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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刚刚把什么打下湖了吗？”br/>
说不上是那道迎头飞过来的灵光,有些败了沐寒看热闹的兴致。br/>
还是沐寒到场不久后，那看热闹的想法便已经莫名其妙地冷却下去了。br/>
在玄机真人说了悬月城的盛会消息之后，沐寒很快便觉得待着无趣,往后撤着,要离开这轻烟湖。br/>
伯赏在这时用玩笑的口吻问出这话,沐寒一听,便知道，自己要不打下去了个真正稀罕的好东西,要不就是打下去了个耍把戏的玩意。br/>
总之,不大可能会是那些修士频频接到的各种小傀儡、小饰品法器。br/>
“没甚兴趣。”沐寒毫不犹豫道，“不过你要是想和我说，那我就听听。”br/>
“那我便不说了。免你后悔。”br/>
沐寒听了就笑了：“后悔什么，我已经拿到最适合我的东西了。”br/>
算是无意得来的惊喜。br/>
“我对那烟花是谁做的，倒是感兴趣些。”br/>
那些烟花炸在一起，各散各的,灵光的行进轨迹又另有一套规律。br/>
乱中有序。br/>
俨然是一套只能成型一瞬的“灵纹”。br/>
而这一套br/>
把握住这点灵光，这一套可不仅仅能用在阵法之类的纹学相关上。br/>
修士自己修行、战斗时，灵气调动也可效法这一规律。br/>
且这“乱中有序”,还极适合部分喜欢单独施展各系道法的多灵根修士，以及拥有多种道意,但道意之间配合还不尽完善的修士。br/>
对沐寒来说也算是比较有用的；她虽有五行、万象两种道意能用以平衡融合多系道意，但真正对战时施展道法战法，于威力上,到底还是另有提升的空间。br/>
“这热闹也算看得对。”沐寒笑道。br/>
就是那个玄机真人突然把目光放到她脑袋上了，这令她有点不快——不止是被冒犯的不快。br/>
还有一丝淡淡的隐忧：“那真人是怎么注意到我的呢？”br/>
湖边刚刚没有三千人，也有两千八百。br/>
元婴金丹各个境界都有，分神好像也有那么几个凑得如斯近的。br/>
怎么偏偏就把目光放到她身上了。br/>
难不成她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格外显眼的？br/>
沐寒更希望是自己运气不好,而不是有什么地方显得她很突出，会常常让人率先注意到她。br/>
伯赏看她这样，叹她自己是对自己刚刚那副样子“一无所觉”：br/>
“刚刚你在人群里尤其‘格格不入’。br/>
“所有人都热闹着，就你呆着不动。安静得和人群完全分开了。”br/>
看着就像是姜家或者其他什么和江家不如何融洽的势力的人，过来看个情况。br/>
脸上都是有点冷的。br/>
江家的这个败家子本来就是追在别人屁股后头展示财力，看见她这模样，不多瞧两眼就怪了。br/>
沐寒听见倒是放心了；至于那位玄机真人是否会真的把她当成个眼中钉——br/>
她觉得，若是玄机真人认得出天光峰的信物，那就不会想偏。br/>
而若是没认出来，那光就之前的表现而言，自己还不够格。br/>
纵使想偏了，玄机顶多就把她当成个某势力的小卒子，然后在心里对不知道哪个背了黑锅的势力暗暗提防。br/>
“不是我本来就有什么地方招人眼就好。”br/>
她身上挂的东西有点招眼是真的。br/>
但为着安全起见，那符刺和身份令牌都不能摘。br/>
“你觉得玄机有可能没认出来你身上的东西吗？”br/>
玄机又不是真傻。br/>
这人不务正业了些，但br/>
到底也是个不到七百岁的炼器大师。br/>
沐寒一拍脑门：“我今天怎么晕乎乎的。”
br/>
脑子跟不好使了一样。br/>
刚这么想，她便觉一阵头晕目眩。br/>
当下停住脚步原地站了一会儿。br/>
“你刚刚从那烟花里看出什么来了？”br/>
不用伯赏问，沐寒也想起了曾经出现这种情况的场景——br/>
都是很多年之前了。br/>
那时她刚刚筑基。br/>
那时之前，她在比试台上莫名其妙地厥过去了，之后她在洞府养着精神；其间看阵法典籍，一不留神看深了的时候，就是刚刚的感觉。br/>
还有一回就是和元白鹤在拍卖会包厢里蹲着，她去把灵猫巷子那边的布置给挑了，之后还硬跟金丹修士、金丹法器杠了一场。br/>
“我好像确实推演出点什么东西。”沐寒喃喃道。br/>
她有时候会完全无意识地推演点什么出来，这种行动纯属顺手，是悟道的时候捎带着做的；推完了自己很可能什么都意识不到。br/>
但到需要用的时候，又能顺顺当当地用出来。br/>
“之前迁灵脉，感悟混沌属的成灵灵脉，刚刚又看到那些烟花”br/>
那些烟花，什么属性都有，混在一起爆开它们看着等阶不高，但制作手法极精妙，炸开后那不能说互不干扰而该说相辅相成相映成辉的设计，也是注满旁人心血的。br/>
又因着等阶不高，沐寒看着似乎没怎么费力。br/>
恰好成了个引子。br/>
——或许瑶都内城稍稍“混乱”起来的道场环境，也对沐寒造成了一定影响。br/>
对道的存在，沐寒的感知一直是十分敏感的。br/>
瑶都内城灵气与道，炸开的烟花，还有之前看到的灵脉。br/>
一个个其实全都应到了“混杂、乱中有序”——其中灵脉不该说乱中有序，应该说本就是极有条理合乎天地大道的，只不过其混沌属性及过于庞大的范围令它的情况在许多高阶修士面前都令人感觉复杂、混乱。br/>
再者，迁脉的时候也持续爆发着各种冲突，还有道君互冲道场。br/>
有灵的灵脉受了惊以后自己反而添乱，把灵脉状态搞得更加不能安定。br/>
——所以，这么算着，沐寒受到的这些“刺激”，还真是彼此呼应衔接，能圆融应和上。br/>
而沐寒自己的道br/>
目前不见乱，但不管是她掌握的，还是她往万象里糅的，都越来越多了——杂。br/>
和乱中有序，也确存在一种需求与被需求。br/>
沐寒脑中忽然闪过了丁燃剑气成阵，又闪过两个道君道场相撞，最后又绕回李康榕的天网；她是不是也能用“织”阵的方式，织出类似道场的存在？br/>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把这会儿神思尚处倦怠、迟滞之中的沐寒惊得一个激灵。br/>
她在想什么呢。br/>
好高骛远也没有这样的——br/>
不是沐寒看低自己，而是已经学到了李康榕天网的一点真意的她，明白，真要用道意、灵气，仿照李康榕的做法，织出一个类似于道君道场的场域，需要的神识力量有多恐怖。br/>
金丹修士是撑不起的。br/>
丁燃当时用剑气成阵，倒是不需要这么强的神识；但那种足以承担“灵纹”之能的剑气，哪怕其作为阵法的一部分停留的时间只有几息，其强度也不是金丹修士能达到的。br/>
同时，丁燃的剑气之中有剑意道意在，且她必是预先测算好了成阵的状态，测算得和执行得一丝不差，才能让比道意具象“短命”很多也“单薄”很多的成功在消散前成阵，并多支撑片刻。br/>
丁燃是分神修士，阵法宗师，大约是用分神的元神进行的宗师级阵法灵纹测算，可能比较吃力，但还能支撑；而沐寒阵法也不过就是十一阶十阶之间徘徊，所以在测算这方面，她面对的难度并不大，神识应也是能支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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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级的剑气或者普通灵气，支撑成十二阶以下的阵也是可以。br/>
但存在的时间必然极短极短，很可能根本当不上实际的用途。br/>
若是真在战斗中有需要，那还当真不如直接全力出手，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原知问不就是这么输的么。br/>
要不是原知问拿沐寒试招，沐寒很大可能是走不到最后的；按着当时的能力，她极有可能真被原知问给打下台。br/>
所以这些不到境界就仅仅占个华而不实的东西，提前研究好处不大。br/>
沐寒此时神智还有有一点点的恍惚的，她尽可能有条理地和伯赏说了说她的猜测；这些大体能和伯赏想的合上。br/>
说完，她又问：br/>
“我要不，打道回府罢了。”br/>
一边问一边拿了补养元神恢复精气元气的丹药往嘴里塞。br/>
一塞塞一把。br/>
在没有冲突、没有敌人的街区上，看着也是怪割裂的。br/>
沐寒想得倒是明白；她现在的确并无大碍，但稍后，等听过秋声散人的道场，她又会是怎样个反应，就说不准了。br/>
比起许多修士辗转反复都寻不到一次感悟，沐寒的感悟来得总是容易又突然。br/>
如果在她还没大致整理好之前所得的当口，她又感悟到了其他的什么，这些思绪聚集到一起，未必就是好事——未必就是她一个人能处理得了的场面。br/>
频繁地感悟、有所得，但又没有充足的时间体悟透彻将东西抓在手里，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冒进，何尝不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冒险。br/>
沐寒还是拎得清的。br/>
说这话的时候，在药力的作用下，沐寒感觉到自己的良好状态已经回来了一部分，便抬起了腿，不欲在原地继续“愣”站着了。br/>
但这脚往前一伸，沐寒一时间又忽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该往哪头走。br/>
“我该先跟师姐说一声我回去了。”她想。br/>
即便两个师姐现在可能都还没看到她发出的消息。br/>
伯赏正要笑着说，你如实说她们两个也不会多想，你回了天光峰，她们知道了自然会放心，笑容便在他面上凝固住了。br/>
又一个元婴修士盯上了沐寒。br/>
暂时得说个“似乎”，但伯赏心中有股笃定，这元婴的注视怕不是一小会儿后便会移走的。br/>
那元婴是刚从轻烟湖人群中撤出来的；他正好在沐寒立在原地恢复神识的时候，看见了沐寒，并持续注视着没挪开视线。br/>
这会儿他的神识已经探出来往沐寒身上贴了。br/>
这是想干什么。br/>
伯赏皱了下眉，不明所以，但他确定这人是个生面孔；他打量了这元婴一番，跟着，在沐寒刚转身开始往外城去的时候，忽然出手。br/>
那元婴只觉脑中一阵剧痛，霎那间他简直要以为自己的识海被人彻底打破了。br/>
伯赏是不想做这些小动作的，但此时他忧心于沐寒的状态，便也不像之前那样，“纵容”着人一路追踪沐寒了。br/>
“诶？”沐寒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二师姐给我回音了。br/>
“她让我去皇城里——容成家给了她一座十二阶的洞府。还是立在分神修士修行地里的。”br/>
楚白萍此时正也在那里。br/>
伯赏听见这邀请便心有不虞；正如前文所说，瑶都的皇城、皇陵，此时，“道”是有些凌乱的。br/>
正能给现在这个状态的沐寒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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