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训练和口号是李学武学着后世的方法慢慢渗透在现在的训练方法中的,影响是一步步,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走吧,再耽搁一会儿后勤下班儿了”
李学武带头出了门儿,身后跟着一群穿着补丁的年轻小伙子,本来走的零零散散的,前三个后两个的, 被李学武瞪了一眼,便在韩战的指挥下排成了两列纵队贴着路边往前走。
说实话韩战真的有点儿怕李学武,尤其是最近几天李学武严格要求护卫队按照民兵训练的要求进行出操和训练,做不到位的李学武真上手。
一路上工人也都打量着这只穿着朴素的队伍,现在城市里的工人生活虽然苦,但是穿在外面的都是工作服,很少有补丁的。
小伙子们虽然有点儿自卑,但是在队列里都是昂首挺胸地跟着韩战的口号往前走。
到了后勤处, 李学武拿出谢大姐给的证明,按照每人一套被褥枕头,一套床单儿枕巾,一套内穿棉服,两套外穿护卫队服,一条武装带,一顶棉帽,一双棉鞋一双黄胶棉鞋的配置领了被装,又领了脸盆牙刷牙缸等零碎。
这是保卫处消防队员、护卫队员和保卫队员专有的配置,就连治安股都没有,因为轧钢厂需要这些队员吃住在厂区。
领完了东西每人抱着各自的物品由韩战带回去换装,而已经领完被装的赵雅军则是带着李学武去了狗舍。
狗舍昨天就弄得差不多了,烤了一晚上的火,那两间库房已经能用了。
李学武进去看了看, 昨天后勤的那个副科长发牢骚是发牢骚, 但确实收拾了这边,每条狗都有独立的隔栏,环境还不错,窝里铺着干草。
“明天就在这院儿里训练,不允许出去,狗食也是去食堂拉”
“我知道了”
“告诉尹群怎么做,带带他,让他就负责狗舍的管理和警犬的日常管理,你负责带人训练”
“是!”
李学武回到办公室写了一个条儿让保卫股的人给送去轧钢厂劳保分厂,交代制作十条同样规制的狗绳和犬装。
看了看时间,这就到下班点儿了,收拾收拾去自行车存放处取了车子,与门口准备上岗检查的保卫打了声招呼推着车子便出了大门。
骑着车子晃晃悠悠赶到家,正赶上老彪子几人收工,正在场地中央卸废品。
铁,瓶子,塑料,橡胶等废品需要分堆儿存放,如果是书纸或者旧报纸则需要暂时放到倒座房的仓库里去。
“今天怎么样?”李学武把车子支在门口儿,走过去问道。
闻三儿正在查看几人的三轮车,见李学武过来,也没停止手上的动作, 边翻找边回道:“没什么好东西,电器一样都没收到,都是破烂儿,那啥倒是出了一些”
李学武笑着给几人发了烟,说道:“你当现在是什么时候?谁家有个电器还不都当個宝似的,即使坏了也搁在那儿充门面”
看着闻三几人蔫头耷脑的,李学武问道:“让你买的维修工具买了吗?”
“买了,就在咱们供销社买的,中午就放在咱们屋书桌的抽屉了”
李学武点了点头又对着大姥问道:“家里的收获怎么样?”
大姥把一捆报纸递给沈国栋,回答道:“家里还行,彪子给买回来一些烟还有糖球,但是知道的孩子不多,彪子他们也说慢慢宣传着看”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这是对的,慢慢来,别挂牌子别嚷嚷,润物细无声,养成习惯就好”
闻三儿也点头道:“咱们不急,我今天算了一下,废品回收的数量一定能满足废品公司的要求,盈利虽然不多,但是吃饱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学武把自己今天领到的粮票和副食票交给了闻三儿。
“三舅,有空你就帮我买回来,送我妈家一部分,放咱们屋里一部分,布匹什么的留下,我闺女用布多,孩子长得快”
“知道了,明天抽空我就去”
“倒票的买卖受影响了吧”
“这是暂时的,不着急,而且我算是看出来了,还是读书人的脑瓜子好使,今天一个大户把我拽屋里,跟我换了很多票子”
“多么?”
“嘿嘿,怎么说呢,现在这数量就可以了,就像你说的,只要是能联系上五十个固定的,那咱们就够用了,吃不了的吃”
李学武眯了眯眼睛问道:“东城的大户很多?”
闻三儿见边儿上没外人便小声说道:“你只在轧钢厂工作,没接触外界,我们也是地耗子,没见过太阳,今天算是见着咱们东城的富了”
“说说”
闻三儿小声说道:“唱京剧的马先生知道吗?”
李学武点头道:“听说过,那是大家啊”
闻三儿嘿嘿一笑道:“京剧演员马先生月工资1700元”
(该数据选自《史海钩沉:196x年对“高薪阶层”的调查报告
》,那个数字你们都知道)
李学武猛地一顿,这跟自己对这个时代的认知不一样啊。
“这是真的?”
闻三儿肯定地说道:“今天去的就是一个一级演员的家里,他说他的工资是360元,那堆报纸就是在他家收的,给钱都没要,说帮忙把库房收拾干净就行,住的是别墅呢”
“这也是听他说的?”
“是,他好像很爱显摆的样子,还跟我说了他们那个圈子的事儿”
李学武见几人收拾完便拉着闻三儿进了倒座房。
“详细跟我说说”
闻三儿把背包塞进抽屉里,坐在炕边跟李学武讲到:“他说这叫保留工资,比如马先生的月工资1700元,其中保留工资1366元”
李学武明白保留工资是什么意思了,旧社会改成新社会,有文化,有能力的人被重用,但是这些人本来的工资就高,降低了就失去改革的意义了,所以就有了保留工资一说。
“还不止呢,霸县籍的京剧演员少春先生,月工资1000元,拍了电影《野猪林》后,又得酬金3000元”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看来文艺工作者的工资就是高啊”
闻三儿撇了撇嘴,说道“都不是什么好人,津门市京剧团演员有个姓周的,月工资750元,两个老婆,养两只狗一只猫,困难时期都是喂细粮、猪肝、鸡蛋、牛奶,还带狗去理发馆去剪毛”
李学武摆了摆手说道:“不提那个,咱们也没见着人家怎么过日子,咱们不说这些,但现在来看,你要是能把它们笼络住就能够吃的了”
李学武凑近闻三儿道:“但是有一样儿,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包括地址等信息,尽量隐蔽自己,这样的客户就你自己把持着吧,别人我不放心”
闻三儿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人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说道儿挺多的,也就是我用好话哄着才礼贤下士的”
李学武笑着道:“别眼气也别怨气,人的福气是有限度的,前半生用的太多,后半生该还债了”。
闻三儿见大姥几人都收拾完进屋洗手了,这才止住了话头,站起身出去洗手了,一会儿得跟在家的大姥对账呢。
李学武站起身往出走,过了屏门进了二门儿,刚要往中院儿去就被掀门帘儿出来的三大爷截住了。
三大爷像是特务似的在家门口儿转了好几圈儿了,看见李学武进院儿急忙冲了过来。
李学武扶住冲过来的三大爷说道:“三大爷,您慢着点儿,咋地您还想碰瓷儿啊?”
三大爷笑着答道:“碰什么瓷儿啊,那个事儿怎么样了?”
李学武看着三大爷说道:“起初人家不要,我好说歹说抢了人家一个名额才定下来,您那点儿可比不上别人家多呢,我可算是搭了好大的人情了”
三大爷喜笑颜开道:“我就说找你准成,得嘞,三大爷记你的情,赶明个儿有空了上家吃鸡去”
李学武可不敢去三大爷家里去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多不好意思,嘴上说道:“得嘞,明天让解成大哥去人事科找谢主任报道吧”
见李学武说的确切,三大爷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李学武别了三大爷便往中院去了,傻柱家已经亮了灯了,这会儿也该下班了。
在后院月亮门儿往前院儿望着的二大妈见李学武往这边来了便急匆匆地跑回了家。
相比于三大爷家的欢天喜地,二大爷家现在可就是一片仇怨了。
二大妈冲着二大爷说道:“昨天三大爷请李学武一准儿说的就是招工的事儿,让你去请伱也不去,你怎么就拉不下脸来去求求人家呢,光天现在还是临时工,光福的工作可也是没有着落呢,这次机会多难得啊”
说完指着门外说道:“刚才我可看见了啊,闫老扣儿欢欢喜喜地回去了,准是闫解成工作的事儿成了”
二大爷一瞪眼,冲着二大妈训斥道:“光天有个工作就行了,光福还上着学呢,进什么厂啊”
二大妈是不怕二大爷的,反驳道:“就光福那个成绩还不如早点儿下来进厂呢”
“就是啊爸,我就不是念书那块料,我也想进保卫处”
二大爷喝着小酒儿瞥了刘光福埋怨的眼神儿,嘴上骂道:“不争气的东西,你比李学武小几岁啊?有能跟你也挣四间房去啊?想要工作自己找去,老子的脸面没那么不值钱,让我去求一个19岁的毛孩子,姥姥~!”
二大爷就是耗子扛枪—窝儿里横,跟儿子可有能跟了,在自己家骂这个说那个,指点江山,谁都不服。
但要说出了这个门儿去跟李学武对线那是万万不敢的,那两次就给二大爷吓老实了,尤其是魏同找他做笔录,虽然说的是别人的事儿,但那时看着审讯室还是胆儿突突。
看着刘光福在那儿嘀咕着什么,一飞脚就踹了上。
“滚滚滚,别在我眼巴前儿碍事,看不进去书就出去找零活儿去”
二大爷家的战火声已经传到了中院傻柱这边。
李学武才不管二大爷家的鸡飞狗跳呢,他们家可没鸡。
“柱子哥,回来了?”李学武掀开傻柱家的门帘推开门便进了屋儿。
“哎呦,兄弟,我这也是刚到家,今天可是给我累屁了”
傻柱正在床上躺着,见李学武进来便坐了起来。
李学武看着傻柱有些没精神头,便问道:“那咱们改明个儿再收拾那头青羊吧”
傻柱摆了摆手道:“不用,多大个事儿啊,家伙事儿我都准备好了”
李学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瞧我,知道今天收拾厂里的那些野物,还定晚上这时间,实在是忙的晕了头”
傻柱已经把衣服穿好了,带着李学武往出走,边走边说道:“嗨,咱哥俩儿还说这个干嘛,今天几个师傅都在,我负责杀,他们负责分解,没怎么着”
现在傻柱的门即使还像是往常那么不锁着,棒梗也不会进来了,冷不丁的见东西不见少,起初傻柱还有点儿不适应呢。
李学武两人边走边唠,傻柱嘿嘿笑道:“你还真能整,出外勤还能整回这么些肉食来,以往这轧钢厂弄点儿肉可都是给李怀德他们招待用了,今天可算是热闹子了,工人们沸腾啊”
李学武笑道:“没那么严重,咱们轧钢厂效益好,工人的生活水平还是不低的,吃顿肉还是不难的吧”
傻柱笑道:“是不难,那不是得自己买自己做嘛,哪有食堂打的方便和便宜啊,你瞧着吧,明天指定得疯抢”
李学武点头道:“没事,我明天提前叫护卫队去执勤去”
“得嘞,明天我给保卫们把菜留出来,保准儿少不了”
李学武引着傻柱去了倒座房,自己则是叫沈国栋把放在自家屋里的青羊抗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瞧着大嫂的眼睛笑眯眯的,没有了这几天的激动了,嘴上更是提了她姑父送的这青羊怎么怎么着。
许是觉得红星公社送的这头青羊是她娘家感谢李学武把娘家人招进城里吧,这样就不用觉得欠着李学武的人情了。
李学武没接大嫂的话茬儿,跟一个女人没啥意思,尤其还是自己嫂子,那也忒没品了,让自己的亲哥哥夹在中间也不舒服。
日子是自己过的,路是自己走的,还有句老话儿,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自己本来就没想要这个人情,昨晚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大嫂纠结于人情,跟自己外道,那么就让她算计去吧。
来到外院老彪子几人已经在地上铺了麻袋片儿了。
这杀猪和杀牲口类的青羊是两码事儿,猪的皮是需要刮毛的,然后带皮就可以分解,牲口类的不是,是从后脚踝处用刀打个圈儿,然后破开皮,先吹气再剥皮。
牲口的皮很好剥,不大会儿的功夫傻柱便用薄口小刀将整张青羊皮截了下来。
大姥拿着青羊皮去了西院儿,找木头架子将整张皮子抻开钉了,让皮子延展开,然后用刮刀把皮子上的残余脂肪刮下来。
这是个巧活儿,不能太用力,因为皮子现在是抻着的,用力就破开了,只能用刮刀一条一条地刮。
屋里傻柱开始解麻袋片儿上的“光板儿”青羊,其实看着不小,肉真没多少,刨去骨头架子,皮子,内脏,也就三十多斤的肉。
“嘿,你让我给领导留的那头还没这个大呢,就解下来二十多斤的肉”
“不错了,这玩意儿在夏天都没多少肉,虽然属于牛科,但比羊还不如呢,更何况是冬天呢”
傻柱将三十多斤的肉按照李学武的要求分了一半儿,李学武让二孩儿把肉送回了自己家。
“柱子哥,整个羊排的菜吧,再焖点儿骨头,咱们就着喝点儿”
傻柱将内脏交给老彪子去收拾,自己则是开始劈羊排。
“嘿,考我是吧,今天给你露一手儿”
上次的酒喝美了,傻柱也有点儿羡慕几人的关系和生活,也想跟着李学武他们在一块儿热闹。
这也是为啥今晚李学武一请他就过来的原因。
李学武也看出傻柱有想要向自己几个兄弟靠拢的意思,尤其是老彪子的性格特别会联合人儿,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又懒又馋的性子,现在有个大厨师加入组织当然是愿意的。
只要不用自己做饭都行。
这些都是心知肚明点儿事儿,男人之间交朋友可没有手拉手上厕所那种,只要明白啥意思,时间长了,互相就能当哥们儿相处。
李学武知道傻柱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白了就是有点儿愣,但是没啥坏心眼子,挺可交的一个人。
至于其个人的感情问题这不是李学武应该参与的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留下二孩儿跟老彪子在厨房给傻柱打下手儿,自己则是在闻三儿的催促下来到屋里,闻三儿已经把万用表,螺丝刀等工具给李学武摆在了桌子上。
李学武把桌子上的收音机掉了个方向开始拆外壳,等一拆开就见收音机里面还算干净,因为这个时候家里都是特别宝贝这玩意儿的,都用手巾或者白色丝巾扇着。
把外盖儿往边儿上挪的时候就见四个电阻散落在后盖里,李学武拿起电路板看了看,又拿着电阻脚比了比,都差不多。
这可让李学武挠头了,自己用万用表测电阻能行,焊接也行,要是说能找到焊脚就差点儿事儿了。
这个时候李学文进了屋儿,这边倒座房装修完老彪子他们就住了进来,李学文跟闻三儿他们又玩不到一块儿去,所以都是见面了招呼一声,平时也没什么交集,也不上倒座房这边来。
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李学武见李学文进了屋便站起身招呼道:“咋了?”
李学文还是那个样子,有点儿内向,对着李学武说道:“没事儿,我溜达呢”
李学武见大哥又跟自己整这出儿,笑着道:“有啥事儿说,跟我你还外道啊”
李学文摸了摸鼻子对着李学武说道:“看你收了个收音机搞不明白了,我就看了看书,我给你看看啊?”
感情大哥这是看见自己几人咋咋呼呼说收音机的事儿,许是看自己没要那钱,想要学电工电子然后帮自己修好收音机呢。
“那给你试试,我正愁着呢”说完便起身让大哥学文坐了。
李学文拿着万用表看了看,说道:“还是魔都zy电子表厂产的呢,嘎嘎新啊”
李学武听着有些好笑,到底是魔都的还是zy的。
李学文感受不到弟弟的笑点,闷头捅咕收音机,闻三儿在边儿上看的倒是比李学武还仔细,只不过看不懂,有些抓耳挠腮的。
“没啥事儿,就是电阻磕掉下来了,我给你焊接上试试”
李学文是学物理的,这玩意儿都在他的知识范围内,先前看书也是因为懂得原理和理论,具体的实践和操作需要看看书,但也没费啥事儿。
“行了,先不装外壳,你把电插上试试”
闻三儿没等李学武动手,先拿着插头去接上了电源。
“滋~滋~”
“嘿!有动静了哎~”闻三儿惊喜地一蹦三尺高。
李学文倒是没受影响,而是拧动旋钮试了试查找频道,这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
李学文又让闻三断了电,拿起万用表开始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核查。
本来很高兴的闻三儿这会儿又提心吊胆起来,不知为啥又要检查。
李学文把所有零件测试了一遍,把标注过的都用焊锡重新焊接了,这才叫闻三再插电试试。
闻三儿忐忑地插上电源,李学文扭动旋钮调了调,只听收音机里传来:“滋~滋~红旗飘飘映滋~滋~,英雄扬鞭催战马,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
“嘿!真响了嘿,还是学文牛啊”
闻三儿激动地夸奖着李学文,手上还拍了李学文肩膀一下。
李学文还是有些不适应弟弟这群人的性格,把收音机的后盖儿装上,站起身说道:“既然修好了我就回去了”
李学武见闻三儿使眼色,笑了笑跟着李学文出了屋,在外院,哥俩儿说着话。
“手艺还行啊”
“啥手艺,就是一点电工知识罢了”
“老彪子收上来的,5块钱,明白啥意思不?”
李学文有些不解,问道:“能有啥意思”
“你说我要是卖50块钱有人买吗?”
“谁会买嗯?”
李学文刚说了“谁会买”几个字便瞬间瞪大了眼睛,对着李学武激动地比比划划半天挤出了一句“那是犯法的!”
李学武看着激动的大哥笑道:“不,合法的”
李学文:“???”
“我们跟供销社签的合同里有废旧品回收再利用,再销售的条款,供销社只要求不允许销售新的商品,咱们这个不是新的”
李学文看着弟弟一脸不信地问道:“还可以这样?”
李学武没回答,搂住大哥的肩膀像是坏叔叔一样地笑道:“大哥,咱们打虎亲兄弟,我出废品,你出技术,到时候我让闻三儿给你一份工钱”
“算了吧,我又不指着这个挣钱,再说了,你嫂子每个月给我5块钱零花,每个月都花不完呢”
看着憨厚老实的大哥,李学武一阵无语,这大哥怎么被大嫂管的跟小绵羊似的。
“大哥,你得男人一点儿,怎么老是被大嫂压着啊,你得支棱起来”李学武一脸鼓励地说道。
李学文看了看弟弟,摘下弟弟的胳膊,他实在有点不习惯被人搂着肩膀,亲兄弟也不行。
“我现在挺支棱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看书你嫂子买,想看电影你嫂子安排,领工资都不用自己操心,想用钱更不用说了,你嫂子给的现在都花不完地花”
什么叫傻人有傻福,大哥的性格就是内向,憨厚,喜欢自己看书,不喜欢柴米油盐,而大嫂却是样样精通,把大哥伺候的明明白白,这可能就是大哥最向往的生活了。
“男人不能没有钱啊,想想上次去你丈人家多紧手,你要是下了班儿来这边帮忙修修电器,就可以攒下一笔不小的收入,以后想独立出去,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你怎么知道”李学文惊讶地问道,后半句却被李学武给怼回去了。
“大嫂就差把分出去单过的字写在脸上了,没见爹最近不愿搭理你们嘛,你们学校开始分房子了?”
李学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你嫂子想跟家里提来着,但是怕爹生气”
李学武看着有些为难的大哥,小声说道:“想要出去单过,当然不能直接说,换个方向呗,而且不能冷不丁一下子就出去,得慢慢来”
李学文看了看家的方向,凑近了弟弟问道:“这话咋说?”
李学武见大哥上钩便开始卖起了关子,左右就是不说房子的事儿。
“大哥,你这电工的手艺要是不用就白瞎了”
“学武”
“大哥啊,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养孩子就是一笔大的开销啊”
“不是”
“大哥啊,想想女人也是需要惊喜的,你送过大嫂什么没有?”
李学武看着还要再问自己的大哥,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你还不明白的我的意思啊?”
“你就差直接把话写我脸上了,说吧,你想怎么着?”
李学武得逞地一笑,说道:“帮我修电器,盈利分你三分之一,我帮你处理分房子的事儿”
李学文拽着弟弟看了看前院自己家没人出来,急声道:“我帮你修,不要钱,刚才在我周围转圈圈的那个看着不是想学嘛,我教给他,但是你得帮我”
李学武点头道:“一言为定,教不会就一直帮我修”
李学文见弟弟竟然怀疑一个大学教员的能力,很是不忿地昂起脑袋,傲气地说道:“一个月,就算是小学文化我都能教会他”
李学武看着大哥傲气的脸,也昂着脑袋不服气地说道:“咳~咳~别看不起人啊,真以为弟弟身边没有能人啊?那是我们的军师级、灵魂级人物,还小学文化,知道闻三舅什么学历吗?”
大哥见李学武说的郑重,语气又是那么的自信,就有些脸红,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骄傲了,这是不可取的啊,这天下间有学问的高人多了去了,大学生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难不成跟弟弟一起工作的这个闻三儿是大学学历?
李学文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他是?”
李学武看着闻三儿在门后偷听,对着大哥傲气地说道:“你扶着点儿墙,我怕我说出来你被吓晕了,听好了啊,闻三舅那是正儿八经地念完了初中一年级的!要不是有个女学生耽误,那也是”
“李学武!你特么别造谣!我可是正经人!”
这闻三儿在门后哪里还能站的住,一脸怒气地掀开门帘子低吼道。
这声音是有股子不服气,但是最后那一句正经人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三舅,我可是跟我哥说了,您是正儿八经的初一文化”李学武见闻三儿走出来,一脸确定和骄傲地说道。
“滚犊子,我是差点儿念完初中的,也算是初中文化了”闻三儿对于李学武在自己将要拜师学艺的李学文面前贬低自己的学历很是在意。
这时拎着一挂肠子出来洗的老彪子拱开门帘儿说道:“那是,武哥你别寒碜人,初二年级我三舅还是去了的”
闻三儿见自己外甥罕见地帮自己说话,顿时感觉还是娘亲舅大,自己外甥还是向着自己的,嘴上自豪地说道:“就是就是,我外甥是知道我的学历的”
不等李学文询问,老彪子接话儿道:“那我是相当的知道了,我三舅初二年级一共去了两天,第一天周六,赶上全校大扫除,第二天周日全校放假”
“滚犊子,女学生那事儿是特么你告诉李学武的吧,我就告诉了你一个人”
“嘿嘿”老彪子坏笑道:“我这不是给三舅你宣扬光荣历史嘛”
闻三儿气的直瞪眼睛,想要踹老彪子一脚,但是现在老彪子拿着肠挂子,闻着就味儿,更别说沾上了。
惹不起嘲笑自己的几人,转头对着李学文说道:“别听他们胡咧咧,我是正经读过几年书的,学习这个应该没问题,还请您多多指教”
李学文看着弟弟几人开玩笑也是跟着笑着,他是跟少有机会参与这种人数的聊天的,在学校办公室都不聊,闷葫芦一个,上完课就回家。
这学文大哥是大嫂最喜欢的类型了,不用看着,自己就知道怎么回家,没有文化人的那种“多情”和“薄情”。
这会儿见闻三儿说的郑重,也是收敛了笑容,正色地说道:“三舅您客气了,很好学的,晚点儿我给您拿书过来”
看着温文尔雅的李学文,再看看一脸凶悍气息的李学武,闻三儿觉得李顺是按照名字养的孩子吧。
“那谢谢”
李学文见闻三儿迟疑,开口说道:“您叫我学文就行”
闻三儿笑着应道:“好好,你叫我闻三儿就行”
闻三儿这人就崇拜有学问的人,在他的认知里,大学生就算是有学问的了,那么大学教员就是教大学生的,那么必然是更有学问的了。
有时候去李家,看到李家几个年轻的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学习,就连李学武这个异类都是高中文凭。
闻三儿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应该更尊重李学文一些。
李学文倒是很客气地叫了一声三舅,直把闻三儿乐的咧开了嘴。
李学文与几人各自招呼一声便回了家。
李学武本想叫大哥在这边吃的,但是大哥的性子在这边倒放不开吃不好,所以也就没留。
今天晚上算是吃上全羊宴了,傻柱拿出自己的看家手艺,青羊身上的每个部位都按照不同的做法烹饪了一盆盆的菜。
傻柱现在跟李学武几人也算熟悉了,彼此开玩笑也都放的开了,越是融入这个圈子越觉得这几人对自己脾气。
“来,尝尝这个羊蹄筋儿,倍儿劲道儿”
李学武见傻柱给自己让菜,便夹起一筷子羊蹄筋儿尝了尝,还真是入味儿,劲道,还不粘牙。
“柱子哥,以后您就常驻我们这儿吧,我们出酒肉,您出手艺”
老彪子适时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见老彪子说话,傻柱嘿嘿笑道:“我也觉得几位兄弟亲切,咱们以后常来往,只要是我能做的,你们吱声,绝不藏私”
“那感情好,以后咱们可算是有口福了”沈国栋自打搬来这边住就一直没断了肉吃,现在听说轧钢厂食堂大师傅愿意跟自己几人来往,更是开心。
李学武笑眯眯地看着跟自己兄弟们打成一片的傻柱,暗道自己的队伍要自己跑来一个厨子了。
几人边喝酒边啃着羊骨头,一直喝道深夜,傻柱才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路过前院时,李家和三大爷家已经熄灯了。
李家南屋李学文两口子现在却是没睡着。
赵雅芳掖了掖自己的被子,对着自己丈夫问道:“学武真说要帮忙弄房子的事儿了?他怎么跟爸妈说啊?”
李学文有些没精神头儿,应付着回道:“我哪知道,他从小鬼点子就多,他说行就一定能行”
赵雅芳见自己丈夫有些累了,但是心里有话就想问出来。
“学武真说要给你修电器的钱?”
“嗯,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没要,上次去你家那钱他都没要”李学文打着哈欠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
赵雅芳在被子里小声说道:“我知道,没要就对了,那头青羊加上你帮他们修电器,咱们就不欠学武的了”
李学文已经迷糊着睡着了,口中还回复着媳妇儿的话:“啥欠不欠的”
赵雅芳听见李学文不吱声,口中小声嘀咕着:“还是还了人情的好”
没等到丈夫的回应却等来了呼噜声,锤了丈夫一下见没有反应,也就不再说话,念叨着什么便睡了。
第二天李学武收拾完刚想出门儿上班,就见闫解成穿的干干净净,笑呵呵地跟于丽和家人道别,准备往轧钢厂上班去了。
见到李学武推车子出了西院门,还打了声招呼:“李科长!”
李学武咧了咧嘴,这是在大院儿里又不是轧钢厂,当着一大爷、二大爷几个轧钢厂工人的面儿,这李科长三个字叫的有些刻意了。
“咱们都是一个院儿的,私下里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闫解成自认为自己马上也是要走“仕途”的人了,当然要称呼官称,这样显得自己也是和“李科长”一个单位的人。
不看二大爷皱着眉头,在全家的期盼中迈着“不认二大爷”的步伐往轧钢厂报道去了。
李学武到了轧钢厂先是去招待所去看尹满仓,因为昨天轧钢厂留尹满仓在小食堂招待来着,就直接安排在招待所入住,今天却是要早早就回去的。
这招待所就在厂办公楼的主楼左后方,团结湖北侧,有一圈儿围墙将招待所和团结湖圈在了一起。
这里算是轧钢厂对外进行接待的地方,也是对厂职工家属进行招待的地方,但是这里离着城里住宅区远,很少有厂职工的家属来这边住,有一些是宿舍那边的探亲家属。
李学武也是第一次来招待所,平时都是一走而过。
招待所有一处辅楼和一处主楼,辅楼是两层,一层是活动中心,二层是库房,挑高都很高。
主楼是四层,一层是接待大厅,值班室和厨房餐厅等,二层至四层都是客房,客房数有45间,这还是李学武看保卫科材料了解到的。
这处楼原是接待专家的宾馆楼,后来改成了招待所,规格还是很高的,但是一进招待所就感觉这条件太差了。
大厅里黑乎乎的,前台也没有人,左手边的餐厅锁着门,右手边看不出是什么,门也锁着,温度有点儿低,空气中还有一股子臭味儿和发霉的味道。
李学武不知道昨晚尹满仓住在哪个屋,只能在前台站住。
“有人值班吗?”
等了许有两分多钟才听见有人回应。
“谁啊?来了”这会儿一个中年妇女从前台后面的门儿里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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