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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沐寒现在不很依赖灵田——确切来说只是用灵田囤积一部分灵植材料以备不时之需。
比如被困某处什么的。
将芽放入灵田之中, 且先任它吸取灵田中的灵气慢慢长着便是了。
楚白萍等人和沐寒讲的天光峰与丁燃之间的渊源,不好说是令沐寒心中更加靠近丁燃了还是令沐寒在丁燃面前更加无所适从了。
但至少,在一定时间后,沐寒用自己手里那块特殊的令牌, 去联系了丁燃这个执法堂堂主。
询问那天被丁燃打杀在万法殿里的修士, 如今可有再被查出些什么来。
丁燃给此事的回答是否定的。
如今是夏末,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大半年都没出个结果的事情在没法找到新的在仙宗内或者游离在外的相关人员的情况下,基本只能说, 这确定是个悬案了。
不过沐寒主动联系丁燃的动作, 似乎促使丁燃想起了什么——把什么事儿想到了沐寒身上, 不过片刻便又回了一句,问沐寒最近可有安排。
有什么安排。
沐寒“闲得很”。
她最近确实有事情忙, 不过所忙之事,却是一边炼制高阶丹药以备开销, 一边巩固自身修为。
偶尔还去幻境阵法那边和长老虚影交手一一, 以此作为悟道的一条路子。
沐寒直觉丁燃那边或许有什么事儿要找人办, 又觉自己先正忙着的这些不值一提——尤其是在她元婴级各色丹药已经总共囤下了三千多枚, 自用或者售卖补充开支都用的情况下——心里便有股跃跃欲试生出来了。
她只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如果真是什么“好事儿”, 有丁燃和天光峰的关系在,这算不算执法堂堂主以权谋私。
跟着便带着期待回了那边一句,没有安排,堂主可有事要吩咐?
便是不是什么好事儿,跑去见识一番也十分不错沐寒想着,执法堂那边事务繁多,总比一派平和安静的天光峰要多飞一些幺蛾子的。
前些天楚白萍使出来的“迂回”手段,也让她对仙宗各处运行的各种规则, 以及表面平静的各个衙门之间隐藏的各种轶事生出了不浅的兴趣来。
况且,想也知道,执法堂那边应该汇聚了仙宗之中绝大多数异常之事,以及绝大多数的“隐秘消息”。
便是事务难办烦人,偶尔过去一趟,看到的新鲜也足够偿付她的辛苦了。
而丁燃果真不负沐寒期待:
“这里有桩事情,不能只叫门派中枢各部的弟子过去。
“要离开仙宗一趟,你去问问你师父。”
丁燃说话的口气,似乎,可以被理解为,认定沐寒已经知道自己和李康榕之间的关系了。
“莫高歌那边一年之内不会再有大动作了,这边是要人随队去仙宗在外头矿上的分部一趟,下月月初出发,来去一共八个月到九个月。”
也就是说,沐寒回来也赶得上莫高歌那边的开拓。
这和孙甫清之前去做的,好像是同一件事儿?
孙甫清在两个月前也回来了,倒也很好地充当了一回师兄的角色,讲了讲出行的见闻;不过他在生人面前算是腼腆的,私心杂念也少,反应也稍稍有几许迟钝——这和沐寒很像。
两人都容易因为人际交往上的懒怠,而忽略一些正在发生的问题。
不过可能是运气比较好,从一人目前的生存状态来看,真正对两人本身有巨大影响的信息是并没有因此被两人漏过去的。
孙甫清带回来的一些信息,免不了因此而出现一些模糊;这是他这个亲历者本人都一头雾水的东西。
就比如师兄弟三个莫名其妙闹翻了,矿上某天晚上出现“贼影”但事后又不了了之,一个去查账清点物资的修士失踪过一段时间什么的。
饶是如此,孙甫清的讲述,对于闵文萃和沐寒这两个没去矿上参与公务过的人来说,也足够开眼了。
若是去矿脉需要非执法堂弟子跟队
这确实是个常见的情况,这么一队人,一般门派中枢里宗务殿和造物殿的修士比较多,除此之外会搭几个出门涨见识的——比如之前的孙甫清——以及再额外增加几个非门派中枢的弟子或者年轻长老。
一方面算是培养年轻人,让多一些的年轻人去接触宗门事务,不仅仅帮着年轻人成长,仙宗也不定就能从哪个身上看出些当家领事的潜力来,以后不愁无人可用。
一方面便算是一种“警告”,在队伍里插一些“外人”,让宗务殿造物殿的这些个“老人”,别联合矿上修士干些不该干的。
矿上的产出都有数,确有修士会从中捞取一些好处;别过分仙宗便也不管,毕竟每年或者每轮里每个修士的开采量或者巡守之类的工作量都在那里放着呢。
只要守好那定额的量,他们沾油水也不会夸张到哪里去。
但仙宗要防着一些修士在矿上干放外人进矿开采,或者过度谎报矿脉哪里出了妖兽塌方灵脉支系断裂之类的大问题。
之前下界剑派归望关那边的何玉前,是先克扣修士资源,凭空逼出极大伤亡,然后再吃空饷。
同时他自己也不是将伤亡全数瞒报了;只是他大多时候报修饰过的伤员人数,报伤药灵珠需求,不报死亡,再将仙宗发下来给伤员的那笔资源也吃下去。
这做法算是非常笨拙非常经不起探查的了。
也是当时何家刚刚发迹,眼皮子浅,连个金丹修士都没有——当然,剑派的一些金丹,在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两个的,确实不如一堆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筑基实权长老管用——觉得自家已经是庞然大物,飘飘然而忘乎所以了。
若是换到仙宗的矿脉之类的分部,这些人报些塌方导致矿道暂时封闭,耽搁了一两个月的开采,报人员受伤要耽搁开采还需要资源,报某支脉枯竭了不好开采要重新勘定开掘出一条新的矿道来替代。
这些可就是非常好做,也能从中套取相当多的利益的手脚了。
仙宗将前往核算资源查看情况的人员定得比较杂,便就是出于不让常年处于宗务殿造物殿人脉关系中的人,去常年单独和矿上的人打交道的心思。
他们这些陪从出行的人,是涨见识去的,也是“碍眼”去的。
那两方若真在筹谋什么,可是不敢贸然出手收买这些临时被调集过来的人——而但凡这些人出了意外未能如期回归,仙宗也肯定不会将“意外”放过去不细侦察。
所以这里会不会出现有黑心人玩心眼把同行者命都给玩进去的事儿,是可以搁置不考虑的。
照常理说,走这么一趟应当不涉及沐寒本人的安全问题,也几乎不会涉及沐寒如今的境界问题。
不过这种队伍,往往都是没有分神修士的——不考虑大千海那边的复杂情况,蓬煌境内,能让分神修士动身去巡查或者押送物资的仙宗分部,十个指头完全数得过来。
队伍一旦开拔,路上便有可能遇到意外,便有可能需要沐寒出手。
而沐寒在金丹后期武比上击败了奚岸洺商怡两大夺魁热门成功摘得头名的消息,虽说人人都知道,但……
那些弟子再没见识,也不至于把已经发挥出元婴实力的元婴修士,给当成“这就是我们仙宗金丹武比的魁首!”给略过去。
每回出发的路线都是定好的,再安全不过,不过发生意外的可能再小,丁燃也须将后果考虑进去。
再者,便是沐寒去年才“疑似”惹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关注,半年前又被不少人暗自揣测出已经结婴的事实,难说还会不会有人打她主意。
或者在知道她离宗后,临时冒出些什么想法。
令沐寒回去找李康榕,大概也是让她找自己师父拿一拿主意;如果李康榕觉得不妥,那此事便作罢了。
至于沐寒之前自行表露过相关意愿的问题……
这丁燃就没多考虑了。
年轻人想法变得快,如果沐寒真的顾忌自己修为更广地暴露出去,那她自然会在李康榕那边再度表现出相关态度。
那么此事便也自然告吹。
听闻此事,李康榕那边并不觉有不妥。
只是问:“是你主动找你师叔去了?还是你师叔打听的你?”
沐寒道:“我上回不在万法殿碰见了个奇怪的人么?我早间又去和师叔打听这人了。
“之后师叔便问我,有没有空闲。”
李康榕被提醒着想起了万法殿的事儿。
脸色当时便有些不快了。
想法也变了,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把刚刚那个放行的态度收回来。
有些时候,李康榕也是个信“命”的人。
她不信别的,但偶尔会信某些人生来注定“带着点什么”。
就比如,对她这个小弟子,李康榕就比较信,这孩子生来就较旁人更易沾染意外一些。
大了就比如万生那事儿。
小了就比如去看个坏掉传送阵,能撞上门内不上不下又眼高于顶的阵法派系直系晚辈。
不知福一点的,就比如几次突破——经常被意外的修行突破进程打乱原有的计划。
李康榕认可,修士的道途,总是由大大小小的意外组成的;这些意外也往往可以看作是来自天道的考验,是求道过程中的历练。
但她家小弟子这意外,来得未免频繁而惊悚。
她在很久之前,就从丁燃那里得知,仙宗封宗那天,也是小弟子结丹的那天,丁燃在小弟子附近感受到过一种威胁危险。
一瞬即过的那种。
她找不到来源,但当时的她,隐隐感觉,那个造成了仙宗大乱的罪魁祸首,可能在那个位置出现过。
搜过吗?
当然搜过。
就在沐寒渡劫的那一小段时间里,心神不定的丁燃已经把那思悟阁周边的一圈翻了个底朝天。
但什么都没能发现。
倘若,危机的源头当时真的存在
可能是被沐寒渡劫的动静吸引了,也可能……就是在那边躲避,完全没想到会忽然有个人在那里渡劫,倒有了引人注意过来的风险。
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沐寒当初选的思悟阁闭关室,就是专给修士做突破用的那一种。
周边“荒凉”得很。
那人在仙宗连连偷袭长老弟子得手,论理对仙宗不少地方不少人都是相当熟悉的。
往那附近躲避,并不奇怪。
丁燃找不到那个人,也找不到切实的证据;但她当时将沐寒送回了执法堂,并在不久之后,对李康榕提到了这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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