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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何彻到此彻底能够确定,须沐寒就是匀柳芳惦记过的阵法大师。br/>
说来之前匀柳芳惦记她，还是因为宗务殿长老里，缺阵术高超的成手或者阵术天赋高的年轻人。br/>
但最后不知道哪里劲儿没使对,人没被宗务殿留住,甚至都没留在门派中枢，而是被天光峰捡走了。br/>
云长老说了声：br/>
“也算开眼了。br/>
“不过我当年还见过在丹比场上画符的。”br/>
她说完路正方就笑了：“现场画一个提升元神的符拍自己天灵盖儿上,谁能说他作弊。”br/>
这算什么离谱。br/>
水何彻想。br/>
她还见过符比场上炼丹的呢。br/>
符比可就一天——其实就一上午。br/>
丹比场上画符时间充裕，符比场上炼丹，可是真稀奇。br/>
沐寒把隔绝阵画好,发自内心地松下一口气；便是炼丹过程有失误,导致丹气中毒物过多,这有毒的丹气也不可能有丹一半的威力，这个隔绝阵，绝对够用了。br/>
待五个时辰过去，埋雪丹如期出炉；沐寒自有一套收丹法诀,稍作变化便能很好地在保护丹师的同时收取毒丹。br/>
旁观的静无波微微地发出了一点讶异的感叹。br/>
沐寒在她那里炼丹,收丹的过程被她以演示代劳了,她这还是第一回看见沐寒用她自己的收丹术。br/>
“比我那套强些——似乎还更简单些。”静无波想感叹出声,但这会儿不是很合适的场合。br/>
让人盯上沐寒手里的东西就不好了。br/>
高台上的长老,有注意沐寒的，也看出了这套手法的不凡。br/>
“是下界学的还是在天光峰学的？这种风格不大常见。”br/>
伯赏想，当然不常见。br/>
这是他从三师姐独创的法门里改的。br/>
虽说改出了一点缺陷，但整套法诀更加灵活、更加适合被人临场改动应付各种场面了，甚至还能化用到丹修的战斗方式中去。br/>
整体来说，这个改动，还算是赚了的。br/>
而且又不是改不回去了；学了他的和学了三师姐的，差的不多,想改，多看两原版的手法眼就能改回去。br/>
银灰色的丹丸一颗颗从丹炉中蹦出来，顺着收丹法诀被沐寒收进丹瓶中；最后两颗丹药留在炉内，并不曾自己顺着炉内火力、灵力的变化而弹出，也不受收丹的法诀的召唤。br/>
沐寒心中微沉，微微加力，两颗丹药被她灵力裹着取出来——br/>
“那两个灵性、灵力都不够——”静无波刚说到这，两颗丹药中的一颗就在丹炉口冷热交替的地方爆开了。br/>
静无波是眼见着沐寒找材料炼制第二炉丹药的，虽没认出来但也明晓那是毒丹，而巡场的长老也戒备起来了。br/>
然不等那长老赶到，沐寒分心打出一道浅青色的水系灵力，精准地把尚未完全散开的药气包住。br/>
长老到的时候，刚好赶上沐寒用灵力笼着药气将之往废料那一堆里收纳。br/>
另一颗丹在出丹的瞬间，表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br/>
银灰色光华暗藏的表面，如珍珠样的光泽消退了一层，整个丹丸看上去黯淡了许多。br/>
子籍看静无波，静无波叹了口气：“可惜。”br/>
知道静无波的标准，子籍的心没有直接提起来看，而是问：“可还好？”br/>
“好是好，可她原本这一炉该是满丹。”静无波也不认识埋雪丹，但根据材料预估满丹数目还是可以的，“她配得很好，药材几乎没有浪费，若是在这样情况下能出十五枚丹，不谈评分，上面那几位对她的评价、看法，必会达到相当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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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可惜，沐寒少了一个让高层、炼丹高手更深刻地在意起来的机会。br/>
子籍听出来了：“不妨，须师妹年轻，这年纪已经足够让所有人对她另眼相看了。”br/>
改过丹方的埋雪丹，一炉十五枚。br/>
沐寒成功出了十四枚，其中最后一枚品质接近废丹。br/>
“这一枚原本是出不来的，她反应倒快，赶在丹药变成炉底灰或者彻底的废丹之前，把它强行扯出来了。”秦佑道。br/>
另一枚情况就更差些，在被强行抓取出来的时候直接爆散了。br/>
问道堂的长老见毒物没有扩散，又花了几息时间检查场地，确认沐寒的处理结果不会令旁人遭遇无妄之灾，这才伸手摄了沐寒丢弃的毒物去，转身离开。br/>
“这枚丹，按我的评价就是废丹。”伯赏和沐寒同时在想一件事。br/>
两个人标准都是古丹师的七成五分类标准。br/>
这枚丹，顶天六成三四，差远了。br/>
沐寒头一次这么庆幸“成丹”的标准被降到了六成。br/>
她又细细检查了一下另外十三枚成丹，这些的品质就很稳定了，都是九成一二的样子，当然，这些都是预估，具体的品质得等后续长老评定——br/>
毕竟是新丹方、新丹，且还是毒丹。br/>
暂还没有确定品质的标准。br/>
“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沐寒把十四枚药丸收好，心中十分不解。br/>
若是她这一炉丹品质“不均匀”，九成的有，七八成的也有，出六成丹就不那么奇怪。br/>
问题是这些丹在收丹之前给人的感觉都差不多，且出丹后，状况严重两极分化，不是极好就是废品。br/>
沐寒也不是那种惯于用“舍废丹养好丹”的方法，扔半炉祭天以保证出炉的丹药品质更高的丹师，且这几日也没用相关的炼丹思路。br/>
“这些丹药，从一开始凝丹的过程就已经有了差距，只是你没能感觉到。”这一炉丹情况已经成了定局，伯赏便开口了，“你炼第二炉丹的时候，状态是最差劲的。br/>
“给其中两枚丹药留了一点祸根。它们的灵性在成丹之前便被损伤了，后续的养丹过程你没有补救。”br/>
“我没感觉到丹的灵性被损伤，”沐寒皱眉，“我觉着十五枚丹药都是一样的。”br/>
丹的灵性，丹师是能感觉到的。br/>
“它们灵性所遭受的损伤，就像你们吃了爆发药之后的损伤。br/>
“有一个‘看上去没事’的假象存续过程。”br/>
也不是不可挽救。br/>
沐寒的神识，甚至元婴修士的神识都很难意识到这是假象，但经验足够丰富、炼丹过程中也很清醒地注意到了自己全部动作、丹炉中的全部变化的丹师，是能想到，自己的丹药一定存在相关问题的。br/>
赶在刚进入养丹过程的时间，用神识操控丹炉里的养丹药力，或者冒险稍稍开炉补些材料进去，还是能补救一下的——当然，非竞技、实际炼丹的时候很少有人这么干。br/>
和静无波的出炉养丹一样，费事却获利不多。br/>
除非是材料很珍贵稀少。br/>
竞技的时候用就不一样了。br/>
“你其实应该有过一点感觉。”伯赏说，“凝丹的时候你应该感觉到那两个丹凝形比其他慢半步。”br/>
慢大约两三成的进度。br/>
“对。”沐寒想起来了，“我其实想到那两个丹最后成色可能会有些差了。但没想到竟能在最后一刻直接毁丹。”br/>
这事她多少年没遇到过了。br/>
追溯一下，上次还是在游历路上炼制沉檀碧甘香的时候，那次她直接把自己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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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上次是在刚出青禾镇、她在赶路途中偷偷躲进神秀塔里炼丹筹备路费的时候。br/>
“临出炉毁丹的情况不算少见。”静无波道，“但基本在出炉前丹师心里就有数了，允许旁观的那种，旁观人是内行，也能看出丹药状态明显不对。br/>
“须师妹这种，出丹前都好好的，出丹的时候崩解少见。”br/>
可别让仙宗的炼丹强手以为，沐寒是出丹的时候心态不稳，造成了“事故”。br/>
——本来年龄就是硬伤了，再给人添一个就是年轻果然不稳重的印象，这可不好。br/>
不得不说，静无波看事情的角度，很多时候和别人都不一样；她想的更多的是，最好别让高层把沐寒真当孩子看。br/>
孩子能多得许多宽容，但也因为优容会错失许多难得的机会。br/>
就比如这回静无波被叫去炼丹。br/>
如果哪个年轻人真的有她这样的本事，但又给高层留了“还得养上几轮”的印象，那这回的事情可轮不到那年轻人头上。br/>
况且年轻带来的宽容，和仙宗把人当成手来用，也不完全冲突；你有被当成手用的机会，回头出了点小差错，年轻又是最好的护身符。br/>
——总归，其他都无所谓，别让高层觉得这人暂不可托付大事是最关键的。br/>
沐寒这边第一炉出丹完毕，而这预示着她短暂的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从埋雪丹起，接下来，沐寒便要进入丹药挨个完成养丹出炉的接力了。br/>
阻止问道堂弟子收走炼制埋雪丹的丹炉，沐寒将丹炉清洗干净，开始调配出丹时些微提升丹药品质的养丹灵液。br/>
静无波看出她要干什么，心里稍稍觉得有些险；她教沐寒这个手法，主要目的在于让沐寒选择“第一种比法”，又或者，在丹比是“比阶位和难度，丹师自由选题”的情况下，尽可能炼制出更好的丹来。br/>
不是为了让沐寒拿来应付“新丹方”的。br/>
“新丹方”很难处在非常完美的状态，成丹什么情况，因着没有过往记录，丹师也只能“猜”不能比较肯定地“推”。br/>
就着这情况拟定养丹灵液，不得不说，丹师面对的前路，有点“两眼一抹黑”的趋势。br/>
就如盲人丢了探路杖。br/>
沐寒自我感觉还好。br/>
她不能用丹火炼制十阶丹药，也没有特殊的火焰，一方面这使得她“出丹养丹”的成果肯定不如静无波好，另一方面，养丹法操作上的难度也因此降下来了。br/>
她选的养丹灵液配方，多多少少有点万金油的能力在，且瞄上的养丹对象，也是六种丹药中药效比较常见、平稳，选材比较“规矩”的。br/>
顶多是养丹效果不是很好，但绝不至于拖她后腿导致功亏一篑——br/>
刺啦地一阵刺耳噪声。br/>
不知道还以为是谁拿锋刃刮丹炉呢。br/>
沐寒听见身后有人在骂人，此时刺耳的摩擦声还在继续，同时她又听见了几个细微的爆裂声；这绝对是有人受了影响，毁丹了。br/>
“什么动静。”她还安心炼制着灵液，伯赏这解说道，“有人炼制战斗时能攻击敌人的雷鸣丹，还没进入养丹阶段，凝丹失败炸开了。”br/>
那是药力在丹炉中冲撞的声音。br/>
跟着，噪声导致部分本来就勉强控制着丹药保证其成型的人，行差踏错毁了丹。br/>
“还好我现在没这一惊一乍的毛病。”沐寒刚说完，脑后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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