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宿醉,后果就是第二天赖床,被陆氏从被窝里给拉出来。

    她鼻子敏锐:“喝酒啦?”

    许婉宁头有些昏沉沉的,见到陆氏担忧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咂咂嘴:“一点点,一点点。”

    “还一点点,我瞧着你是掉酒窖里去了,屋子里都是酒气。”陆氏瞧着许婉宁依然野猪刨红薯,好硬的一张嘴,点点许婉宁的额头:“你说你,一个人喝酒也喝的起来?”

    食指弹在许婉宁的额头上,她脸色一变,立马捂住了额头。

    陆氏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了?”

    许婉宁连忙摇头,脸上笑得跟开花似得:“娘,我没事,不是要去接爹和大哥嘛,我这就起来。”

    “哼,好在没喝晕,还记得大事。”陆氏亲自给许婉宁穿衣、梳头发。

    许庭安和许长安玩闹着从外头跑进来:“娘……”

    “唉。”

    镜前两个女人一人回应了一句,两个半大的萝卜头像是只球一样滚进各自娘的怀里,身后还跟着已经玩熟稔的雪团子,到了屋子里后,见两个哥儿都有人抱,它没人抱,急的在地上直打转,跳来跳去。

    吉祥过去抱它,伸手摸了摸,雪团子在吉祥的怀里,一下子就乖了。

    许庭安嗤嗤笑:“它也是在找娘吗?有人一抱它就不闹了。”

    许长安窝在许婉宁的怀里,抬头看看许婉宁,然后又把小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声音娇娇软软:“娘。”

    陆氏噗嗤一笑,继续给许婉宁梳头,眼睛里的温柔仿佛能溢出来。

    许婉宁怀里抱着许长安,身后就是陆氏,从镜子里看,也像是依靠在陆氏的怀里一样。

    三代同堂,许婉宁自嫁人之后,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亲情的幸福。

    许婉宁撒娇,一把搂住陆氏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往陆氏怀里钻:“娘,你抱抱我,我也要娘抱抱。”

    爹娘在身边、弟弟在身边、儿子在身边、红梅青杏陈望,他们都在,她珍视的每个人都在身边。

    许婉宁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陆氏放下梳子,搂着许婉宁,也柔声说:“娘抱抱我的乖宝贝。”

    许庭安在一旁,食指刮脸,“姐,你不知羞,这么大了还要娘抱,安哥儿,你看你娘,羞不羞?”

    陆氏没等许婉宁开口,先一脑瓜崩弹在了许庭安的头上:“兔崽子,你七八老十了,娘要在,你也是娘的崽子,娘也会弹你。”

    许婉宁冲许庭安吐舌头,翻白眼。

    一个二十岁的人,冲个五岁的孩子做鬼脸,屋子里都乐开了。

    唯独扶柏没有笑,抱着剑靠在门框边,眼睛有些热辣辣的。

    许婉宁梳洗打扮、吃过了早饭,陆氏这才挽着她的手,坐上了马车。

    怕发生上次办户籍一样的事情,许婉宁出门,一定会带着陈望和扶柏,丫鬟只带一个。

    这次许婉宁带的是红梅。

    青杏出门之前突然来了小日子,看那小脸惨白的模样,许婉宁让吉祥好好照顾她。

    陈望有些心不在焉,他也看到了青杏一张惨白的小脸,上了马车之后,就追问红梅到底怎么了。

    红梅要怎么说?

    说也不是,毕竟是那种事情。

    不是嘛,看陈望那焦虑的样子,不告诉他,这一路怕是都不得消停。

    可一个姑娘家跟一个大男人说这事情……

    红梅羞红了脸,压根不知道话头从何说起。

    “红梅,青杏到底怎么了?我看她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生病了?”又在问了。

    红梅:“那个……不是生病了。”

    “不是生病那是怎么了?刚开始还好好的,突然脸色就变了。”还在问。

    红梅:“……那个,那个……”

    那个了半天说不出来,脸都涨得通红,跟要滴血似得,扶柏听懂了,问红梅:“是不是那个?”

    红梅点点头:“嗯,就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陈望一头的雾水:“你们两个不要在我的面前打哑谜,好不好?”

    扶柏一把拉过陈望,在他耳边低语几声,“听明白了吗?”

    陈望忙不迭地点头:“明白了,明白了。不过,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扶柏白了他一眼:“这么明显,都猜不出来?你也太木了,怪不得追青杏追那么久,人家都没有感觉。”

    “你能?”陈望自从与青杏确定了感情之后,对扶柏的敌意没有了,对这个跟他差不多同龄还是光棍一根的兄弟充满了无限的同情:“你啥时候成家立业?”

    成家立业?

    扶柏白净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就不耽误人家姑娘了。”

    他脸上的笑意苦涩又无奈,陈望也看出来了,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终于到了城门口。

    王兴民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见到许家的马车来,王兴民立马迎了过来,笑得满脸菊花开:“许夫人、许小姐。”

    “王大人。”

    陆氏和许婉宁见过王兴民,三个人就站在城门口聊了起来,多问的是王兴民家中的情况。

    “我妻子姓黄,与我同岁。跟我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嫁予我之后,替我侍奉双亲,持家有道,又替我生儿育女,她是我命中的贵人。”王兴民说起妻子,满脸都是感激和深情。

    陆氏感慨:“王夫人确实是女中豪杰,王大人富贵不忘糟糠之妻,也是男人之中的表率。”

    “说句让你们笑话的话,当时我一门心思科举入仕途,就是想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王兴民有些不好意思:“若是没了她,我再奋斗,也无人与我一道分享成功,也就没有意义了。”

    许婉宁在一旁听着,有些动容。

    这就是别人的爱情啊!

    这位王夫人,没有看错人。

    两辆马车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先是许迦跳下马车,接受官兵盘查,许庭安瞧见了,大声嚷嚷:“大哥。”

    许迦也看到了,连忙兴奋地招手。

    很快,两辆马车就进了城,停在众人面前。

    陆氏过去,心疼地摸了摸许迦的脸:“回来了?累不累,瞧瞧,都瘦了。”

    “娘,儿子不累。”许迦扶着陆氏,许骞从马车上跳下了,英姿勃发:“阿芙……”

    他喊了一声,就去见过王兴民:“王大人。”

    “许老板。”

    二人简单的寒暄,王兴民边说话边伸长脖子看城门外,看起来有些焦急。

    “王大人在看什么呢?”一个女声突然响起,王兴民下意识地就接了一句:“看我妻儿的马车……”

    他猛地顿住了,转头到处看。

    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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