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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务殿造物殿执法堂之间谁都不服谁, 这情况也不算罕见。
毕竟这是发生在年轻弟子之间的——等到了元婴长老的层面上,很多如今看着微不足道的差距,便彻底拉开了, 且长老不同于弟子,不能再“任性”了,要顾全大局。
沐寒就看着白修士先一句话挑动执法堂地字部人字部的两边争权,但被那粗嗓门师姐非常快但又显不出针锋相对的一句“九人”当场回答。
之后那粗嗓门师姐一副完全意识不到现在这场面有何玄机的模样, 带着之前说话的那个师妹往后走, 倒是把场地完全让出来了。
而人字部那个胡姓男修士倒是和宗务殿白师姐你来我往地说了好几句;沐寒没心思细听, 不过最后从转身离开的白师姐面上不动声色那男修士一脸的阴晴不定的两种面部表情来看, 大约是宗务殿占了上风。
造物殿带队的是个师兄, 沐寒听见他姓于;这于师兄之前也和那白师姐说着兜圈子的话, 绕来绕去大半天, 此时对这场景没有更多表态。
沐寒见此便大概明白了, 这一轮是宗务殿白修士成功拔得头筹,取得了暂时的优胜。
当前只剩地脉堂的那两个修士没有来了;地脉堂的人无疑极其重要,但因着他们人少, 平时也当真很少参与到宗门的各个管理事务中来,因而无论是他们的想法, 还是他们的能力,都很难对当前这个白修士占优的局面产生影响了。
沐寒想着,这倒也好;至少队伍中暂时出现了一个能压过其他人的声音,短时间内,在各种琐事上, 应当不会有什么发生意外的余地了。
接着零零散散地又来了四五个人,这些人里有被抽签抽出来的给造物殿或者宗务殿作监督的内门修士,也有如沐寒这般被长老直接点名选中的。
那白姓女修似模似样地在人到来的时候, 用和缓的语气挨个询问其姓名,这个举动无疑在新来的几个修士处润物无声地强调了自己的主导地位。
中间造物殿曲修士似乎想在一新人过来的时候去“拦上一下”,但这个举动被于修士微微挥一挥袖子制止了。
还未出发呢,尚不到做得过于明显显得过于下乘的程度。
况且,此时再有什么动作,也不过是徒劳挣扎徒添笑话罢了。
于修士往其他同行者那里看了看,又看向沐寒之前留意过的那个方向;那边有个修士眼神一直在往这边跑,想来于修士皱了皱眉,真是不成体统,想来那个无礼的家伙,是把他们这群出身门派中枢高层核心层的弟子当成乐子来看了。
地脉堂的修士是赶在集合时间的最后两刻过来的;沐寒想着,难说这几个人是不是故意晚来的。
地脉堂来的是一高大一瘦小两个男修;这俩人出现在沐寒面前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沐寒眼前花了一下,似乎又看见了叶英芝和陈辛夷站在一起的模样
两个人里显然是那个瘦小些——其实不算真正瘦小,那人身量和沐寒差不多,肩膀稍宽一圈,怎么说也算个中等身材,只是被同伴显得格外弱小——的修士拿主意,见白修士来问,这人只和气笑笑,道:
“白道友向来周全,想来对此番出行人员的名单是了如指掌。正是我们师兄弟两个。”
白修士听了,便笑着说,那我们人是快来齐了。
沐寒瞧着她模样,觉得这真是看不出是吃了个不软不硬的回顶的模样。
她一发觉得地脉堂这两个人是故意晚来的了。
不过白修士的话也让她提起了注意;她又往那个暗处盯梢的修士方向留意了一下,那人一直都在。
这人恐怕真是找安倾雪来的。
她又注意了一下这边的人头;其实刚刚的那些介绍,以及她所留心听到的部分对话,已经能让她把在场的所有人人和名对应好。
此时她能够确定,未到场的,就只安倾雪一人而已。
沐寒想了想,虽不想惹麻烦惹注意,但还是站在原地说了一句:
“对了,刚刚我碰见了安倾雪安道友,他已然先一步去了仙鹤楼——似是有事情要办吧。
“他有说过,若是到时间了他还没回来,那么他也一定在仙鹤楼那边等候大家。”
沐寒不知道那个人嚣张到了何种程度,是否敢连这边的人在交流什么都一并注意——
修士的五感很强,但也没那么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这中间又有许多人声,想准确地注意到这边的每一句话,几乎必然需要修士使用神识。
而低阶修士一旦动用神识,就很容易被高阶修士抓个现行——
即便有用上好的伪饰工具,高阶修士也会有一些异样的感应。
不过
她虽然不想给安倾雪带来麻烦,但是她也只是答应了帮安倾雪传个话。
多余的行为操心,显然不必要。
不过有继续留意那边的修士的沐寒发现,自己说完话后,那边的人并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就只是依旧保持着一个持续了过久的好奇状态,往这边张望——也不专一盯着谁看,就四处乱扫。
白修士听见沐寒说的话,反应很快:
“须师妹是说,安道友已经到了,并且就在仙鹤楼等着大家?”
沐寒心中稍稍不快了一瞬;她特意没有出列作一个汇报模样,结果白修士竟特意单独点她出来问上这么一句。
她之前表现得还不明显么?
她不是那个刺头,也无意插入各家的纷争,就只是安静搭个队伍出门历练一番而已。
这都非要她出来站个队伍吗?
她觉得自己或许该表现出一些不耐烦来了:
“正是白道友听到的那样。”
章益华眉梢微微动了动。
她原想更冷硬一些地称呼对方为白修士,但话到临口,她忽然想到,那边可还有暂时被白修士压住了所以没敢——暂时没有资格作妖的几个人呢。
自己在白修士这里表现得过于刺头,说不得那边的人又要动心思来掐着她做文章。
烦不胜烦。
当下她有两种选择,一是表现得极端刺头,把所有企图领头的人都吓退,到时自能占住一番清净。
一是表现得疏离一些,显出自己一直没有任何站队的意思;这些人都是人精,白修士吃过一次闭门羹后,其他人再动心思,却是未必敢来靠近了。
后者占一个未必。
这些人若是几乎都不知道沐寒是元婴修士,那么还是有可能有那等不太识趣或者自以为是自视过高的人跑过来碍眼。
只是前者
撒泼,或者说,是发难,并不真是沐寒所擅长的;甚至连猜度计划都不擅长。
她可能把握不好这个度。
于是她最终选择了保持疏离——
也就是眼前的场面让她忍不住想要高呼一声天赐良机,同行人里,状似,近乎无人知道她是元婴修士而知道的人又不会和这些人告密。
这让她有了无事发生便把身份藏一路的心思。
不然,她早就让在场的人除了她之外谁都别想能说出话了。
元婴修士的境界威压还是很好用的。
白修士笑容不变:“也是我之前未曾与安道友有过来往,并不能联系上他;可是麻烦须道友一遭了。”
又对着其他人道:
“既是如此,那我们人也算是到齐了,这便出发吧。”
之前被造物殿于修士按住的那曲姓金丹弟子,此时用很奇怪的语气来了一句:
“他不过是个长老荐过来的,不是抽签抽到的他,也不是咱们这样的本部弟子,。若是没来,还要等他不成?”
后两个没到,那是当真要追一下缘故的。
稍微晚来的,那大家就稍稍晚走;来不了的,是意外那该查就查该换人就换人,是故意不来的,如果是造物殿等衙门的弟子,那该罚就罚。
但长老选中过来的——其实就相当于是有人脉给安排了一回游历的那种弟子,准不准时到的,还真没谁在乎。
——到点了还没来,直接就扔宗门里吧,大家也不是很乐意队伍里多一个人。
那种实力极强人缘极好的除外。
白修士依旧是那副和气的模样:
“等是不该等的,只是安道友若是没来,我也不好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就走了。
“总得在离开传讯的范围之间,和上边的长老们报告一声有人未到才是。”
沐寒则继续留心那个藏头露尾的修士;她发现,这人要不然目标和安倾雪无关,是她猜错了误会了,要不然就是真的一点更多的关注力度都不敢给到这边——给到这片金丹中后期修士扎堆的地方来。
对于安倾雪不在这个被重复了遍的问题,这人一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的。
甚至在白修士摆出一副十分明显的整队的模样,开始带着众多修士准备搭乘传送阵的时候,这人整个都放松了下来——
不对。
沐寒眉毛一挑,想,安倾雪今天可是把头发给剃光了的。
熟悉他的其他人知道么?
这人能不能是一直都不确定,安倾雪没来过这边?
眼下,只觉得安倾雪其人,是因为过于磨蹭,被他们落下了而高兴——甚至感到一种无法克制表露的全身心的放松?
这放松可是都被她看出来了
——这是玉谷峰的人不想安倾雪出门吗?
沐寒嘴角抽了抽,她可不想干坏事
不过
她就是帮安倾雪传个话而已。
若有什么问题
全去问安倾雪吧。
料想这个小子是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的。
不过,在传送出山门抵达仙鹤楼的那一刹那。
沐寒看着传送阵不远处顶着个光头分外显眼的安倾雪,给丁燃发去了一条传讯。
“堂主,我们出发前集合期间,有个人在山门传送阵附近一直盯着我们看。奇奇怪怪的——
“他还有两个同样奇怪的同伙,不过那两个同伙后半程就走了,只留着他,跟盯梢一般,一直瞧着我们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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