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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宝珠最平常的用途便是勘测某环境的灵力情况, 且一般使用时的目的都是如张若愚这次一般，是勘察土系灵脉的存在。
库房中固然有层层禁制将大量土系材料妥善封存，阻其灵气流失, 也阻其气息外放，是能隔绝这种查探方面的感应的。
但保管元婴级物资的库房, 禁制, 说高, 也就那样。
在普通元婴修士的感知中，宝物的气息确实被封得一丝不露, 但这种情况和修士去所谓“穷山恶水”探寻地脉的时候, 可以说完全一样。
甚至那等被公认为荒芜地的地方生出的灵脉，气息在隐蔽收敛上较这些仓库更甚。
这珠子本就并非人力一力制造——它的产生, 中间或有人为促进引导的因素，但绝不是人力锻炼生成——到了仙宗的库房里都没反应，那也没必要再费事试图修整了。
“除了费了我的力气, 还废了器堂一些灵珠材料。早知我就不麻烦那位周长老了。”张若愚将小球抛了一下, 再接在手里。
其实器堂那周长老最后对她说出这么句话来的时候，张若愚便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了——周长老大概是没干过类似的事情，这东西不是炼器造物，他也不敢全凭自己的经验推断，所以没敢咬得太死。
听话听音, 张若愚算是心中早有准备，不过是因着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确定的可能, 于是没什么急事要办的张若愚就真的跑了这一趟。
“大千海的蓬煌海岸附近, 魔族修士也多么？”沐寒看着那看上去光华流转剔透明亮的亮蓝色废宝，想着它报废的因由，问道。
“很少见的, 不说了么，是‘追贼出来’的。”跟着张若愚又肯定了沐寒一开始的说法，“不过上界盗道确实比下界常见了许多猖狂了不少——
“到底是下界不能比的开阔丰饶的环境，人口也远远多出来，所以许多在下界看来偏门冷门甚至离奇古怪浑然不是人所能想象的道，都有人在悟在修在走。”
张若愚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关于异族修士的情况：
“其实以海岸为线，往海上去三万里，这一块地方便已经几乎看不见魔族修士的影子了。
“和人交易的那些魔修，大多都是在大千海深处的海岛上等着别族修士过去，少数自己出来的也近乎无人上岸来。都知道自己身上的玄气对‘适宜外族生存的环境’本身的影响不好。
“除却少部分魔族主动的外交往来之外，只有极少数的非要跑到人族或者妖族的陆上领地游历游玩的，才会越过海岸线。
“不过妖族修士就很多了。大千海上有很多灵智不够但阶位甚至堪比妖王的海兽。
“再加上有各种遗迹秘境天然风水，在大千海那边常驻的妖修非常之多。”
并不仅仅是人修会觊觎高阶妖兽高阶妖修身上的“材料”，妖修彼此之间，免不了也会有相关的想头。
但妖兽修成灵智清明的妖修，忽略其本性不谈，妖修作为和人修概念等同的一个庞大群体，免不得也要在世事变迁中渐渐向有序安定的方向发展。
同时，妖修有了足够的灵智足够的自我控制能力，各自发展出较大的势力或者妖修家族妖修族群来也是必然结果。
若是谋求对方身上的材料
不论对方是同族还是外族，这等性命相关的事情，都变得比野兽之间的相互狩猎麻烦了许多；有了灵智的妖修，自然也是有那清晰有条理的仇恨观念寻仇意识的。
而大千海所有的高阶海兽，在此时便成了吸引众多高阶修士前往的诱饵。
海上的海兽蒙昧，可也是晓得寻仇的；不过对于这种完全不能结交的海兽的寻仇，无论是人族修士，还是妖族修士，都是放开手脚反击，甚至还巴不得对方来个寻仇，让自己有可能将对方一个族群一网打尽满载而归。
天道不会在此时来给修士记上一笔有伤天和，而灵智不齐全的海兽，顶多也就是给仇人带来一整个族群的敌手，却不会跑去某处对某人某妖的暴虐行径大肆传扬，抨击其人行事并非正道。
“大千海本也临着妖族独占的一个境呢。”沐寒道。
“是。所以在那边的妖修就更多了，毕竟往来方便——然后我不是说海岸附近一般找不到魔族么，但那一片范围妖族着实不少。
“我出去这一趟可买了不少不该买的东西。”
张若愚的不该买，显然不是指浪费灵珠的那种不该。
而是类似于平匀生不知从哪里买来了一块藏梦鲸宝珠肉的不该。
显而易见，不方便猎杀妖修的人族修士张若愚，通过那些跑到内陆来的妖修，弄到了一些妖兽妖修身上的材料。
张若愚又传音问起沐寒：
“近来在宗内可有什么麻烦的？结婴以后可碰见了什么不大好的意外状况？我看宗内无人议论你，集会上似乎也没什么相关的消息，想来你结婴的消息还捂得蛮严实的？”
沐寒闻言便在心中苦笑起来；她暗道一声这是张师姐你回来得巧，你晚走一两个月，或者早回来三四个月，看见的必然不是现在这副须沐寒如同不存在一般的平静模样。
“你向来多才多艺，”张若愚揶揄了一句，“我倒是见到有一些人在谈论你炼制的什么定心丹玄金丹还是金玄丹什么的。”
哪可能叫金玄。
那是元白鹤她爷爷的道号。
不认识的情况下撞了也就撞了，既然她和元白鹤认识，那么此类情况当然是要规避的——不过她也是取完名字送过了朱瑾亿之后，才后知后觉这名字着实和朋友长辈道号太过相似的。
“你能炼制出那些十一阶十二阶的丹药，说明突破后你的灵力大体还是听话的；你是用炭火地火之类的辅助炼丹，还是自己掐诀引火炼丹？”
张若愚倒暂时没想到婴火炼丹那边去。
毕竟用婴火和用自己施法放出操纵的灵火完全不是一回事；一个精通用丹火炼制金丹级丹药的丹师，突破元婴后，未必就能在几年之内做到用婴火炼制元婴级的丹药。
更何况，修士新近突破，总是要闭关稳固一段时间的。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沐寒现在只是刚开始琢磨这事，兼且在并非炼丹的情况下用婴火烧过一些材料摸手感。
“你向来知道轻重，这我明白，不过我免不得还是要多嘴和你讲几句没用的。
“你先前结婴匆忙，你自己又觉结婴过程之间颇多意外，结婴契机许正是由这些并非常态的异常状况促成，再加上你过于年轻
“你暂且还是将心思多多放在元婴境界上比较好——稳固元婴，稳固境界，潜心悟道。悟什么倒是不必太小心，也无需为难，毕竟你早早便是造物大师，真认真说起来，你其实很早以前便已经触摸到了元婴境界上的东西并将之用出来了。”
张若愚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倒是难得地说起了车轱辘话。
说完又道：
“说不定过些时候再见我还得反过来叫你师姐或者师叔了，说不得我说的这些对你没甚用处。但你还是要细思量，谨慎稳重。”
到底还是怕沐寒为着造物术那边分心。
毕竟
仙宗这不还有个同是从下界上来的云海么。
那不就是现成的例子，为了造物术，耽搁了境界修行。
云海的“耽搁”放在别人那里根本不值一提，毕竟大多数人不耗费时间去钻研造物术，也很难在修行上取得和云海同步的进度。
但放在云海本人身上，这耽误便大了；张若愚完全不介意做一个假设，那便是云海之前若是没有过度沉溺造物之术，现下他可能已经和剑派的晚照一样，是一个分神修士。
沐寒却只对张若愚关于称呼的说法哭笑不得：
“师姐折煞我了。”
境界突破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虽说她这一路脚下生风，顺顺当当又平稳扎实，但分神这个境界，可是过于遥远了。
自结婴之后，沐寒便感觉到，自己修行的进度，十分明显地“放慢”下来了。
这是修行境界已经大致追上了她在悟道上所取得的成就。
张若愚摆摆手：
“我就是这么说说，现在还没到那时候呢。
“你若是觉着我说得有用，那就先听听我的。”
沐寒闻言便将自己当前修炼婴火的打算说出来了。
婴火炼丹，毕竟与寻常情况下的造物术炼丹不太相同；琢磨婴火炼丹，恰是在锤炼元婴的能力，变相也是在完善元婴本身——在修士能力足够的情况下。
婴火本也是以元婴本身之力化出来的。
张若愚点点头，觉着这样也不错，倒是两边都不耽误；不过这个安排或许也确证了沐寒正经有那个“耽误正事”的趋势偏向？
她眼珠忽地一转：“静师姐最近如何？”
沐寒答：“没闭关，师姐若是找她，应当随时都在。”
张若愚点点头，又说：
“你也别想着自己突破太快，会不会惹人注意遭人盘算什么的；修行中有许多的不确定，你现在进展快，后续却未必还有这么好的势头，不如先抓住现在。
“况且你再快能快到哪里去？前人必然有更快的或者和你相差不多的。
“我来上界不过二十年，便已听说过并非以讹传讹的一些例子。
“前人中有不少接连顿悟，几十年顶别人上千年的；若没有这些人，你却猜道君之间的差距是怎么来的？”
她刚刚问静无波，沐寒还等下文呢；结果她又跳回来说下文。
沐寒点头，此事确实便是这般道理；她束手束脚，比起担心自己作为“天才”可能遇到的危险，心中更多的其实是心虚。
她身上带着的神秀塔可经不起人探问。
不说神秀塔中的灵田土壤，她至今未能找到任何功用与之相似相近的特殊土壤，很可能是超出众人想象以及常识的。
光是神秀塔这件造化宝器，便足以引来大量放肆的恶意目光。
须知，不是什么道君级的宝物，都能叫造化宝器的。
而与此同时，神秀塔这件宝器本身，在诸多造化宝器之中也是登顶的存在——忽略里边存放的种种异宝诸如阵法室火苗灵田矿田之类的不谈，这本身就是一件大型洞府法器。
且是在虚空中悬停了四万年器纹依旧完好的大型洞府法器，
这件宝物一出，这世上会有几个道君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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