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的身影一闪而过,稳稳地接住了茶壶,她用手托着壶底,恭恭敬敬地送到江岁欢面前。
下一秒,她瞪向江岁欢身后,怒道:“六麓,你吓着主子了!”
六麓从江岁欢身后走出来,自责道:“主子,属下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
“没事,我刚才在走神。”江岁欢一手接过茶壶,一手轻拍着胸口,“你们何时来的?”
“刚来。”六麓缩着脖子,望了一眼顾锦离开的方向,说道:“属下看见王爷离去,特地拉着白梨过来跟您打听打听。”
他这副模样畏畏缩缩的,青天白日之下居然像个贼,江岁欢觉得有些好笑,“跟我打听什么?”
“王爷有没有告诉您,要如何处罚我们啊?”六麓担忧的急火攻心,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额头冒了两颗红肿大痘。
江岁欢想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布羽是什么人?”
刚才顾锦提到布羽时,苍一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很明显,这个布羽在他眼中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物。
这让江岁欢非常好奇,苍一是顾锦的贴身暗卫,顾锦非常信任他,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他来做,地位可以说是很高了。
而江岁欢从未听说过布羽,苍一为何那么害怕他?
很快江岁欢就得到了答案,因为六麓的反应比苍一还要夸张。
六麓脸色煞白,秋高气爽的天气,他抖动得像是光脚站在冰窟里,“王爷竟然让我们去找布羽领罚?”
“白梨,你听到没有?”他呼吸急促地掐着人中,“咱们完了!不对,是我完了!”
“……”江岁欢目瞪口呆地看着六麓,猜测道:“布羽难道是类似侩子手的存在?找他领罚的话,你们会死吗?”
白梨摇头解释道:“不是,六麓的表现太夸张,导致您误会了。”
“布羽是布谷的哥哥,也是阴阳家的人。比起侩子手,他更像一个判官,会根据暗卫做错事的程度给予相应的惩罚。因为他惩罚的手段千奇百怪,所以暗卫们都害怕他。”
“曾经有一次六麓做错了事,他罚六麓抄写《道德经》,从那以后六麓听到他的名字就抖如筛糠。”
江岁欢忍俊不禁,“抄写《道德经》,这算什么惩罚?”
白梨道:“一万遍。”
“啊这……怪不得六麓的手会抖成这样。”江岁欢感叹道,布羽的确是个狠人,而布谷性情温和,两人竟然是兄弟,实在让人吃惊。
六麓颤抖着说道:“白梨,等见到布羽后,你帮我求求情吧。布谷对你有意,布羽肯定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我从轻处罚的。”
白梨的脸色慢慢憋得涨红,似乎是生气了。
江岁欢轻咳一声,说道:“我只是问问布羽是谁,没说顾锦让你们去找他领罚。”
“这次的事情责任在我,是我没有告诉顾锦,你们只是听我的话罢了,不需要接受处罚。”
“听到没?”白梨用力挥拳砸向六麓的胸口,“我再说一遍,布谷是有婚约之人,而且我已经很久都没看见他了!”
说完,白梨愤怒地转身离开。
六麓吃痛地捂住胸口,“原以为她脾气好多了,下起手来还是这么用力,一点都不体谅我刚受了内伤。”
“你的内伤已经好了,不碍事。”江岁欢把手中的茶壶塞进六麓手中,“今日啊,你就在药房门口好好守着吧。”
“记住了,不许任何人进去。”
这一日剩下的时间里,江岁欢和其他三个护卫去休息,剩下六麓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蹲在药房门口。
他害怕染上时疫,甚至连药房的门都不敢碰。
殊不知,药房里空无一人。
次日天还没亮,三辆精致华贵的马车停在了江府门口,于吉听到动静,好奇地走出来问道:“你们是何许人也?”
三个马夫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把马车上的箱子往下搬,全堆在门口。
于吉有些急了,上次他把卖草药的老婆婆放进来,那老婆婆赠送了许多香包,结果是迷药,差点害了全府的人。
从那以后,他就对陌生人充满了警惕。
他大声呵斥道:“你们干什么?这些是什么东西?”
“说你呢!别搬了别搬了!”
车夫依然不理他,其中一人把箱子放他脚边,转身又去马车上搬其他箱子下来。
于吉气得吹胡子瞪眼,低头看向旁边的箱子,忍不住打开了一条缝。
当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后,他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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