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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意思,br/>
“跟采补功法一样。就是打的擦边球——我是说，本质还是邪道,但在各路风评里，介于正道和邪道之间。”br/>
沐寒了然。br/>
嘴上却又问：br/>
“那除了明玉、多宝，其他家都没这么干？”br/>
“至少没那么大规模。br/>
“明玉商会七成的小管事都是契约束缚的仆役，这规模异常得可怕。”元白鹤摸摸下巴：br/>
“反正我觉得有事。当然，散修联盟现在一直盯着他们呢。对了，”两个人这时已经快走到目的地了，元白鹤远远看着飞仙商会的牌匾，道：br/>
“你刚刚不是问我,说飞仙、琅琊之争结果如何吗？”br/>
“你说飞仙暂时吃亏了。”沐寒道。br/>
“啊，我说暂时了啊……我还以为没说呢。”br/>
沐寒听着，这话里有话啊：“你觉得最终飞仙能扳回来？”br/>
“多半能。不管现在有的五个顶级商号里,会不会有人被挤出去，飞仙商会都有八成的可能会插进来。”br/>
“你很看好他们？”br/>
“嗯。一者是靠山硬了。飞仙商会现在背后有金丹修士了。这是另外五大商号都没有的。”br/>
另外五大商号,多半暗地里是和金丹有联系的；但金丹真人到底也不是他们东家本家的。br/>
“飞仙商会的东主,他家兄长结丹了。br/>
“当然在我看来这一点其实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五大商号分号众多，本家也是枝繁叶茂人丁兴旺，看着家大业大,但其实细枝末节处的管理,有多地方都已经有疏漏了。br/>
“不好说是规模太大，不好统一标准严抓严管了,还是他们自诩声名响亮高人一等，不屑逼着下头每个人都给顾客赔笑脸了。br/>
“总之结果就是，五大商号里，起码有三家,下面的商号有店大欺客的名声。br/>
“有的大店——大分号，尤其是四大主城闹市区的分号和拍卖行，这些地方基本都有本家筑基修士或者供奉看场子，这些看场子的筑基修士，有的都得罪过筑基期的客人。”br/>
沐寒想到了自己被琅琊商会那两个筑基修士视如无物的前事，对此很是赞同。br/>
“且不说飞仙商会以后起来了，会不会也变成这样，至少现在，它下头的掌柜伙计管事一天天都是笑脸迎人的。br/>
“之前飞仙商会斗拍没斗过琅琊，斗了十几场不分胜负以后，最后一次压轴的东西明显逊了一筹，丢了面子。br/>
“但我能感觉到，他家人气是真的越来越旺了。”br/>
沐寒不觉意外。br/>
她就算不用变相支持飞仙的方式给琅琊商会捣乱，也不会再进琅琊商会的门了。br/>
——咳，除非真的只有他家有她须要的东西。br/>
飞仙商会在甘泉城的拍卖行，是一座五层高楼。br/>
建筑方面，修士与凡人大有不同，只要修士乐意，他们想把楼修多高都没问题；但出于习惯，仙城中占地较大的建筑，大多数止步三层，四层极少。br/>
五层，抛开战争方面的相关建筑，排除各家本家大院里的藏经处，仅在商号中看，算是绝无仅有的高层了。br/>
这本身，似乎能代表飞仙商会要在顶尖之列给自己挣得一席之地的野望与决心。br/>
建筑内一楼大厅待客，二楼包房密谈，同时一二楼都有展示之用；三楼以上那三层，才是拍卖会的场地。br/>
二人抵押财物，兑了拍票，在四层包房入座；元白鹤拿了名录在翻，沐寒却又悄悄走了神。br/>
——这是她刚才就想到的事。br/>
——不知道她后面有没有长时间自行活动的机会。
br/>这可是甘泉城……br/>
她当初就是在这里被拐卖的。br/>
她不清楚老五，胖修士还有没有同伙了——她几乎可以确定是有的——找不出其他可能参与了对她的拐卖的人。br/>
但她可以一口气把甘泉城的黑牙子都掀了。br/>
但这需要一些时间……杀人可以很快，但不想引起骚乱、搅得城里人心浮动，不想留下痕迹让人想到自己身上，这就需要时机与时间了。br/>
黑牙子无疑是违背仙城法规存在的。br/>
但城里对于黑牙子的态度，也无疑是非必要并不去管。br/>
沐寒并没有拿一堆炼气低阶的黑牙子扬名出风头的打算，她只想把甘泉城里所有的黑牙子都清掉。br/>
当然，若是能杀鸡儆猴，让其他城里的黑牙子知道这一切然后抛了行当安分做人，就更好了。br/>
沐寒心里掂量着，倒真找到了几个或可偷偷行动的时间。br/>
元白鹤不知道同伴正盘算着要找炼气期修士的麻烦；她刷刷翻过几页图文并茂的说明后，视线停落在一块黑黢黢、不起眼，但似乎又隐隐约约带着一点蓝光的石头上。br/>
“天星石！居然有天星石！br/>
“我老早就想弄一块回去了，可惜这东西在同阶里不算顶贵，但却是货量顶少的。br/>
“还好我现在身上钱多……应该能拍到。”br/>
元白鹤说的天星石勾回了沐寒的注意：br/>
“你要这个？”br/>
她看过去，确定了元白鹤所说的天星石，就是她知道的天星石。br/>
她语气中并无掩饰，元白鹤听出她话中之意：“你有？”br/>
“有。”br/>
她手里有三块标准大小的矿锭。br/>
都是跟百工坊掌柜买的。br/>
三块其实也不太多。br/>
她那天星伞，若是照着它再做一个，一块不够，两块还会多出一些。br/>
“我能问你买吗？不多，我只差一个矿锭。”br/>
“一个，那我这里是有的。”br/>
“天星石的矿好像就在归望关那边吧？”元白鹤直接取了一颗极品灵珠和沐寒交换；沐寒手里现在连上品灵珠都没有一个，猛然被塞了一颗极品灵珠，都没反应过来这是灵珠。br/>
一时间还以为元白鹤是拿了什么高阶材料和她以物易物了。br/>
论灵气，一千上品灵珠和一颗极品灵珠仿佛；论价值，大概两千上品能兑出一颗极品灵珠。br/>
和单个的天星石矿锭，确实差不多是一个价。br/>
“也没有很近。差近万里呢。br/>
“不过，挖出来的矿石，确实都优先供应归望关的消耗了——能让蓬煌少运点别的高阶材料过去。br/>
“而且归望关那头，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炼器上对天星石的研究，都已经达到极致了，在归望关待了十年以上的炼器师，用天星石炼器的本领堪称出神入化。br/>
“所以把天星石留在那一带，也算省事。”br/>
“我是需要它补个东西……我之前迷路去了十万大山深处，不是这次，是两个多月前，但撞上了不亚于这一次的敌人与危机。br/>
“我一直随身携带的东西七阶护具被当场触发，等我脱险后，就发现它裂了。br/>
“想修也简单，只是我什么都有，就差块天星石，本来想着要找不到我就找关系去西北那边运了。br/>
“没想到飞仙也有，你也有。”br/>
元白鹤一手托着天星石端详着，而沐寒在一边翻了下名录，不见有种子跟活苗，登时兴致就掉了一大半。br/>
虽说，她今天来这里的时候，本身似乎对此就没什么兴致……br/>
仅有的那点兴致，都被刚刚关于各大商会、关于往事的许多遐思，给打灭了。
br/>沐寒听元白鹤说要找关系去归望关拿货，又想到白凌誉，她跟元白鹤长得真的很像，又是造化谷的，若说没有血缘关系她是不信的。br/>
然而不等她开口，拍卖台上“嘭”地一声，用来展示拍品同时也是护持、保存拍品的阵法爆开，筑基期的主持人躲避不及，只来得及放出一个法力护罩，登时被阵法爆炸的余波冲得身子腾飞到了一边。br/>
变故突生，沐寒下意识调动灵力，元白鹤则下意识地开法器护盾。br/>
于是，元白鹤觉得一个十分眼熟的场景出现了。br/>
她撑着盾，外面包了一层看着柔韧又厚实的透明水膜。br/>
三层几个包房大门敞开，几人冲出来四处释放法术，看似毫无攻击重点，又好像将整个拍卖台与三层包房都当成了必须破坏个彻底的对象。br/>
这几人都是筑基中高阶的修士，有备而来，出手狠辣，登时在三层包房制造出了一片混乱。br/>
另有几个掩藏了身型、面容的修士在三层乱起来、拍卖行高阶护卫迅速反应前去维持秩序的时刻，忽然冲上四层包房；双层防护之下，沐寒与元白鹤目光相对，二人都意识到，恐怕问题的根源，又或者说，这群作乱之人真正的目标，在四楼。br/>
“撤？”沐寒简单地发出一个单音。br/>
不料元白鹤一脸疑惑：“不再看看？”br/>
沐寒好像从那张脸上看出了好奇与兴奋。br/>
她张张嘴，对上对面元白鹤那仿佛能烧起来的眸子，最后说出来的却是：“那看看？”br/>
……元白鹤这人真的……某些表情感染力太强了。br/>
她现在也想看热闹了。br/>
但前提是看热闹别把自己看进去。br/>
虽然这些人目标明确行动之间互相呼应，看得出来计划周密，不管是否达成目的都应当不会拖泥带水地做些与计划无关的事情。br/>
但保不齐会有旁的人临时起意浑水摸鱼。br/>
包房里有六阶的阵法，沐寒顺手又拿出六阶阵盘打算再添一层防护；元白鹤想着是自己要看热闹，抓了两张符跟沐寒一人一张挂在身上。br/>
沐寒感受了一下符的效果，瞬间有了奇怪的想法——br/>
这不会是元白鹤专门拿来看热闹的吧？br/>
但想到元白鹤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毛病，又觉得，这也说不定。br/>
沐寒看见对面包房打开，一根暗紫色的木拄杖飞出来砸向杀上四层的作乱修士；而那些来势汹汹的袭击者目标却又不是沐寒二人对面的包房。br/>
那对面包房里的人，也不知是帮着东家飞仙商会的，还是帮着实际上的遇袭者的。br/>
被攻击的包房忽然放开了所有防护，里面的人甚至打开了房门。br/>
一个枯瘦的老者出现在门口，他似乎什么都没做，但冲到最前、几乎已经来到包房门口的三个袭击者，却在同一时间出了意外。br/>
血柱从断口高高喷起，那些人的身体还顺着之前的方向向前冲，头颅却已经滚落下来；元白鹤看见那老者，有些惊疑地“呀”了一声，沐寒听见，看过来，眼中有不可忽视的疑问。br/>
“这个人我认识……原来竟是这样吗？”元白鹤先是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疑似下结论的话，回头才道：br/>
“这个是散修联盟梁家的人，也是兰泽商会梁家的人……br/>
“是梁家的主心骨，最强者，大靠山……梁家不止一个筑基期，但这个是不同的。br/>
“他照理不该是现在这副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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