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干吊着眼睛看了看卫青,道:“这是谁啊?这不是手下败将嘛!”
“你也别张狂!”
卫青示意了李学武那边道:“你且等着吧,他那手劲儿能打蒙你”。
“怯~”
黄干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后看向李学武问道:“你准备押点儿啥?”
李学武敲了敲黄干,眼瞅着这孙子不收拾不行了,都快特么用鼻孔看人了。
“一条华子,外加一顿饭,地方随你挑”
“得嘞,够大方!”
黄干笑嘻嘻地拿了乒乓球就要开球,可李学武那边却是不干了。
“哎!还没说完呢,你呢?”
李学武用手里的球拍轻轻敲了敲乒乓球台子,示意了黄干道:“我押注了,你也得说说你押啥啊?”
“你才丫呢!”
黄干也不傻,听出李学武话里的坏了,横着脑袋回了一句,随后示意了场边椅子上的一大堆东西道:“瞧见没,一下午的战利品,你赢了都归你”。
“艹!值不值一条华子加一顿饭啊?”
李学武怀疑地看了一眼,堆儿倒是挺大,就是乱七八糟的啥都有。
“嘿!那里有我跟我哥那得的一根派克金笔”
黄干挑了挑眉毛故意逗着李学武说道:“上次跟你那赢的打火机也在里面”。
“那就不得不战了!”
李学武示意了黄干道:“我赢了那堆东西归我,他们欠你的也包括啊!”。
“你可真墨迹,好像你就能赢似的”
黄干冲着李学武示意了一下手里的乒乓球,道:“让你看看乒乓球健将的厉害”。
说完,抬手便将小球抛起,反手就是一板,这球又快又刁钻,直奔着李学武左手边过来了。
李学武看见了,想去换手拉来着,但看见对面黄干龇牙咧嘴的表情,实在是没忍住。
“呦呵~~~”
黄干见着李学武都没碰着球,更是张狂了起来,撇着嘴,摇着头说道:“行了,看在哥们弟兄的面儿上,你现在下去我就不算你的了”。
“呵呵”
李学武弯腰捡了球,随手扔了过去,道:“别啊,这些人看着呢,有违你黄大爷的处事标准了,继续”。
“这可是你说的啊!”
黄干瞧见李学武丝毫没有就坡下驴的意思,挑眉道:“那华子我收下了,饭就算了”。
“少扯闲蛋,开球”
李学武手里的球拍转了一圈,很自然地握住了,身子微微弓着,盯着黄干开球。
黄干却是扯了扯嘴角,道:“还挺像回事似的,来了啊!”
“乒”
“乓”
……
“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黄干的眼睛现在已经挪到脑瓜顶上了,眼里已经没有谁了。
“你现在可连输五局了,要是被我剃了个光头,出了这大门可就没面儿了”。
“你可真墨迹”
李学武示意了周围看着的一圈人,说道:“你们他们打也是这么墨迹的嘛?”
卫青也是眼瞅着李学武要输了,但输人不输阵,这会儿还帮李学武叫好呢。
“丫嘴忒碎,我输的那局多半输在丫这张碎嘴了上了!”
“你要是不服气,下局你来”
黄干现在的表情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不可一世了,眼皮耷拉着看着卫青,道:“手下败将而已”。
“窝草!”
卫青站起身示意了李学武说道:“学武,你这两局都能接着他的球了,放稳了打,你赢了哥们请你吃饭!”
“聒噪~”
黄干撇了撇嘴,轻轻抛起手里的球,又是反手球,跟第一个球一样,想着一球干掉李学武。
这一次李学武可不惯着他了,手里的球拍没动,身子动了。
只见李学武的身子快速的平移了过去,扬起手就是一板,稳稳地接住了球,并且打出了回旋,擦着黄干一面的桌角就过去了。
黄干也是没想到,李学武漏掉了第一个球,这个球却是接住了。
等他再去接球的时候已经晚了,身子都走形了,还是没接住。
“窝草!真牛哔!”
“好样的!”
“这球可真是不错”
……
李学武这球打完,周围愤慨的观众们都是鼓起了掌,好像李学武打出了决胜球了一般。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学武5—0领先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黄干太招人恨了,反正球场这边好半天了,也没人给他喝彩。
这会儿却都给李学武鼓起了掌,并且点赞着这个球,让黄干有点咧嘴了。
“嚷嚷什么呀!赢了咋地?”
说完将手里的球随手一拍,送去了李学武那边。
见着黄干这副模样,大家也都笑了出来,纷纷吵嚷着,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还有说李学武这球虽败犹荣了,反正只要李学武赢了这一个球,在他们心中就算是赢了。
因为黄干这小子确实牛哔,这院里就没有能打的过他的。
也是黄干从小就玩儿这玩意,加上在一监所的时候闲出屁了,整天拉着监所里的人玩。
后来玩烦了,挑了一个监所里的犯人玩。
那个犯人是个高手,为了巴结他,没少给他开小灶。
所以也就有了今天的蔑视天下,横扫俱乐部了。
当然了,李学武的这个球也是给他吓了一跳,李学武的反应太快了。
不是打的快,而是反应快,球刚有了线,他人就到了。
旁边的人看不清,他站在对手面自然看的清。
相反的,李学武打过来的球太有力量了,速度也是过快,他根本接不住。
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李学武会玩乒乓球的,瞧着刚才他打的前几局也不像是故意玩自己的样,不会是现场学的吧?
这特么就有点儿吓人了!
黄干给李学武扔了球便在这边专注地等着了,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最多容忍李学武个6-1。
“乒”
“乓”
……
不,最多6-2!
“乒”
“乓”
……
好了,让两局了,最多6-3!
……
三局了,我得认真了,最多6-4!
……
“窝草!窝草!5-5!”
卫青睁大了眼睛,看着李学武,不敢置信地喊道:“你特么是不是故意的!啊!连赢五局!窝草!”
李学武瞅了卫青一眼,没搭理他,继续等着黄干把球扔过来。
卫青也是瞧见了李学武的眼神,尴尬着又坐了回去,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椅子上的那堆东西。
那堆东西也不是啥好玩意,除了些烟酒,最多的就是运动衫了。
这边黄干的汗都被打下来了,弯腰拾起地上的小球,使劲在手里攥了攥,这才扔向了李学武。
连输五局,黄干的心气也没了,眼睛重新从脑袋顶上挪了回来,甚至更低。
最后一局了,黄干必须严阵以待,如果这局赢了,那他输的这五局也不算个啥。
但要是输了,那他前面的张狂就都成为了笑话。
李学武倒还不至于怎么着,但被他赢惨了的众人非磕碜死他,关键是他做的太绝了。
“来了啊!”
李学武跟黄干示意了一下,随后将球高高抛起。
不仅仅是黄干,围观的所有人都盯着那圆圆的小球,期待着李学武打出致胜球。
李学武的眼睛很随意,并没有盯着球,而是等球落在身前的位置时,突然发力,手里的球拍前倾,迅速的擦过了乒乓球的底边。
眼见着的,乒乓球改变了飞行的方向,速度倒是不快,奔着网就过去了。
黄干见着球的速度不快,心里便放松了一些,确定这个球自己一定能接得到。
“有了!”
他自己还喊着呢,见着球磕了一下台面就想去接。
但这个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球只是磕了一下,随后便打着转儿的又弹了回去。
“窝草!回旋球!”
站在边上的人已经发现这个球的秘密了,直接喊了出来。
大家伙也是反应了过来,纷纷热闹起来,全都在谈这个球。
李学武却是没大在意,将手里的球拍放在了台面上,冲着目瞪狗呆的黄干耸了耸肩膀,道:“不好意思,略胜一球”。
黄干还是不敢相信刚才这个球自己输了,还是输的这么诡异。
刚才他明明都把球拍伸过去了,可那球就是接不着。
不甘心地摸了一把下巴,黄干叹了一口气,道:“你赢了”。
“哦!哦~~~”
黄干输了,李学武赢了,最高兴的不是李学武,而是周围刚才输了的这些人。
而跟着黄干一同感到遗憾的还有卫青。
这个时候卫青满脸无奈地将椅子上的那些东西抱着扔到了乒乓球台子上。
“功败垂成,只差一线”
卫青摊了摊手,跟着黄干叹了一口气。
见着他如此作为,周围的人不干了,纷纷明白了过来,指责卫青道:“敢情你特么跟黄干是一伙儿的!”
“丫就是钓鱼的!”
也有明白过来的了,指着黄干道:“他负责打,卫青负责将火,俩人跟着演戏呢,就是为了钓咱们的衣服呢!”
“就是!”
“真特么孙子啊!”
……
“去去去!”
黄干满脸不忿地摆了摆手,点着周围叫嚣道:“你们都是手下败将知道嘛!败军之将,安敢言勇!”
“就是!”
卫青这个时候也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冲着几人坏笑道:“要不是李学武,你们的衣服就得挂在这当我们的战绩了!”
说完还看向了李学武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跟黄干是一伙儿的?”
李学武却是笑了笑,道:“你先说说你们赢大家伙衣服想干啥?”
“干啥?艹!”
这个时候有人指了那边的两人笑骂道:“这俩孙子忒损了,坏到家了!”
“说是要把我们的衣服赢了挂球场墙上,当成他们永远的战绩,磕碜我们一辈子”
“还说随时接受我们的挑战,输了就再挂一件,赢了才能拿走自己的”
……
“嘶~~”
李学武好笑地看着满脸遗憾的两个坏蛋,道:“引起公愤了知道嘛!还想不想搞好团结了!”
“这特么也影响团结?”
黄干好笑地说道:“我只是想挂他们一下,又不是搞破坏”。
李学武翻了翻眼珠子,对着卫青示意了桌上的球拍,道:“你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玩球,直接就给我球拍,怂恿我跟他比赛”。
说完了又示意了黄干道:“我跟黄干斗嘴的时候你又在旁边加磅,你说这是好同志应该干的事?”
“我就说!”
卫青指着黄干道:“这招儿对付别人有用,对付李学武这种老狐狸,就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你看这回好了吧!”
“我特么知道你演技这么差啊!”
说完了,将桌上的钢笔和打火机翻找出来扔向了李学武,道:“愿赌服输,你的了”。
李学武接到手里看了看,对着周围正在看热闹的人示意了一下桌上的运动衫,道:“还瞅啥呢!谁的衣服自己拿啊!”
“喔!”
“仗义!”
“讲究!”
“四海!”
……
众人都知道李学武不会干出挂人家衣服的坏事,纷纷上前去拿了衣服。
而有输了啤酒票和香烟的则是没有去拿,任凭这些东西凌乱地在台子上摆着。
这个时候商店里卖的运动服、运动背心也就这么几样,李学武瞅着台子上也就梅花牌的多。
这玩意你看着就这么大块布料,但售价可不便宜。
一尺布才四毛二,这件背心总不至于用了四尺布吧。
嘿!这背心在供销社里卖五块六,也不知道咋定的价。
不过布鞋也是不便宜,一双孩子穿的布鞋两块七毛五。
也就是家里有不上班的老太太,能做得了手工活,才能省下这个钱。
不然双职工家庭,再养着一大堆孩子的那种,这样的消费必不可少。
当然了,运动背心跟布鞋又是两样,没有背心可以,但是没有布鞋不行,他脚难受啊。
而对于来这边锻炼的人来说,运动背心同鞋一样重要。
因为别人都穿了,同样都是副处长、处长的,自己凭啥不能穿。
况且这种背心如果省着穿,三年不敢说,两年好好的,说不定能传给大小子穿。
也就是这些人都是干部,不然黄干也不敢开这个玩笑,拿五块钱做赌注的台子,一般人还真就不敢上。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他们都是“不差钱”的主,才敢玩这种局。
也可能有差钱的,但都是这种场合了,谁会怵头,顶着脑袋也是要上的。
不过有李学武给他们找了台阶,又是有面子,又是有里子的,大家伙的热情也是高。
“谢谢学武!”
“谢谢李处长!”
“哈哈哈~”
众人笑闹着结束了运动,一起往更衣室里走,准备去洗澡,然后换了衣服去吃饭。
李学武和黄干走在了后面,伸手将刚才黄干给他的打火机和钢笔都送了过去。
“干什么!”
黄干瞪着眼珠子问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说完将李学武手里的钢笔和打火机接了过去,很怕李学武不给了似的。
“就这一次啊,下回不行了”
“你真是人啊!”
李学武撇了撇嘴,对着乒乓球馆的服务员招了招手,示意了台子上的啤酒票和烟,道:“送去服务中心,有招待了用”。
说完便跟着黄干等人往更衣室去了,路上继续说道:“你特么从哪儿学来的这招?也不怕晚上回去挨闷棍?”
“这样才能提升技艺呢!”
黄干瞥了李学武一眼,道:“你懂不懂啊!”
“呵呵,你懂!”
走在前面的胡先进转回头撇嘴道:“你这么懂咋叫人李学武给办了呢?”
“我现在不跟你说话”
黄干依旧是那副屌屌的德行,昂着脑袋道:“因为我不跟手下败将讨论球技”。
“你真是找死啊!”
胡先进也不惯着他,拉住了黄干的手便拽进了浴室,对着里面的人喊道:“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啊!”
“你们这些败军之将还敢打击报复!”
黄干奋力挣扎着,但现在是“满身大汉”的状态,只能扯着脖子大喊:“卫青救我!”
卫青这会儿瞧见大家看过来,连连摆手道:“你们玩儿,玩的开心点,我近视眼没带眼镜”。
黄干:“……”
“扒了扒啦!”
众人见着卫青“识趣”纷纷对着黄干开始动手,说着就要扒裤子打屁股。
李学武见不得这种激情四射的场面,赶紧找了方便的水龙头冲了汗。
这边就是上次丁万秋带他来的那个浴室,本来就是他们家自己的澡堂子,给那些练武的人准备的。
现在被改造了,能容纳更多的人冲洗和更衣。
李学武换上了来时的衣服,将自己的运动服就着水冲洗了一下。
倒是省事儿,也没想着打肥皂,就这么搁手里攥着出了更衣室。
别人洗完了都是往餐厅那边去了,李学武是沿着通道往管理处去了。
这衣服还得晾在娄姐这呢,且这衣服就是娄姐帮他准备的。
进屋的时候娄姐还在忙,见着李学武进来,抬起头问道:“衣服搁肥皂洗的?”
“没,更衣室里也没有肥皂啊”
李学武捡了墙上的衣挂就要去挂衣服,却是被走过来的娄姐抢了过去。
“出了汗的衣服必须用肥皂洗知不知道?”
娄姐嗔了李学武一句,随后将运动背心和裤衩放在了水盆里,嘴里叨咕道:“那不洗了汗渍,晾晒了也是有白印,你可真邋遢”。
李学武却是不以为意,走到娄姐的办公桌旁看了看,见她正在忙账本的事。
“我是男人,哪里懂这些”
“呵呵,我们女人天生的就得懂做家务?”
娄姐瞪了李学武一眼,随后示意了桌上的账本问道:“行不行?我找人做的,老会计了”。
“你家的关系?”
李学武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也没大在意,能是娄姐过手的,这账本就不会有问题。
因为只要到了她这儿,说不定这些账目都算了无数遍了。
“是,原来家里的老账房,带着几个徒弟”
娄姐手也是麻利,将洗好的衣服用衣服挂撑了,直接挂在了屋里的小架子上。
“是我找我爸要的人,这些都是老手艺人了,管账不管钱,独立的账房,不问业务”。
说着话,拿了脸盆架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走过来示意了账目上的代号,道:“这上面是没有具体项目名称的,都是用代号标记,账房也不在这里”。
“行,你看着办”
李学武点了点头,表示了对娄姐工作的认同。
娄姐见着李学武这么说却是嗔了一句,道:“跟你说呢,你还想当甩手掌柜啊?”
“你可想好了”
娄姐随意地翻着账本,嘴里却是说道:“我走了这些账目总是要有人管的,账房不能交给我爸,你得给这些人找个独立的位置”。
李学武看了看娄姐,知道这是抱怨自己心狠呢,让她一个人出去闯荡去。
而且现在提移交账目的事,也是讲明白了她是她,她爸是她爸的道理,让李学武想好了,也放心。
这是钱财的事儿,交给她爸管着,又当裁判,又当运动员的,哪里会安全。
李学武是谁?
活土匪一般的人,要是自己父亲因为钱财的事犯了错,自己这点面子都不够用的。
一个是钱,一个是命。
娄姐学问不大,但是道理明白的很,知道李学武这人是个啥脾气。
既然让自己管了账,又当了他前面的人,走到了台前,就知道跟李学武的关系要进入复杂化阶段了。
要想跟李学武好好的走下去,一定是不能在这方面出问题的。
如果可以,娄姐真的不想走,不想走到前台,哪怕是一个月见李学武一次面呢,也比一年都见不着一次的强。
可谁让她们家有这份能力呢,谁让她是生意人的闺女呢。
娄姐现在不敢想的是,李学武跟自己在一起,到底是因为一时冲动,还是早有预谋。
那天为啥就去了后院来看她,为啥就给她做了疙瘩汤,为啥又帮她……
细节之处有魔鬼,不能想,也不敢想,真怕看破了,人生就真的没有了乐趣了。
只看李学武现在的这份算计,娄姐是万万不敢让父亲跟李学武对立的。
尤其是在金钱上面,她知道商人天生的对金银财物敏感。
但她更知道李学武对关系和背叛敏感,能把信任给了自己,就是把枪口也对准了自己。
别看两人现在是这种关系,娄姐知道,如果自己家敢动这里一分钱,她爹都得完蛋。
李学武这人说坏不坏,说好也不是好人,公是公,私是私。
私事上面,娄姐敢肯定,只要是李学武能办的到的,她跟李学武提,李学武一定能帮她办到。
公事上也是如此,不能做的,自己做了,李学武也不会给自己留面子。
且看他是怎么一步步升上去的,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李学武手里可是有枪杆子的人,更是有黄金的人。
被李学武指引着,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娄姐并不后悔。
如果没有了这些,恐怕她也跟李学武处不长久。
依着她的家庭,父亲和母亲也是要让她再找的。
而李学武结了婚,也是要以家庭为主的,现在看就是,以前一周怎么都有一次的,现在不敢想了。
两人一步步的走下去,必然的结果就是慢慢疏远。
除非有利益关系的存在。
那婚姻就不是利益关系了嘛?
婚姻本来就是一种投资,也是一种理财的方式,只是更加的人性化了而已,掺杂了其他的目的。
现在的她有用于李学武,也有求于李学武,这种关系的状态下,娄姐反而要感觉安全的多。
似是于丽为什么那么在意李学武的态度,就是因为没有了安全感。
原因就是于丽离开了李学武,就是对李学武没有了价值,所以也就没有了给予的理由。
现实很残酷,成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很残酷。
这还是情人之间的呢,如果是朋友呢?
更是明显!
任何一方发达了,或者进步了,那相互之间的友情必然是一种挑战。
除非贫富差距不大,或者身处的领域差别大,互相在一起还能轻松相处,否则,朋友也会变成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
李学武对于娄姐的离开是有所计划和准备的,企业或者组织创建的过程中是要有一段权利集中的时期,便于指挥,也便于创造。
这种模式有很多优点,也有很多缺点,比如机制不完整,容易产生管理漏洞。
在管理学理论中,政和财是不能在一起的,所以会有财务总监这个职务。
而在后世,为了企业和组织更加的模块化和标准化,会将更多的权利进行细分,就会有ceo、o、cfo、cto等等。
李学武就是在有计划的进行这种模块化的管理建设。
要论行政管理,是有娄父等一众人可以挑出来主事的。
包括那些世代经商的子弟,李学武都敢用,因为他们家的钱都在李学武的手里,未来也在。
先让这些人经受一些时代的苦难,再捞出来干活,哪个能不感恩戴德。
如果做了对不起李学武的事,那还不是得经受道德的谴责?
再有就是财务管理,这一块李学武让娄姐前期管理的账目就是按照正规程序做的,现在正在搭建的财务管理团队也是正式化的发展。
李学武有想到是要安排财务管理人员主理这个团队的,但现在具体的人员还在定。
有财务就会有审计,这些年李学武是不用担心审计问题的,毕竟没人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但相关的财务和管理制度是要慢慢完善的。
李学武已经给这些会计们找了一个好的办公地址,既安全,又封闭,还能时刻警醒他们别伸手。
毕竟会计的尽头就是监所嘛,早进晚进都是进,一监所算是被李学武给用明白了。
当然了,李学武今天不能给娄姐说把这些会计放在哪,也不能说以后的财务要交给谁来管理,这不是让娄姐伤心嘛。
任是谁都会对自己的工作有感情,接手自己的人也是接手这段感情的人。
按照刻板印象来说,娄姐对谁都不会满意,那有何必惹她烦恼。
“暂时在这边找个办公室安排一下”
李学武想了想,又补充道:“财务这一块你帮我盯一下,具体的负责人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给娄姐说了一句,又示意了餐厅那边,道:“回头儿说一下,跟餐厅那边弄个服务部,卖点烟酒啥的,你自己看着办”。
“你干啥去?”
娄姐见着李学武说了两句就要走的样子,嗔着道:“一周周的见不着你人影,屁股都不着椅子就要走?”
“咋地,你还想扣押我啊!”
李学武好笑地看了一眼娄姐,随后指了指餐厅的方向,道:“过去吃饭呗,干啥?”
“我想吃了你~”
娄姐眯着眼睛,迈步走过来就要动手,李学武笑着阻挡着,指了指窗外道:“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啥!”
“别逼我动手啊!”
“女侠请自重啊!”
“娄姐你别这样!”
……
李学武越来越喜欢这种办公室的氛围了,紧张且刺激,重要的是人。
因为娄姐的耽误,等李学武去到餐厅的时候这边都已经热闹过了,大家都在各自聊天。
有人叫了李学武过去,李学武也是笑着应着声,走过去同他们闲聊。
俱乐部里的聚会渐渐的发展成了大家互相通气,互相帮忙的固定座谈会了。
几周下来,大家也都渐渐的适应和习惯了这种轻松的氛围。
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跟单位里的人沟通的,但在这边,找几个相交的好友讨论一下,终究是要比自己想事情来的方便。
当然了,在这边说事情也并不是全无保留的,各自都有各自的底线和范围,李学武就是听的多,说的少。
说的少并不是他没有想法,或者没有建议,而是在座的都是精英,有些建议都是共通的,多是由年岁大的同志提出来更合适。
听得多是因为大家在工作上都会遇到类似的事情,一个人有了解决的办法,那其他人也就有了解决问题的想法。
就在大家闲聊和讨论的时候,突然被吧台上收音机里的新闻吸引了。
在餐厅,娄姐给这些会员们准备了好多设备,方便在这边休闲,也方便谈事情。
除了中间的就餐位置,周围还让老彪子摆了沙发位,方便大家坐着闲聊。
而位于吧台的位置,更是让老彪子拉来了一个大的收音机,跟李学武家里的那个差不多个头儿。
平日里大家吃饭的时候也是会打开收音机,听着里面的新闻。
毕竟都是处级、副处级干部,对新闻的关注度是很高的。
这会儿大家都渐渐的息了声音,纷纷看向了吧台的收音机方向。
“……在文化……中究竟干了些什么!”
李学武听见这个新闻,尤其是广播里的这个湘南口音瞬间惊呆了。
刚才的讲话里标题上的三个人名让李学武的眉头瞬间皱起。
后面两个不认识,但前面的那个中午干爸还提起了,说是在城工委工作,现在想想,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不露风的墙。
这边正听着,从外面走回来的黄干脸色很难看,走到李学武身边,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京大有人搞事情……大字高……”。
“什么时候的事?”
李学武听着黄干的话,惊讶地看向了他,问道:“这不……”
“是,就是今天的事”
黄干满脸严肃地看着李学武说道:“上面的工作组已经去了京大,应该就是主持工作了”。
李学武满脸震惊,但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意外,因为他就知道,这些事情都会发生。
只是他没有想到,更没有经历过,现在身处局中,一件件的小事情贯穿起来,可不就是他知道的那些嘛。
黄干见李学武没有说话,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板着脸,抓了桌子上的烟盒抖了烟抽了起来。
而李学武这边还在听着收音机的讲话,思绪却是已经飘散了好远。
包括上个月分局这边的事情,包括市局的,也包括轧钢厂的。
也许从京大,从今天开始,大幕就要拉开了,至少是这种形势的批判和反对吧,还有就是上面对这种问题发生后的应对方式。
现在主持这项活动的工作组应该也很困难吧。
李学武的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桌上的打火机,耳朵里全是反对、路线、消灭等等词汇,一时之间,心里也是乱的很。
也不是他要在这风起云涌的时代做些什么,而是风吹着他要做些什么。
今日之事,也是明日之师,李学武就怀疑李怀德要这么干。
俱乐部的聚会因为这个新闻变得沉寂了下来,随着新闻播报的结束,大家也都没有了继续谈天说地的心情。
因为不仅仅是李学武的心不平静,大家都是如此。
各自散去,李学武同黄干等人说了几句也开着车回了家。
四合院这边依旧是热闹着,丝毫没有被收音机里的新闻所影响,甚至四合院这边听没听这条新闻都不好说。
有收音机的几家也是不常听的,即便是听了也不一定能听的懂。
李学武进院的时候倒座房这边依旧是挑灯夜战中,小子们也都没有受院里纳凉那些人闲聊声所影响,各自看着手里的书。
沈国栋和小燕他们早就走了,老彪子是要去等他那个“镜中花,水中月”的,所以也不在这边住。
只有二孩儿,这个时候跟二爷等人坐在炕上看着纸牌。
于丽倒是没见着,傻柱在倒座房这边玩牌呢,招呼李学武进屋,李学武也没进去,就跟窗子这说了几句话。
原来是天热,刘茵买了西瓜,放在冷水里一下午了,女人们也都去了李家吃西瓜,包括傻柱的媳妇儿迪丽雅。
李学武走过屏门的时候往门房看了一眼,也许是听见了他的车动静,这会儿倒是没有了笑闹声,牌局应该是散了。
早上的话他说过了,还是有点儿力度的,至少没人敢顶着他的压力继续成宿的玩牌。
李学武还想着呢,跟老彪子说在东院这边加一道门,就像是屏门这边一样。
东院住着两个女人,虽然姬毓秀不怕,但于丽还是胆小的。
还是这些不睡觉在门房打牌的单身汉,脑袋一热就容易做点什么。
李学武心里想着,迈步进了垂花门,前院却是热闹的很。
也许是他回来的早,这会儿纳凉的人都聚在了前院,显得很嘈杂。
有好说的爷们见着李学武进院,也是主动打起了招呼。
李学武也是面儿上的人,给这边坐着闲聊天的男人们都分了烟。
这可真是让这些人惊喜不已,也更是有面子的笑了起来。
李处长给派烟,而且还是好烟,这还了得!
“好好,我自己有火”
给派烟就算了,再见着李学武掰开了手里的打火机,众人便都让了。
好家伙,烟可以拿,要是让李学武点了烟,晚上还睡不睡觉了。
李学武见着大家客气,自己也是点了,笑着站在了院里跟他们逗着话。
闫富贵就住在前院,又是三大爷,这会儿好像前院一把手一般,跟他小儿子示意了一下。
闫解旷也是机灵,见着他爸示意了,便搬了个板凳送来了李学武这边。
“谢了爷们”
李学武见着家里的热闹了,都是女人,也就没往家里去,就着三大爷给的板凳就在院里坐下了。
闫解旷得了李学武的道谢也是愣愣地笑了一下跑回了家里。
十四五岁的大小子了,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渴望得到尊重,更崇拜有力量的人。
李学武在这个院里对于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就像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少时风流,威风霸气,三年沉淀,一举成名天下知。
要说这些大院里的孩子不羡慕李学武那是不可能的,都想像李学武一样,有着风流的过去和风光的现在。
李学武却是在结婚后变得愈加的内敛,同院里人相处时也是低调了起来。
尤其是院里的这些爷们坐在一起,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聊的都是“大事”。
要说大事,那就都会在说完后问问李学武的意见。
而李学武却是含糊其辞,总是圆滑着说,绝对不会说些出格的话。
众人听了好像很玄奥的样子,不懂装懂的跟着点头,随后听见李学武的话里好像是有他们的说过的话,便也就以为得到了李学武的认可,便都欣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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