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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说不上是缺心眼还是什么。”楚白萍觉得, 也可能是小孩子心思少、杂念少,脑筋直。br/>
丁燃那身气度非常吓人,但当时的楚白萍想着这人是管仙宗法度, 定然最是规矩公平不过。br/>
想着自己是这人从邪修手里追回来的。br/>
因而看着丁燃那张脸, 楚白萍第一眼有点害怕,第二眼就完全感觉不到什么了。br/>
“我总过去, ”也没有很“总”,但对于丁燃这个人来说,楚白萍的到访绝对是非常频繁的了, “然后我和师叔就这么熟悉起来了。br/>
“峰上和咱们同辈的人若是跟师叔熟, 基本都是被我带的。”br/>
熟悉的一个原因,就是丁燃虽然年纪比李康榕小了太多, 但本人是个完全不逊色于李康榕——后边还超过了的大师,而楚白萍则和师父李康榕一样,不论阵法天赋是不是自己所有天赋中最突出的, 都对阵法最感兴趣。br/>
同时,李康榕对待阵法的态度,又过于严谨、谨慎、小心。br/>
楚白萍过于活跃、不靠谱的那部分想法,倒是和丁燃那边更加合拍一些——当然,到了丁燃那里,楚白萍的那些个不靠谱的想法也没有被评为靠谱。br/>
但总归楚白萍在这方面还是和丁燃更加合拍一些。br/>
楚白萍“不怕”丁燃,容成妍在门派中枢呆过一段时间门,对丁燃有些了解,心中的避讳多一点, 但她比楚白萍年长,很容易便被楚白萍带着和丁燃这个师叔不怎么生疏了。br/>
连带着,后边再入门的戴文隽等人, 差不离就是打小就跟师叔熟悉了。br/>
沐寒一打量这情况,想,要不是有楚白萍在中间门,或许丁燃和天光峰二代之间门的关系就真的接近陌生人了。br/>
——丁燃是彻底离开天光峰,名字都被从师父的履历中消去了,“和天光峰再没有任何关系”看着好像不正常,但从事实来讲这似乎才该是正常情况。br/>
“师叔道号和师父也蛮像的。”容成妍这时又说,“不过没什么人叫——这种道号也挺常见的。”br/>
丁燃的道号是怀真。br/>
沐寒记得丁燃的字怎么念,实际的字儿大概是怀光?道号和字有一个字是重的,听着好像有点敷衍,但又确实和李康榕的有些像。br/>
道号、字这种东西未必就需要排辈来,但很多同门修士的道号、字都是同一个长辈取的,人数一多,难免会让人看出些“规律”来。br/>
——而弟子特别多的高阶修士,有的实在为晚辈的道号感到困扰,就会弄出一个代表排辈的字来,这样他就只需要安一个字了至于修士的字,干脆就省了,你要不自己弄个自己喜欢的,要不干脆空着不取。br/>
不取也没什么的,上界没这种讲究的修士特别多;有讲究的,大多都是修文道雅术或者卜道的。br/>
丁燃李康榕显然不属于这样的情况,但道号也确实是像的。br/>
“但师叔和师父嗯,她当初是如何离开天光峰的?br/>
“眼下这情况我看着实在有些奇特。”br/>
沐寒想起自己一开始的来意,此时再度提出疑问。br/>
楚白萍说了很多,但那些总结一下,代表的是她们可以把丁燃当师叔;丁燃对待她们确实是存在超出常人的善意的。br/>
但并没有说,构成眼前这个奇怪局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br/>
宗门集会上总是隔三岔五地提丁燃杀人的事情,但沐寒在发现各个说法编织出来的多种可能之间门均存在矛盾之后,觉得,这种事,最好还是听听自己师门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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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可有打听过相关的消息?”楚白萍顿了一下,先反问道。br/>
沐寒自己都觉得有些问题问出来有些为难;她因而也更理解明摆着和丁燃十分亲近的楚白萍,便也不想为难师姐:br/>
“我在宗门集会上找过,最近的,还有千来年之前的,都看见过。”br/>
她没说看到了什么,但特意点出的时间门已经够把她看到什么给讲明白了。br/>
修士用神识从记录讯息的东西里查看信息可不需要消耗太多时间门——难的是寻找。br/>
而仙宗的宗门集会,本身又是方便大家找东西的。br/>
楚白萍听了之后,垂下眼,点点头:br/>
“那你找到的东西还真的不少了。”br/>
她似乎在思忖着要怎么说,而容成妍此时道:br/>
“那上头,后面有不少消息是小人得志后的诋毁,或者为讨好某些大人物而有的煽风点火。br/>
“但消息基本都是真的。br/>
“师叔确实杀过同门。”br/>
楚白萍这时说:br/>
“杀的是个和她很熟悉、经常给天光峰干活的外门筑基修士这事也是真的——那个筑基修士疑似追求过师叔,这一点多半也是真的。br/>
“而师叔到底为什么动手,连师父都讲不清。br/>
“倒不是就不告诉你一个我们这些小辈,知道的未必就有那些在宗门集会上信口开河的人多。”br/>
“师叔也的确是因为这件事离开的天光峰。”容成妍道,“这件事,这些年大家其实都有些好奇的,各自断断续续地找师父,还有其他的长老比如尹前辈两个苏师姐什么的确认过。”br/>
这些老人似乎并不会主动提到丁燃,这些小辈也觉得事情尴尬,打探消息都遮遮掩掩。br/>
不过有些试探,还是得到了回应——这或许不代表试探的成功,只代表,关于丁燃,这些老辈的人确实有那么一些话可说、能说、想说。br/>
他们身上存在一种倾诉的欲-望——或许也是一种想不通、实在无从倾诉的郁闷。br/>
于是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确实至今成谜,这些人能说的也实在不多。br/>
“当时是师祖不在,师父坐镇天光峰;但师父也不可能天天都在华光照蹲着、用神识笼着天光峰。”br/>
巡查的元婴长老就更不会这么干了。br/>
“师爹那时候在造物殿植堂闭关;师爹当时就是合体修士,名声也不错,仙宗对他很是友善,他又和仙宗好几个长老关系亲厚。”br/>
平匀生交游是比较“窄”的。br/>
但和李康榕在一起之后,和仙宗的往来便密切了。br/>
发展到丁燃出事的时候,平匀生已经是能和当时的植堂堂主一起进仙宗秘境里“闭关植道”,琢磨灵植培育变异之类的事情的了。br/>
“——对于远鹊峰,你可知道些什么?”楚白萍停住,又问。br/>
沐寒道:“查的时候有看见过这个峰头出现。”br/>
她犹豫了一下:br/>
“我还看到一个姓沐的,看着很像是女修士的名字。”br/>
“沐嫣曦?”容成妍问道。br/>
沐寒点点头:“她和远鹊峰是不是有关系?br/>
“——有人说丁堂主还打伤过一个好友,可是这个?”br/>
两个师姐对视一眼,容成妍合掌叹道:br/>
“师妹啊,你都查到这些或者猜出这些了,那么我们知道的也就和你差不多了。”br/>
叹晚,容成妍续着楚白萍、也续着自己的话,说:br/>
“当时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了。br/>
“师叔在天光峰主峰范围之内但又不是主峰山体的地方,杀了外门筑基修士章雪廷,打伤了沐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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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沐修士、和章修士的关系,大概就是宗门集会里说的那样以及你猜的那样。”br/>
容成妍又断开话题补充了一句:“当然,原因是什么,谁都说不准了。br/>
“不论是沐修士还是师叔,对那天的事情都是模糊其词的;沐修士不作证师叔杀人,但也不作证师叔没杀人。两个人据传都是一路沉默着到最后的。br/>
“——而师父还有峰上的巡查长老,也没有人亲眼看见,呃,是看齐了事情的发展经过。”br/>
丁燃是因为什么动的手不好说,更具体的楚白萍和容成妍也打听不到了——是那些长老并不想说,还是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二人也无从判定。br/>
而这事也不能问到丁燃面前去。br/>
反正这事最后就是按着丁燃杀害同门的事情解决的。br/>
“那位沐修士是远鹊峰峰主的女儿。”远鹊峰离天光峰颇远,楚白萍和容成妍都觉得,不管丁燃和沐嫣曦是怎么认识的,但二人关系应该不会像集会上那只言片语说的一般,是“好友”。br/>
——地方差得太远了,两个一方面都是低阶修士,另一方面,又都是峰主最嫡系的后辈。br/>
“当时一是有章雪廷这桩命案,二是沐修士受伤——伤得很重。而沐修士是远鹊峰沐峰主的独女。”br/>
容成妍在这时补充道:br/>
“沐峰主比师祖年长一些。沐修士和师叔大致同龄。”br/>
这就明白了。br/>
这得是六千多岁甚至七千岁才有的一棵独苗。br/>
修士到了合体境界,便很难再有子女一辈的后代了;若是之前有留下儿女,那倒是还能有些孙辈以及更小辈的后人。br/>
——商引暄不算例外;她现在在世的孩子,除了七、九两个其余都是用灵物孕育出来的了,而行七的商自明和已经过世的第八个孩子,是她在分神时期最后的几年生下来的,所以也就只有行九的商霖是她在合体境界上自然孕育生下来的。br/>
以及,商霖的出生,到底是不是自然孕育,也是存疑的。br/>
商峰主能这么做是她有奇遇,沐峰主显然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的。br/>
不管沐嫣曦是意外之喜,还是用尽手段辛苦求来的,在沐峰主那里她有多重要都毋庸置疑。br/>
“咱们这边师祖不在,师父又是个年轻的分神修士似乎也不是保不住丁师叔。”有些不太符合规矩的事情,私下里倒是可以摆在台面上来说的。br/>
“我听着尹前辈的意思沐峰主不依不饶,但当时谁都不知道师祖会出事,师父虽然实力还不太够但腰杆是硬的,要和沐峰主硬杠上来着。br/>
“但师叔自己离开了天光峰。”br/>
容成妍道:br/>
“这里边肯定有事是旁人不肯告诉我们的;我们知道的便只有这些了。br/>
“师叔杀了外门弟子且毁尸灭迹,还伤了内门峰主的独女。同时她的师父还不在宗门之内。”br/>
师姐说到这里,沐寒心里之前便浮起来的那点奇怪顿时鲜明起来:br/>
她怎么觉得,丁燃这事另外的一点奇怪之处,是相比于传言中的罪名,她受到的惩罚太轻了?br/>
“之后在沐峰主的执意要求下,在她的师父回来之前,她直接从内门峰头离开去外门了。br/>
“且身份直接就是最低一层的外门记名弟子。”br/>
不是没有更低的,但更低的就不算是仙宗本部的人了。br/>
饶是如此br/>
看着沐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容成妍道:br/>
“师妹可是觉得这处理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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