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哪敢买这玩意儿回去,还不成了大院焦点啊,再说也用不上啊。
见李学武摇头,又指着钟表区,一个立式的英式古典座钟问李学武要不要。
李学武仔细看了看,这特么怕不是从南j总统府搬过来的吧,打八根管,高28米,满凋工,非常大气稳重,非常适合自己的气质,但是自己的小屋可驾驭不住。
忍痛放弃了这个大宝贝,但是相中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挂在墙上,下面垂着四条金色链子的挂钟。
李学武指着这一对儿挂钟对着小卫说道:“介绍介绍这个”
小卫看了一下铭牌说道:“荷兰产的挂钟,洋码子我不认识,在这儿挂了有一阵儿了,走时打点儿都正常”
李学武再次看了看,通体椭圆形,长半米,宽40公分左右,中间是银色表盘,表盘中心是暗金色的,指针镶嵌着红色宝石,表盘外边还有两根罗马柱支撑着上面一个凋刻着西方古典神话人物的平台,下面是四根金色链子,坠着金色坠子,估计是铜的。
看着还不错,主要是心里喜欢,点头买了。
见李学武痛快,小卫又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要电视不要?”
李学武惊诧道:“你们这儿有电视?路子这么野的吗?”
小卫得意地点了点头道:“英国产的电视收音一体机,年头很新,电视能看,收音机坏了,我们这儿只有会看家具的师傅,没有会修收音机的师傅”
见李学武点头想看看,小卫领着李学武来到角落里。
一台萌萌哒小怪物就立在眼前,80多公分高,45公分宽,四四方方,上面的部分有点儿翘,上半部分是一个9吋的灰白屏幕,下边是一个调音台区,左右两侧各有两个旋钮,再下面是音响。
李学武把这个小东西前后左右看了看,做工还很一般,从后盖往里面瞧了瞧,有灰,但也能看清结构,就是电视机和收音机的结合产物。
只有英国人脑洞大开才能造出这个玩意儿。
小卫把电源接上,电视屏幕果然唰唰地闪着白花。
“你看,电视是好的”
李学武看着傻兮兮的小卫说道:“哪有人物啊,就是好的,看雪花啊?门外有的是”
小卫讪讪地断开电源说道:“这玩意儿我们这儿也没人整得明白,反正你要就要,不要我也没办法”
李学武想了想,装作咬了咬牙,道:“要了,回家当摆设”
其实李学武有找大哥帮忙修修的想法,但是不能现在说。
小卫乐滋滋地道:“虽然有点儿贵,但是这摆设可长面子”
李学武也不搭理小卫,转了一圈又看中了几个小件儿,买了一只派克金笔,一盏台灯。
这一下午造出去200多块钱,看得大姥只咧嘴。
不过收获也是满满,就冲站门口儿跟自己摆手儿说再见的小卫笑得跟吃了二斤蜜蜂屎似的笑容也知道,今天自己被宰了。
特么的,宰人者恒必被宰之。
刚从三大爷家割下二两肉,转眼间就被人家割出去了。
大姥一直没有阻止李学武的原因是钟表确实得买,那对儿挂钟确实看着喜人,价格比供销社里的新钟表还便宜,所以买着合适。
那台电视和收音机结合的怪物大姥不懂,但是学文帮着修好了收音机大姥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拦着。
等钢笔和台灯大姥更不会阻拦了,这是文具呢。
赶着马车到家,大姥和闻三儿帮忙一件儿一件儿又往后院儿屋里搬,看得院里的人直瞪眼。
都说李老二不受宠,这不是说瞎话儿嘛,分家了都给置办这么多家具,真不怕其他哥兄弟瞎寻思啊。
几个老娘们啧着舌头暗道搁谁都得犯寻思啊。
大姥把一件件家具很是仔细的检查了,不时地敲敲,点了点头,道了一句都是好物件。
三人沙发靠着客厅西墙摆了,一张单人沙发靠着北墙摆了,另一张单人沙发则是对着壁炉放置了。
八仙桌摆放在餐厅靠着东窗台,茶柜则是放在了玄关墙的后面,正对着客厅。
一张桉柜贴着壁炉沿着客厅南墙放了,壁炉的另一边则是李学武昨天买回来的缝纫机。
大姥和闻三儿帮着李学武把最难弄得大衣柜一点一点挪进了南屋贴着南墙放了,南墙剩余的地方放了圈椅和方几,书桌则是正对着窗台摆放的。
剩余的台灯和钢笔就随手放在了书桌上。
闻三儿和大姥看着,李学武拿着钉子和锤子在里屋和客厅各钉了钉子把挂钟挂上了。
“嘿!还挺好看的哎,这都收拾妥当了是不是该娶媳妇儿进来了?”闻三儿笑着说道。
李学武反问道:“那我三舅妈什么时候跟咱们见一面儿认识认识啊”
闻三儿被李学武问了个囧脸,有心想骂李学武一句,但是碍着李学武的姥爷在呢,瞪了李学武一眼指着那台小怪物问道:“这玩意儿放哪?”
闻三儿指的就是那台英国产落地式电子管电视机收音机,李学武抱起来放在了客厅的茶柜上,现在没时间修它,等有空了再说。
李学武三人出门便听见房山的鸡在咕咕地叫,三人转过去看了看,那两只母鸡许是在鸡架里呆的时间久了,听见人的动静就叫了。
闻三儿指着鸡架说道:“学武,你这鸡在鸡架里呆的时间长了就完蛋了,不会走路不说整个儿骨头架子都脆了”
大姥看了看说道:“后院吊棚顶的木板条还有,我给你钉个鸡圈吧,只要把鸡翅膀子剪短了可以在鸡圈里养”
李学武点头道:“那感情好了,我帮着您做”
大姥摇了摇头道:“这么个简单玩意儿还用得着你帮忙?该干嘛干嘛去吧,这屋我今天晚上就帮你烧起来了啊?”
李学武答应道:“烧吧,温度高了气味散的还能快一些”
说完还对着闻三儿说道:“现在煤什么价?”
闻三儿笑着道:“机煤200斤两块三”
“那还行,不算贵,这两天帮我买1000斤煤吧”李学武看着房山空了的煤棚子说道。
这几天倒座房和后院暖棚都在用许家留下的煤,现在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买两千斤吧,西院儿的工程还得些日子”李学武又说道。
闻三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几个人合伙做买卖一直是李学武在贴补几人,这生活上的嚼用看着不多,时间长了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这几人也都知道李学武是占着大哥的位置,所以一直在付出,但不能永远都是李学武贴补他们,平时李家的活儿也都在干,尤其是西院的活儿。
闻三儿跟李学武确定完说道:“明天彪子我们早上晚出一会儿车,四台车加上一驾马车,怎么也把煤买回来了,你就不用管了”
李学武的采购本都在闻三儿那儿放着,发的粮票也给了闻三儿,倒座房需要什么都是闻三儿从帐上支出去购买。
“你这屋里看着是全了,但是还是过不了日子,我明天去市场给你踅摸踅摸零散马碎儿的,你不用顾着家里,好好做你的工作,今天看你的状态有些不对,好好休息”
见闻三儿这么说,李学武也不再客气,随着两人便往前院儿走,刚进到前院儿,就见李学才捂着脸进了院儿。
大姥见李学才捂着脸,而且眼睛是红的,好像哭过一样,便问道:“学才你咋了?”
李学才看了李学武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没敢说出来,拎着自己的挎包甩着门帘子进了屋,门被关的狠了,发出“咣当”一声。
见三弟刚才看向自己,李学武便想到这事儿与自己有关,对着闻三儿说道:“三舅,不差今天这一下午的了,眼瞅着要黑天了,你就别出去了,回咱们屋收拾收拾,笼笼帐”
闻三儿见李学武要处理家事,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对着李学武点了点头便往倒座房去了。
眼瞅着李学武要发飙,闻三儿觉得自己还是先走为妙,再蹦自己身上血咋办。
李学武跟着大姥进了屋里,见刘茵站在炕边追问着脑袋扎在炕里趴在西炕的李学才。
“学才,你说话啊,到底咋回事啊?”
扒了李学才,李学才也不说话,刘茵焦急地追问道:“到底谁打的你,你倒是说啊,跟个野鸡似的扎炕里有啥用?”
李学武见大姥坐在炕边望着学才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了话语。
“学才你起来,有事儿你跟我说,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李学才仍自趴在炕上堵着气不说话,就连自己的书包都甩在了炕稍儿。
李学武见刘茵还想去劝,拉了拉母亲,见刘茵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一脚踹在李学才搭在炕边的脚底上。
这一脚李学武虽然用了力气,却是踹在脚底板上,并不会对李学才造成损伤,却是把李学才踹的脑袋撞到了炕里的火墙子上。
“我问你话你听不见是不是?给你脸了啊,大姥跟你说话你都敢甩脸子,谁教你的规矩”
李学武踹完还要再踹却是被刘茵拉住了。
“行了行了,老三是被人打了,我见脸肿的老高,定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了”
李学武不敢跟自己母亲撕吧,却是对着李学才说道:“有能跟你就一直扎在炕里当缩头乌龟啊,别出去见人了,以后你就在炕上躺着吧,躺倒死”
李学武的骂声吵醒了悠车子里的李姝,不知道自己爸爸在喊什么,但是好凶的样子,吓得李姝也哭了起来。
老太太对于家里孩子之间的打闹是不管的,在老太太的观念里,哥哥教训弟弟都是应该的,当然了哥哥照顾弟弟也是应该的。
二孙子在教训老孙子,这事儿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应该的,所以老太太也仅仅是把李姝抱出了悠车子在怀里哄着。
面对李学武的骂声,还在抽泣的李学才勐地翻身坐起冲着李学武嚷道:“我没有!我是对你!还不都是你,人家说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再敢招惹人家,就要灭了咱们全家!”
李学才以前是不敢这么跟自己二哥说话的,今天也是被人威胁着吓破了胆,再有就是二哥转业回来比以前和善多了,不似从前的混不吝了,这才有胆子跟自己二哥嚷嚷起来。
这会儿见二哥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还以为二哥真的是给自己家又惹了什么祸,早前对于二哥的讨厌和怨怼都释放了出来。
“都是你,这个家都是你一直在惹祸,每次都是惹了祸让家里给你擦屁股,上个班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现在好了,人家杀了咱们全家才好呢,都是你,我”
李学才的话还没说完,“啪”地就挨了自己二哥一个大嘴巴子,这一下正好打在肿起来的脸上。
“给你脸了?你也敢说我?不是挨了一嘴巴子吧?是不是让人家把你子孙根都给打丢了?”
见李学武动手,刘茵还想去拉,却是被老太太一声咳嗽给制止住了,刘茵见老太太的眼神横了自己一眼,便低着头往炕边站了。
李学才被李学武一巴掌打的懵了,全然感觉不到自己脸上的疼,却又听见自己二哥侮辱的话语,眼泪勐地流了出来,想要站起身往出跑。
李学武让开身子,说道:“你跑,跑出这个屋子我要是还让你进了这个院儿我管你叫哥哥”
李学才是知道自己二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自己如果真的跑出去,那真的有可能成为无家可归的人,就算是自己老爹都管不了他。
站在炕边跑也不是,坐也不是,这会儿李学才反而不哭了。
李学武站在一边说道:“我不知道我倒地惹了什么人物竟能叫你这么畏惧,都敢跟咱们姥爷耍横,跟自己家人耍横了,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见李学才仍自梗着脖子,不服自己的样子,许是这些年都没有抵抗过自己的二哥,这一次终于反抗一次,怎么也不愿意服输。
李学武也是狠,见李学才跟自己横瞪眼,照着李学才的胸口就是一杵子,道:“你那脑袋里除了那点儿所谓的知识还剩点儿啥?这么大个子白长了?谁打你不会还手啊?还特么杀我全家,我倒要见识见识谁特么有这个胆子”
李学才见二哥发狠,样子比以前还要凶,以前只是看着害怕,现在看着自己二哥好像要张开嘴吃人的样子。
“不是,有七八个人堵着我”
“说清楚点儿,在哪堵着的你,有没有认识的,都长啥样”
见李学武说的不客气,李学才现在不敢跟自己二哥嚷嚷了,而是回忆着回家路上遭遇。
“是在公共汽车站对面儿那个胡同子里,我刚一下车身后就有人推我,对面又有七八个人裹挟着我往胡同里走,我刚要喊就被打了一巴掌”
李学武看着有些懦弱的李学才问道:“然后呢,别吭哧瘪肚的,说清楚了”
李学才抬起头看了自己二哥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说道:“打我的是个三角眼,他没说是谁,就说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再敢管闲事就”
李学武大致听清楚了李学才的话,这怂蛋包被人家打了一巴掌就不敢看人家了,估计也就记住三角眼和那句话了。
这边还没说完话,李雪却是背着书包跑进屋,见屋里几人的状态,有些不知怎么说,但见自己二哥正在训斥三哥,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二哥身边。
“二哥”
见自己妹妹叫自己,李学武瞪了李学才一眼,看向李雪。
李雪看了自己三哥脸上的巴掌印,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回来遇到一伙儿人,说”
李学武的眼睛当时就立了起来,就连刘茵和大姥都紧张了起来,这真是要报复李学武全家的样子了。
“要杀我全家?”李学武问着妹妹。
李雪点了点头,却有些欲言又止。
李学武看着妹妹雪白的脸问道:“他们对你动手了?”
李雪犹豫着说道:“摸了我的脸,要亲我,还摸我摸我那里,我踢了他一脚,正好有人过来,我趁机跑了”
李学武追问道:“有个三角眼?”
李雪肯定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摸我脸的是个胖子,脸色有些黑,单眼皮,嘴角有个疤瘌”
李学武起身往出走,边走边说道:“你们俩就在家里等我,爹回来也告诉他不用出去找我,我去所里”
话说完人已经出了门,往外院儿去了。
李学武这次是真的怒了,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现在这群人跟自己玩儿阴的,那就甭客气了,李学武倒是想看看要弄死自己全家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进了倒座房,见闻三在笼帐,边换警服边说道:“一会儿老彪子几人回来帮我守住外院儿,陌生人不许进来,谁要问就说我说的”
闻三儿惊讶地站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学武把警服裤子穿完,又穿了外衣,边系扣子边回答着闻三儿的话:“有几个街面儿上的小瘪三儿,不知道收了多少买命钱在学才和李雪放学的路上威胁我来着,呵呵,说是要灭我全家”
闻三儿见李学武换了警服,扎了武装带,还把大五四顶上了子弹,便知李学武动了火气。
“要不要找彪子回来跟你一起去?”
李学武把军大衣穿在外面抖了抖肩膀,说道:“不用,这次是公家身份,我要在这片儿街上亮亮相,不然什么猫啊狗啊的都敢往我们家伸爪子”
话说完就往出走了,到西院儿见大姥站在院里看着自己,想到老人也是被吓到了,便解释道:“大姥,放心,没事儿,宵小之辈,但凡敢呲牙的早都打上门来了,也就是些鸡鸣狗盗之辈,见不得人的,我去会会他们”
见大姥点了头便蹬着自行车往派处所去了,路上没人还把56式的帆布袋拿了出来背在肩膀上。
沉放这边已经喝完了杯子里的热水,收拾了文件准备下班了,今天约好了跟自己媳妇去丈人家吃晚饭。
刚起身要走,但是见李学武穿着军大衣背着长条袋子凶神恶煞地进了院儿,暗道一声:“不好”,这混蛋要惹事儿。
沉放赶紧站起身开了办公室的门迎了出去,但见李学武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路上的民警都是看着李学武发愣。
李所不是跟沉所闹别扭,要进行真人枪战吧?
见沉放走了过来,李学武沉声道:“咱们片儿的治安已经坏到这种程度了吗?我们厂夜间巡逻队护了夜里平安,你们是不是觉得白天就不用管了?”
见李学武冲自己发火,沉放皱了皱眉头,虽然李学武的话难听,但是知道如果不是惹急了他,是不会来所里发火的。
“有什么事慢慢说,来,来办公室”
李学武把手里的56式拿了出来拎在手上,在沉放皱着眉头的表情下进了办公室。
两人进了屋都没坐,沉放先开口说道:“到底怎么了嘛,用得着拎着家伙儿来所里大厅发飙嘛,在手底下人面前多丢面子”
李学武冷着脸看着沉放说道:“刚才我弟弟妹妹放学回家,被七八个人截住,说我惹了不该惹的人,这几个人威胁着要灭我全家,我这不是担心咱们片区的“良好治安”嘛,要是不带着家伙我都不敢出屋了”
沉放被李学武的话说的一愣,也是一头雾水,便问道:“有人威胁你家人?你在办什么桉子?”
李学武看了沉放一眼说道:“是在办桉子,但是桉子那些人绝不是威胁我家人的那些人,一定是这附近的小瘪三儿收钱办事儿了”
这些人的套路自己都懂,以前也跟这些人接触过,其实让老彪子去打听,三天两天的也能打听出来,但是现在自己是公家身份,就得按照公家的规矩来。
沉放皱着眉头问道:“身份特征有吗?”
李学武看着沉放说道:“领头的是个三角眼,还有个胖子,黑脸,嘴角有个疤瘌,没事儿,如果你们不愿意找或者找不到我就把轧钢厂的护卫队和保卫股拉出来训练训练”
沉放用手拍了拍李学武的手臂说道:“你也是所里的人,把护卫队拉出来,丢的还不都是咱们自己的脸啊,行了这件事我帮你办了,把枪收起来吧”
李学武见沉放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没理会沉放的安慰,说道:“桉子涉及到的程度超出你的预料,很严重,所以这些人的性质也很严重,尤其是威胁到我家人的安全,你懂我的意思吗?”
沉放一听便变了脸色,问道:“真有这么严重?你可能不知道,如果管辖区内出现”
李学武瞪着眼睛说道:“你当我拎着这玩意儿跟你示威呢?我特么走出家门就带着了,保险都开着呢,家里更是交代兄弟们守着呢”
沉放闻听便是一激灵,疾步走出办公室在走廊上喊道:“老刑,伍子过来一趟”
站在走廊里等到有两个人穿着衣服跑过来,沉放打开门让两人进来,指着李学武说道:“咱们李所家人被街面儿上混的小崽子威胁了,六七个人,带头的是个三角眼,还有个黑脸胖子,嘴角有个疤瘌,是咱们辖区的吗?”
进来的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岁数大一点的看了看李学武手上的56式,顿时脑门的血管直跳。
“沉所,最近你也知道咱们辖区发生了多少事儿,那群小崽子毕了业就在街面儿上厮混,现在我也搞不懂谁是谁的人了,乱糟糟”
见老邢说完,那个岁数小的伍子说道:“沉所,李所,现在的小子们不像原先的那批分山头分街道,现在这一群新的混子都是满四九城乱窜”
见李学武皱着眉头要发飙,沉放解释道:“你消消气,这事我说办那就一定办”
对李学武说完又对着老邢两人说道:“这样,你们俩带上人挨家去问,问问那些老混子知不知道这些人,我跟李所就在所里等你们消息”
老邢两人答应的很干脆,应了一声后出门叫人出外勤去了。
沉放想了想往出迈步走着说道:“我去叫所里的民警加班,你在这儿等我”
李学武拉住要走的沉放道:“不用麻烦同志们加班,护卫队的也马上上岗了,我现在打电话叫人过来”
见李学武去摸电话,现在反过来是沉放拉着李学武了。
“别冲动,还没到那一步呢”
李学武盯着沉放的眼睛说道:“真到了那一步就晚了,我不能拿我家人的安全去赌那些混蛋的底线”
沉放见李学武虽然语气正常了,但是眼睛却是仍自红着,也不敢真的跟李学武呛呛起来,便放开了李学武的手。
李学武用沉放的电话要了轧钢厂门卫的电话,那边一听是自己科长,便去叫还没下班的韩战过来听电话。
这会儿韩战正准备带着新队员讲解检查门岗的要领,却听见自己科长的电话,紧忙进了门卫室接听。
也不知李学武怎么说的,只见韩战冷着脸出了门对着今晚执勤的护卫队员说道:“每人去枪库领一把长枪和短枪,每人一台自行车,去街道派处所集合”
说完又看了看新招的队员们,点了十个人的名字,说道:“今晚你们十个牵着狗随着老队员参与街道巡逻,具体要求到集合地点再说”
这十个人见队长点了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训练的习惯使得这十个人都敬了礼去狗舍牵狗去了。
等领了枪骑着车子出来的十个老护卫队员过来,新队员们坐上后座牵着狗便往城里去了。
李学武撂下电话,看着在屋里转圈圈的沉放说道:“咱们辖区也该整顿整顿了,都什么样子了”
见李学武安排完,沉放也有些恼火了,说道:“我不想天下太平吗?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现在这群人都是四处流窜,打掉一批进来一批,咱们辖区因为有你们晚上执勤还算是好的呢,你看看其他区,更不像话”
李学武把长枪放在办公桌上,对着沉放说道:“你老沉是越活越回璇,你咋不跟全国最次的区去比呢?好的不比比坏的”
“来了一批狠狠地打一批,不是流窜嘛,还能窜出四九城啊,跑了他了,只要在咱们片的桉子,谁包庇都不行,抓回来挂在门口,我看谁敢进来?你现在问问小混蛋敢来咱们片儿不?”
沉放也是有苦说不出,道:“你当都是轧钢厂那样集中住着呢啊,咱们所才几个人,管这么大一个摊子”
李学武也知道沉放的难处,便不再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今天这是惹到自己了,不然管都懒得管。
在沉放这儿还没坐到20分钟,十台自行车,二十个人,十条狗进了派处所的大院儿。
见自己的兵来了,李学武站起身,拎着枪往出走。
沉放见人来了也跟着出来了。
李学武走到门厅见队伍已经集合完成,今天带队的值班班长廖承远对着队伍喊道:“立正!”
见队伍整齐,值班长跑到李学武面前立正敬礼报告道:“报告,轧钢厂护卫队今日执行巡逻任务人数20人,警犬10条,已集合完毕,请指示,值班长廖承远”
李学武站在门厅的台阶上,看着自己的兵,顿时有了底气。
在回敬了一个礼后,说道:“入列”
“是!”廖承远答应后便小跑回队列边上站好。
“讲一下”
“卡”听见李学武说讲一下,二十人全都双手背后成跨立状态,眼睛目视李学武,等待着李学武的命令。
“今天的巡逻任务前先完成一次抓捕任务,目标等一下由咱们所里的同志通报,现在说一下要求!”
没有看身后跟来的沉放和其他民警,李学武继续讲到:“这伙人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在抓捕过程中如果遇到抵抗,允许使用枪械以及极限措施,也就是说,只要不配合抓捕,直接击毙!”
李学武缓了缓语气又说道:“这片区域住着的是咱们厂的工人和家属,咱们护卫队有责任和义务协助辖区派处所保护居民安全,我今天随着队伍一起行动,今天的任务有没有信心?”
“杀~杀~杀~”
“汪汪汪~”
见李学武的护卫队员表现出的杀气,沉放很是有些担心李学武的态度,在办公室里已经分析了这些人的背景,没想到李学武直接定性成了“穷凶极恶”,这要是被李学武抓到手里
就在李学武训话的时候,老邢带着人冲进派处所的大院儿,见院子了的队伍还有些发蒙。
见自己所长在门前,便支了车子汇报道:“所长,找到了,是菊儿胡同的周老三引来的人,说是磕头儿的盟兄弟,具体是哪儿窜来的不知道,最近周老三不知道得了什么好处,网罗了一些混子,很是威风,现在正带着人在地安门外大街前海东沿烤肉季吃饭呢”
李学武听完老邢的话,对着护卫队一摆手说道:“骑上自行车跟我走,目的地,地安门外大街前海东沿烤肉季”说完就要去取自行车。
沉放一把拉住李学武,说道:“注意你的身份,咱们一起去,骑摩托车”
见李学武点头,沉放便让老邢去车库了骑了摩托车出来,沉放坐在了后座上,让李学武坐了跨子。
李学武有些着急,怕那些孙子跑了,也没跟沉放客气,对着后面的自行车车队摆了摆手,就上了车。
一台长江750跨子打头儿,李学武扛着长枪坐在跨子里,身后是十几台自行车,这里又有民警骑着车子加入了进来。
将近三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地安门外大街开去,路上遇到的下班潮,人群也都是给队伍让开了位置,都打量着这些人,猜测着出了什么事。
之所以能够顺利前进,一是现在还没有80年代那种自行车大潮,二是老邢照顾自行车的速度,骑的并不快,队伍很连贯。
老邢是这个所里的老民警,已经有十年的警龄了,算是第二批次的警查,名字叫刑一春,好家伙,跟沉放是绝配。
以前也是收拾过李学武,但是自打李学武兼职了这边也是跟着叫李所,李学武也是很客气,两人颇有种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
以前也知道李学武的脾气不好,经常打架闹事,但是这一次李学武发火给刑一春感觉却是不一样的,有可能是身份带来的加持,更多的是李学武身上的气势。
老邢对于周边的混混掌控力度也是很有把握的,一些混出名堂的不再“一线”的,老邢一般也是给个面子,不会为难,有时还有帮一下忙。
但是这一次真是给老邢吓了一跳,直接威胁警务人员的家属,这群人真是作大死了,威胁的还是副所长的家人,所以老邢去打听消息时也动了火气,再不说就全都扫进去,所以这才这么快得到了确切消息。
等到了烤肉季门口,李学武不等跨子停稳便跳下车,几步冲上台阶拽开们便往大厅里冲,身后的沉放也是蹦下了后车座,掏出了大五四跟在了后面。
护卫队员连车子都没支,甩给牵狗的队员,跳下车子,拎着长枪就跟着李学武冲了进去。
这群人勐地冲进来,可是给饭店里的服务员和顾客吓坏了,李学武进了大厅没管这些人,在大厅踅摸一圈儿没有发现那伙儿人,便带头往二楼冲。
刚冲到二楼就见堵头儿的一间包厢门被打开,一个刮着大光头的瘦高个儿打着酒嗝儿提着裤子往出走,看样子像是要去放水。
这大光头许是喝得多了,见着一群人冲上来还愣了一下,见都是带着家伙的,勐地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卧槽!有雷子,快跑~”
还没等这大光头跑进包厢,就被从后面赶到的李学武一脚踹在后背上。
这一脚真是下了狠厉了,那大光头是在还没有吼完快跑那两个字被踹翻的,等这两个字吼完也是彻底没了再喊什么的力气了,因为喉咙里只剩下“嘶呵”声,疼到极致连“啊”都喊不出来了。
李学武没管这个废物继续往包厢里闯,刚冲进包厢就见一个大盘子飞了过来,李学武勐地把大五四举了起来,看都没看就是一枪,将那盘子打的四分五裂。
见进来的人带着枪,那群人也是狗急跳了墙,急了眼了,李学武还没看清屋里几个人的时候,就见三道身影撞着窗户往外飞了出去。
这可是饭店的二楼,时下还是寒冬季节,那木头窗子虽然说不算结实,但是那上面的玻璃也是危险源,那三人真是怕了,认可被划伤,被摔伤也要跑出去。
李学武没管吓呆的那些人踩着桌子跳到窗台上看着摔在楼下已经站起身往胡同里跑的三人对着门口的护卫队员喊道:“去追那三个”
李学武边喊边把身后背着的56式摘了下来,对着一个正跑的身影就是一枪。
“砰!”
李学武是瞄着打的,瞄准的地方是那人的后心,他是真的准备在这片儿区域杀几个立立威的,不知是不是那人点儿高,这会儿正好绊倒了什么,一个前趴儿正好躲过了子弹,虽说捡了一条命,但是也给他吓了个够呛。
这会儿看着自己手上被抢出血,再看看身后已经撒开了狗的追兵,这小子吓得腿软的站不起来,索性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听见李学武真敢开枪,头前跑的两个小子吓得腿一哆嗦,但还是坚持着跑。
这边包厢里沉放带着人冲进来用大五四对着还站着傻愣的三个小年轻吼道:“趴下,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趴下!”
“趴下!趴在地上!”
这边跟进来警查还在吼着,跟着冲进来的护卫队员可不管这个,端着56式对着还傻站着的三人就是每人一枪托,直接往脑袋上砸,直接把人砸倒在地上。
砸倒了还不算,几人踩着目标的手脚开始搜身,把目标身上所有的金属物件儿和小零碎全都搜了出来扔在一边,包括平时别在腰带上威风凛凛的管叉和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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