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打在几人身上,很快把他们淋成了落汤鸡,可他们并不在乎。
薛令激动地上前一步,“你答应我提出来的条件了?”
“是。”南疆族长郑重其事地点头,“我们可以退回南疆,但是从今以后,你们必须提供给我们充足的食物和物资,能够让我们衣食无忧。”
南疆的土地种不出粮食,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
“我会禀报皇上,每个月给你们运送食物和物资。”薛令答应了他们,又严肃地说道:“但是你们今后必须要承认,你们南疆人是大渊的子民。”
南疆族长和大祭司对视了一眼,虽然极不情愿,还是点头答应了。
“如果你们还像这次一样,欺骗愚弄我们,不在乎我们的诉求……”南疆族长声音嘶哑冰冷,“我和我的族人们,会世世代代诅咒你们。”
“这次是意外,你写给皇上的信件,皇上并没有看到。”薛令眉头紧锁,说道:“皇上的确派人送来了物资,同样也没有送到你们手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祭司百思不得其解。
薛令说道:“从现在来看,问题可能出在关南城的城主身上,我的朋友正在调查他。”
“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得等查出真相,我才能告诉你们。”
大祭司有些不屑,“你们这些大渊人的人心真复杂,这么简单的事情,被你们搞得如此麻烦。”
“这话说的,难道你们南疆人个个都心地善良,做事简单利落吗?”楚晨“哼”了一声。
大祭司想要说什么,被南疆族长拦住了。
南疆族长看着前方,被皱纹压垮的眼睛里黯淡无光,“不,我们南疆也有坏人。”
“我的儿子,就是被一个族人给抓去炼蛊了,等我找到他时,只剩下一双虎头鞋。”
“那个族人是巫婆婆吧。”薛令问道。
“没错!”南疆族长的眼睛迸发出亮光,“你怎么会知道?”
大祭司紧跟着问道:“是不是那位很有灵气的女子告诉你们的?”
薛令一听,就知道大祭司说的是江岁欢,心想江岁欢的江湖小把戏果真有用,给这些南疆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没有否认,而是说道:“没错,是那位女子告诉我的,她说巫婆婆已经死了,并且死的极为痛苦。”
“皮肉化为尘埃,只剩下一堆白骨。”
南疆族长听了这话,缓缓流下一滴混浊的泪水,和脸上的雨水融在一起,落在了脚下的泥土里。
薛令看着几人湿透的衣服,提议道:“先找个房屋避避雨吧,等雨停了以后,我们各自撤兵。”
几人躲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大祭司拧干身上的水,说道:“为了防止你们反悔,我们要与你们签订契约。”
“好。”薛令点头,“你们可以暂时待在南城,我回去拟订契约,等签完了契约,你们就离开南城,回到南疆去。”
“不行,我们还得带着物资回去。”大祭司说道。
薛令顿了顿,道:“也好,准备物资的时间,正好可以将关南城的城主调查清楚。”
大祭司看向南疆族长,小声问道:“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南疆族长从刚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楚晨嘟囔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南城也不用变成现在这般景象,白白死了那么多人。”
大祭司也很后悔没有劝说族长,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犟嘴道:“是你们发起进攻的!”
“你脚下站的是关南城的土地!”楚晨不甘示弱地回怼,“是你们霸占了这里死活不愿意离开,逼得我们发起进攻。”
“薛令再不出手,恐怕你们都要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楚晨牙尖嘴利,怼得大祭司哑口无言。
大祭司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话,“都怪关南城的城主!”
“这倒也是。”楚晨没有再反驳,附和道:“全都怪他!”
他们口中的城主,此时正坐在房间里面,看着窗户出神。
窗户的外面被木板钉上了,只露出几丝缝隙,哗啦啦的雨声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门外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别在这里看着了,一起去吃饭吧。”
“不行啊,主子让我时时刻刻在这里看着。”
“主子不在这里,不会知道的,走吧走吧。”
“那好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
城主趴在门上听了半天,直到门外没有任何动静,他冷笑一声,走到了窗边。
他气沉丹田,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双手,然后把手放在窗户上,用力一推。
“扑通”一声,他连人带窗扑了出去,摔进了地上的水坑里。
城主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木板如此不结实,他还没有彻底发力,这些木板就掉了。
他慌张地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观察着四周。
天色昏暗,雨势又大,街上空无一人。
没有人注意到他。
城主放下心来,顶着大雨朝远处跑去。
雨幕之中,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紧跟在城主身后,一并消失在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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