中贼光闪耀,滴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
小蛮暗暗敬佩杜预。
没想到,杜预的办法真有用——安禄山绝口不提安庆绪之死,反而对大唐文脉更为看重。
“哼,也罢。你起来吧。”
半晌,安禄山才冷哼道:“能查到此事,算你立一功。功过相抵,我且饶你一命。”
小蛮站起。
她后背湿透。
“来人!”
“在!”
十八个胡蛮甲士,杀气腾腾,带着黑铁面具,唯有一对瞳孔中露出幽幽之光,幕后走来。
“这是北地十八燕骑,我的心腹。”
“带着他们,把你的姐妹救出来。”
安禄山目光阴沉道:“我要重建被摧毁的情报网。”
“是。”
小蛮面上感激涕零道。
她却看地清楚,十八燕骑身上煞气冲天,分明是杀人如麻、手上冤魂无数的冷血屠夫。
他们固然是安禄山派的援手,但更是监军——一旦小蛮和姐姐们有什么异动,都会被杀。
“一个月内,给我查清楚千里江山图的下落!我要粉碎大唐文脉!”
安禄山眼神幽幽,如狼似虎:“只要那些该死的读书人,失去才气神通,我胡蛮铁骑便即刻南下!取而代之!”
“是!”
小蛮退下。
安禄山一挥手:“来。”
一个带着山羊头骨面具的萨满,走了上来。
“可有办法,召唤我儿魂魄,我要弄清楚事情始末。”
安禄山目光闪过寒芒。
他身为胡蛮之王,手下能人异士众多。
连精通亡魂之术的妖蛮萨满也有。
他根本不会完全相信小蛮之言。
一旦招魂出安庆绪的鬼魂,小蛮和女蛮国全族都要灭亡。
谁知,平素予取予求的萨满,这次却罕见摇摇头。
“什么?召唤不了?”
安禄山愤怒道:“为何?”
萨满阴沉道:“少/将军尸体被破坏殆尽,化为灰烬,更是死于文人之手。此人非常有经验,尸体破坏太彻底,无法招魂求鬼。”
“哼,知道了。”
安禄山无奈挥手,勒令萨满下去。
无法招鬼,安禄山只能暂时相信小蛮之言。
女蛮国生死一念间,都在他手里。
倒是杜预,乃是心腹大患,必须除掉。
宫中。
武媚娘一脸无奈。
皇帝的宠爱,如同龙卷风。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初次宠爱十天过去,皇帝早已将自己忘在脑后,再也没有音讯。
高力士也不再登门。
丫鬟忐忑不安起来:“小姐,皇上太健忘了,怎么办?”
“不怕!”
武媚娘却微微一笑,自信飞扬:“杜预绿色锦囊中,那【清/平/调】乃是三首。按照锦囊上杜预吩咐,我无需着急,每隔一旬,再送去一首。”
她又抄下了第二首【清/平调】,如法炮制,请高力士送去紫宸殿。
这次,高力士不敢怠慢,又安排了。
诚如武媚娘预料,皇帝日理万机,早就把她忘在脑后。
哪怕她爹贵为荆州都督,皇帝后宫中又哪里少了门阀贵女?
哪一个,不是出身高贵,哪一个,不是绞尽脑汁?
可皇帝无意中,读到案头上那首新诗,又被深深惊艳了。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美人,美丽得像一枝凝香带露的牡丹,那朝为行云暮为行雨的巫山神女与之相比也只能是枉断肝肠?
皇帝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武媚娘瑶台那晚承/欢的美艳,巫山云雨的娇弱。
是个男人,都会血脉贲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皇帝嘴角微翘。
这首诗,太绝了!
堪称冠绝后宫诗!
“这首诗的意思,借问那汉宫中谁能与她相比,就算赵飞燕,也只有凭藉着新妆才差可与之比方。”
“赵飞燕吗?”
听着这首诗的意境,皇帝肚子里的馋虫,又又又被勾起来了。
不行。
皇帝面无表情一挥手。
高力士马上表示:“安排。”
于是,又有了一次皇帝与武媚娘的“偶遇”。
一夕之欢。
这一次,皇帝却不轻易放过武媚娘,笑道:“你这调皮小妖/精,到底还有多少诗词?朕没听过的?还不速速如实招来?”
武媚娘此时对杜预的敬仰,已然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高山仰止,怎么肯违反杜预的“教诲”,提前将杜预诗词泄露给皇帝呢?
她冁然一笑道:“皇上,您想要看臣妾诗词,臣妾到时候自然会做给你看的。”
皇帝充满期待,大笑道:“这么说,朕还要故意冷落你,才能看到你这女诗人的诗词啊?”
他哪里知道,武媚娘是杜预诗词的搬运工。
而杜预,是李白诗词的搬运工。
这【清/平调】,分明是李白写给杨贵妃的。
描绘的,是杨贵妃的绝世美貌。
连唐明皇和杨贵妃,看到这【清/平调】,都心花怒放,却被杜预用在武媚娘身上,岂能不马到成功?
只有李白受伤的世界,达成。
半夜。
滁州,衙门,地牢。
只听得一声声低沉的惨叫,腥气的殷红鲜血从地牢上缓缓流淌而下。
遍体鳞伤的八面观音,猛然抬头看去。
只见最后一个狱卒,被一脚踹飞,惨死在牢门前。
十几个黑面胡蛮,冷酷走进来,一刀斩断铁索。
小蛮蒙面轻快而入:“姐姐们,快走。”
衙门随即燃起大火,火光冲天。
一个时辰后。
杜预在家中,听得小蛮报告。
此事机密,杜预连木兰、宋佳霖都没让参与。
能参与者,唯有唯一知情的小蛮。
“我带着安禄山给的北地十八燕骑,去滁州城劫狱。”
小蛮吐吐舌/头,颇为震撼:“这十八燕骑,果然厉害。各个都是安禄山从千军万马中精挑细选的胡蛮强者。他们都拥有武举人以上的实力。”
“滁州地牢,看守森严,却连他们一招都接不下来。”
杜预嘱咐:“你要小心他们。”
“他们劫狱之后,要暂避锋芒,躲避出城,不然我也不敢来找你。”
杜预点点头。
因杜预被安庆绪追杀,院试试炼以王伦夺魁告终。
这货趾高气昂,才名远播,又神气活现起来。
但杜预并不在意。
他拿出一本薄薄的牛皮书。
牛皮书是安庆绪死后,杜预搜查了他的尸体,从贴身衣物中找到的。
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能让安庆绪贴身收藏,此物珍贵可想而知。
他可以肯定,此物上记载的信息极其珍贵,应是安庆绪最大的秘密。
牛皮书的第一页,竟然是一首小诗。
【早梅诗】
东风破早梅,花暖一枝开,冰雪无人见,春从天上来。
翻开第二页,竟然还是一首小诗。
春花香,秋山开。嘉宾欢歌须金杯。孤灯光辉烧银缸。之东郊,过文桥,鸡声催初天,奇野歪遮沟。
“想不到,安庆绪这胡蛮大老粗,竟然也有闲情逸致,吟诗造句?”
小蛮冷哼一声:“就是水平太差,这种蹩脚诗,连我也写的比他好,连基本押韵都没做到。”
杜预继续往后翻。
第三页开始,记载了一大堆意义不明的数字和符号,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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