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的封城,让很多老百姓都战战兢兢,都只敢在家里活动,连门都不敢出,可随着时间流逝,老百姓在家也坐不住了,看着官府没人来查,也就三三两两地出来。
看到告示栏上贴的告示,老百姓围了过来看。
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闹的全城封锁,找了这么多天还没找到。
“这人长得挺英俊潇洒的,看面相,也看不出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啊。”
“哎呀,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哪知道这人心黑不黑。”
“倒也是。”
老百姓围在告示前,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多看几眼,想要将这人的样子记住,毕竟抓住了这人,官府还有赏银呐!
有胆大的老百姓,趁着官兵没有防备,撕下了一张,打算回去给全家人看看,有人开头,就有人接上,于是乎,一张两张三张,许多告示都被人给撕回了家。
裴珩手里头也有一张。
他正在看,许婉宁凑了过去,看到画像上的那张脸。
许婉宁莫名觉得熟悉。
不是他们这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不是……”许婉宁大吃一惊。
裴珩笑着说:“认出来了?”
“怎么会是他?”许婉宁认出来了,她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是这个人呢。
裴珩神秘地一笑:“因为卫渊在这,他一定会来。”
全城贴了他这么多的画像,一来就成了通缉犯?
许婉宁也跟着笑,画像上的人,还真是一个得罪不起的人。
这梅山县的县令,人都没有弄清楚,就将这人定位了通缉犯,也不知道那个人一来,得气成什么样子。
又要把梅山翻成什么样子。
于荣山又在地牢里审问明理。
可任平他想尽了办法,刑讯逼供,明理一句话都不说,气得于荣山想吐血。
“这明理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大人,他什么都不说,现在咱们怎么办?”属下一头的包,压力山大。
于荣山头上的包更大,“还能怎么办?明理突破不了,就给我找人去,卫二爷给的画像贴够了没有?”
“都贴够了。全县所有的告示栏都贴上了。”
“不够不够。明理问不出来,咱们就只能靠画像上的人找出来。”于荣山想了想,“把人都叫出去,再去盘查一遍,对着画像再找一遍,凡事有点像的,可疑人员,全部抓回来盘问。”
“是。”
整个梅山县又开始盘查了。
县衙里的捕快全部都出动了,一条街一条街的拿着画像寻人,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的百姓,看这架势,也不敢出门了,乖乖地等在家里,等人来。
一条街又一条街,裴珩望着已经到了街头的捕快,不为所动。
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了窗台前,像是不怕人似的落在了裴珩的手边。
裴珩轻轻地抓着它,取下了它脚上的信笺,他也不着急看,而是抓了一把吃的犒劳了功臣。
官兵已经到了宁生客栈的门口。
裴珩不着急,许婉宁也不着急。
他笑着看完了信,给了许婉宁,“瞧瞧,人已经到了。”
许婉宁还没看信,就听到外头又传来官兵的骂声。
“搞什么名堂,怎么又不查了?”
“我也不知道啊,大人说的,让你们赶快回衙门,好像是来了一个京都的大官。”
京都的大官?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啊?”
“别问这么多了,赶快回去吧,现在这城门还关着呢,京都的大官进不来,大人怕是头疼。”
可不是嘛,于荣山这辈子没有这么头疼过。
二爷要的人还没有找到,京都来了尊大佛。
精卫统领莫汉桥来了。他不在京都保护皇帝,跑梅山县来做什么。
可人不仅来了,还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于荣山下了一个令,然后就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城门口,吩咐开城门。
城门外,是于荣山都没想过的场景。
几乎有七八十号人在城门口驻扎,将城门口围的水泄不通,他们面容憔悴,看到门开了,就不要命地往里头闯。
“我们要进去,我们要回家。”
“说好了封三天,封了三天又三天,到底要封多少天,你难道要我们在城门口活生生地饿死嘛!”
已经等了好几日的老百姓,受够了委屈,推着城门大声嚷嚷。
外头的人想进去,里头的人何尝不想出来。
听说于荣山要去开城门的老百姓,跟着也来了,上百号人站在城门口等着出去。
“我娘重病,还在家等我的药,我要再不回去,我娘就活不下去了。我要出去。”
“我也要出去,我关在里头关了这么久,爹娘都快要急疯了,你们让我出去!”
一边要进,一边要出。
接近两三百号人,将城门口围的个水泄不通,本来要来迎接莫汉桥的于荣山,就跟一个荷包蛋一样,被人夹在了正中间,进不得,出不得。
人一多,老百姓的心情一糟糕,从众心理一萌生,他们不管不顾,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前冲,你冲我也冲,年老体弱瘦小的,被挤倒了,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绊倒了后面的人。
没人停下,越来越多的人往里头冲,躺在地上的可怜人,成了后面人的踏脚石。
没人听到弱小者的呼救,因为他们只有自己的欲望,听不到别人的哀求。
莫汉桥一直等在外头,一来就看到城门紧闭,几乎上百号老百姓等在外头,官府承诺的三天封城,封了三天又三天,又三天,距离开门还遥遥无期。
他当即就让人拿着他的令牌去通知于荣山。
门现在是开了,可也乱了。
莫汉桥打马上前,手中的鞭子打在地上,拍起一阵尘土:“都停下,停下,没看到有人摔倒了嘛!”
被夹成了荷包蛋的于荣山,此刻也清醒过来,大声嚷嚷:“停下,停下,都停下。”
外头能动的官兵即刻动手,好不容易将人给分开。
被踩踏的老百姓,骨头断了,皮磨破了,哭得好不凄惨。
于荣山也看到莫汉桥了,管都不管那些还在哀嚎的老百姓,整理了下褶皱的衣裳,上前行礼,“下官于荣山,参见莫统领。”
莫汉桥冷眼瞪着他:“百姓受苦,你眼里却只有上封,你枉为父母官。”
他是璋和帝身边的人,他所见过的听过的,回京之后都会事无巨细地禀告璋和帝,于荣山吓得一哆嗦,双膝一软。
“大人,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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