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迦这一晃神,把陆氏给吓得够呛。

    “阿迦,阿迦……”

    “大哥!”许婉宁也跟着叫了一遍。

    许迦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大家眼里的担忧,“爹娘,阿宁,我……”

    他刚才走神了,有些愧疚。

    陆氏抱了抱他:“没事,好好休息,娘今天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等会都来你房间,吃一顿团圆饭,好不好?”

    “好。”许迦应了,“谢谢娘。”

    “傻孩子。你好好养伤,娘去厨房看一看,你在养伤,要忌口,有些东西不能端上来。”

    陆氏调理了身子多年,许迦在旁天天念叨,不是大夫也成了半个大夫了。

    许迦笑着说:“娘,我不吃。可你们也要吃的。”

    “那不行,你不能吃,大家伙都别吃,不然端上来了,你又不能吃,干看着多难受。”

    陆氏立马站了起来,扭着许骞一块走了:“阿宁,你好生陪陪你大哥说话,我跟你爹去厨房看看。”

    “好。”许婉宁笑着看着爹娘离去,然后坐在一旁:“大哥一回来,爹娘总算是开心了。”

    不然的话,依着陆氏那个性子,虽然嘴里不说,心里头是一直要惦记着的。

    “我现在这幅样子,就怕娘担心……”许迦知道自己脸上的伤。

    这痂要是落了,也会留下疤痕。

    “没事,有伤痕的男人更有男子气概。”许婉宁在一旁吹着彩虹屁,言笑晏晏,眼里似有光波流转。

    许迦笑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许婉宁反问许迦。

    许迦摇摇头,帮许婉宁将额前的一抹头发别到了耳后,“不是,是嫁人之后才这样的。”

    之前的阿宁,一本正经,像是一个小古板,死气沉沉。

    如今俏皮可爱,光是站在那里,身上都像是带着光。

    嫁对男人,真的就是一次投胎。

    许婉宁羞涩的笑笑,难掩喜悦,“他真的待我极好。”

    不只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真是印证了那句话:爱人如养花,越用心她就越漂亮。

    “阿珩他真的很好。”许迦说:“他一定会是个好丈夫,是个好女婿,是个好妹夫。”

    兄妹两个,在屋子里说着体己的话。

    到了吃饭的时候,裴珩也来了,带着两个哥儿,就在许迦隔壁的屋子里吃饭。

    一桌子菜,都很清淡,没辣的没刺激性的。

    每一样菜,许迦都能吃。

    陆氏不停地给许迦夹菜,眼里都是心疼。

    饭后,大家就转移到了园子里。

    园子里特意挂满了灯笼,将园子照得很亮。

    两个哥儿不知疲倦,白天在金麟卫拉了一天的弓箭,现在终于有时间休息,放烟花,堆雪人,打雪仗。

    玩得不亦乐乎。

    许骞年纪大了,玩一会儿就玩不动了。

    裴珩从头到尾陪着两个孩子玩。

    哪怕被两个哥儿按在雪地里头,用雪去砸,也是乐呵呵的,旁边的人看得着急,裴珩却笑得更欢了。

    许迦将之前的一句没有说完整的话说完整了:“阿珩也是个好姐夫,是个好父亲。”

    许婉宁就站在屋檐下,听得清清楚楚,偏头看了看许迦。

    屋檐下,一盏灯笼的光,朦朦胧胧,一个小小的雪球砸在许婉宁的身上。

    许婉宁看过去,就见裴珩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阿宁,新年快乐!”

    一束烟花腾空而起,砰地炸开了。

    烟花绚烂,我们未来的日子更灿烂!

    第二天就是除夕。

    除夕寓意着团圆。

    临走之前,裴珩说明日还来过年,陆氏连忙把人给按住了,“那可不行,明日除夕,你们跟裴夫人好生在离园过年,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万不能过来,让裴夫人一个人在家孤单。”

    女儿小年和二十九能回来陪她过年,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还能让他们除夕还来。

    裴珩笑着说,“那行,我们初二来陪娘打马吊。”

    陆氏一听,眼睛一亮,“你还会打马吊?”

    裴珩点点头,“会,就是很少打,打得不好。”

    “没关系,会打就成,你放炮我不糊你的。”陆氏笑得不行,依依不舍,“记得啊,初二早点来,我把马吊准备好。”

    直到马车走远了,陆氏还张望着。

    许骞在一旁笑,“你是舍不得女儿走啊,还是舍不得牌友走啊?”

    “去去去。”陆氏没好气地说,“要不是你,我牌搭子早就凑齐了。非要阿迦出远门,不然今年他媳妇都娶了。”

    许迦摇头苦笑。

    得了,这个黑锅他得背一辈子。

    温暖的车厢里,许婉宁好奇地看着裴珩,“你真的会打马吊?”

    这人,手指纤长,风光霁月,真难想象这个只拿笔和弓箭的人,手指捻着牌是一种什么光景。

    而且……

    她盯着裴珩的唇,看得入神。

    裴珩低头笑她,“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酒香。

    马车里角角落落里,都藏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香。

    不知道是不是把许婉宁熏醉了,情到浓时,她抚摸着裴珩的唇瓣。

    如蘸墨勾勒。

    “我在想,你说胡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裴珩低头,衔住了对方温软的红唇。

    温软,香甜,可口。

    马车里一如暖春。

    卫国公府则剑拔弩张。

    出京才回来的卫国公卫坤得知境况,冷眼往上位的万岚一扫,吓得万岚如坐针毡。

    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你们妹妹死得这么惨,你们三个当哥哥的总要给她讨回公道吧。

    而且许婉宁怎么会那么好心,来给我治指甲呢,我一想到那个夏泽明是许婉宁的大哥,我就担惊受怕,谁知道夏泽明暗地里给我下了什么毒哇。”

    她哭诉着,三个儿子低着头,无动于衷。

    跟当年她跟他们哭诉她受方明月那个贱人欺辱她不同,这回三个儿子,没一个要跟她讨回公道。

    三个男人如今早就羽翼丰满,个个心思缜密,狠辣歹毒。

    若是往常,许家一个商贾,敢挑战他们,必然是出手干掉,只是许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许家有裴珩撑腰。

    而且……

    有些事情,只能兄弟们之间说,不能跟女人,特别是拎不清的老女人说。

    “娘,许婉宁是裴珩的妻子,咱们惹了许婉宁,一定会惹恼裴珩。若是金麟卫进府盘查,查出当年方氏的死因,你说,方家会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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