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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事不管, 恩怨是非不沾,就只单纯作为一个最高级别的力量象征,威慑四方。
这样的人当真不少。
或许该说兰知清水何彻丁燃那样的才是少数——再或者, 该说, 这几个人本身是可以充当前代执法堂首席崔玉合那样的角色的, 只是因为时局不同或者性格影响, 这几位更爱出来管事, 平常时间总能让弟子找到,但更多的人是挂个名在那里, 平常时候, 顶多是每一轮交接的那两年能出来一趟,大比的时候有那么两天能让人看见人影,这就算完了。
很多强者都是不喜欢“浪费”时间在“无关”的事情上的,仙宗这个等级的势力是人才足够多, 放到许多在整个蓬煌境里排不上三流的势力——这种于整体上其实不能算作是小势力, 仙女湖边上的董刘武三家就是不入三流的, 但依旧有合体修士, 依旧是个较高等的地脉边上的地头蛇——里,势力中最强的那几个根本不出头, 处理事务的那位代宗主或者直接就是挂着宗主职务的人, 是势力中实力一般天赋也一般的。
甚至往往都是那些已经到了元婴分神这种较高的境界,但基本可以确定继续往下突破无望的那一种。
不给势力丢人, 但也确实没有什么出类拔萃之处。
至于势力的威势, 自然另有一个或者多个修为更高有大量事迹实绩的高阶修士来撑着。
白星云觉得,这位须长老的表现,无论是行动还是情绪,都十分符合这样一个“威慑者”的角色。
至于曾经到底是不是
是她本就适合, 还是担任过类似的角色所以在外习惯表现成这副模样,其间因果关系,她一无所知,便也不敢多说了。
沐寒可没留意自己背后都在交流什么;她无心在意这些,决意处理掉这几个人的是她——最先提出这个的人是她,那就她来动手。
至于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支持还是暗含不赞同,这些就不是她能管的了;总归话是她说的,无可挽回的事儿也是她自己动手做的,别的人若是不顺了也别想再多赖她一分。
但她心里明白事理,对于仙宗会有的态度也是十拿九稳的。
她只在动手前,又问了伯赏一句话:
“苍歌,一个人是人族,还是外形和人族无异的妖族混血,你是不是能看出来的?”
“不是一点妖族血脉传了多代,那是能认出来的。”伯赏道。
“多代也能。不过得让我感受到他的灵力气息或者血。”
沐寒听伯赏这意思,却是妖族血脉没有太稀薄的情况下,伯赏能完全不依靠灵力气息和血来辨别修士的真实身份。
得了回答,沐寒只是点点头,之后这个问题就没有下文了。
稍后出发的时候,一众人没看见之前被拎出来当证据的诸多董家修士,正想着,莫非是宗门考虑如此周全,又或者白星云想得多,出门的时候就带了能关押金丹元婴修士的特殊法器?
有人问出来,不等白凌誉回答,沐寒便先一步说:
“那些人留着也是隐患,我已将之肉身都杀了。
“元神都已妥善保留,回到宗门的时候自有这一番用以交代。”
乍听闻如此“噩耗”,不知情者一时间面面相觑。
罗曦和章益华都微微愣了一瞬,跟着便恢复正常;二人各自觉得有些意外,但也不觉得这样的意外多值得人震惊。
唯一值得人震惊的,也就是她们之前没看出不太爱吭气的沐寒,是个能下要人命的狠手的——
但其实也没多意外,之前关和那件事不就说明,这位是个能下狠手的么。
把已经被抓住的俘虏的肉身毁掉,也不过就是更狠了一点而已。
所以这两人,以及另外一些没把追踪修士当人且心大不多想的,对此接受良好。
另一些说不上是心思重还是心怀鬼胎的想的就多了。
有的被吓到了,觉得沐寒说话的语气过于平淡,就仿佛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她做常了的事儿一般。
有的就觉得,这是沐寒有意在恫吓他们。
他们又确实觉得害怕,又心中为此暗暗觉得不舒服,想着沐寒凭什么要吓唬他们。
却也不想想,他们为什么会觉得,队里唯一一个元婴修士,此时此刻是在蓄意恫吓他们。
白星云看着人先自己一步走进去,心里想着,须长老对这队里容易闹出乱子来的人,威慑应当更强了。
或许这短短的一两天回程之路,会远比之前更加轻松平静。
沐寒心里想的却远远比他们想的要简单;因着已经碰见了意外,一行人的行李之中多出了高阶修士的元神,此时她十分自然地从白星云那里接过了一定的“领头”权力,率先进了代步法器,并单独另找了一间屋子蹲着,不和其他人呆在一处。
高阶修士的元神在她身上,虽说已经就只剩下元神的元婴修士,还被关进了专门存放封困元神的特殊容器,按照常理是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的,但沐寒还是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她看了看神秀塔里的灵田,见又一枚日月华莲的种子被催出了芽儿来,并在被她控制好了“用量”和影响范围的仙灵之气下,发生了一点点和之前极为相似的异变。
垂涎的感觉再度出现,沐寒抿着嘴,藏在唇齿之间的舌头勉强没有探出去舔她自己的嘴唇;她把那颗莲子吞入腹中,便觉一股微凉又微热的奇异气流跑遍了四肢百骸。
确定那几个家伙的元神没有任何搞花样的可能,也麻烦了一番伯赏帮她在使用代步法器的时候盯一下周边是否有人蓄意靠近,沐寒便合上眼,沉入这被她直接吞食的变异日月华莲莲子提供的灵气之中去了。
回程路上,大约是觉得路上太过太平了,有的修士在搭乘传送阵之前又有了其他的心思;倒不是想耽误时间,而是想要在到达仙宗之前,看看被拘起来的元婴金丹修士元神。
有这个想法的是执法堂人字部的修士,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说执法堂应该涨涨这方面的见识——当然这是退而求其次的说法,一开始的说法,是他们这些人字部的修士擅长探查问讯,想来审一审这里头的金丹修士元神。
若是可以,能让他们看看元婴修士的元神更好,毕竟人字部领头人那里有能针对元婴修士神魂起效的造物云云。
却也不想想,之前那么元婴修士在呢,有这些真正的元婴和配备给情报据点的各种讯问造物,执法堂金丹修士带的这点东西算什么——人字部主管后勤及人事,这其中也包括了审讯方面的事务,但真正难搞的那批人,是天字部或者执法堂的长老去审的。
绝大多数人字部修士的手段,也就那样——
至少出来的这些人里,没有人字部里能力顶尖的那一部分。
他们理由冠冕堂皇,沐寒对他们的拒绝就更加合情合理了——
“虽说路上无事,但也不必冒险将地方元婴修士的元神放出。
“我们明日晚间便能抵达仙宗,彼时自然有宗中的前辈长老再审,执法堂的道友先莫着急,我等在外,完事还是求稳为上。”
虽说没了肉身的保护,一个筑基修士都可以灭杀元婴修士的元神,但——
若是元神没有足够的攻击能力,夺舍这事又该怎么说?元神本身是有一定力量的,高阶修士若是不顾自己后路,拼死烧干元神力量也要出手,那么确实能打出一个或者两三个威力接近自身原有能力的攻击道法。
且这还只是聚集灵气攻击。
元神自有元神的攻击之法,就比如沐寒之前抓到的那个用了妖族躯壳的女修,她自己大半身的修行都是跟着元神走的,肉身没了换了,元神的能力一点都不打折扣。
而之前筑基时期,沐寒自己去攻击他人识海,用的是神识的力量,这也是元神力量。
去松动封禁让其他修士接触到金丹甚至元婴修士的元神?
想都别想。
哪怕禁制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沐寒也将之视作风险;在这段旅程的最后一小段,她是半点儿风险也不想面对了。
跟着执法堂便说其历练见识的事儿,沐寒只冷笑:
“都是执法堂的修士,还担忧长老处理的时候不给你见识么?”
若不给,那自然有不给的道理;这么一想,在现今这种完全非必要的情况下,更是不该让同行的修士去接触这些元神了。
那人一时哑口无言,似乎还想争辩,沐寒便接着说道:
“还是说执法堂的诸位道友,对我和李长老等人的查探结果心存疑虑——还是对我等的手段能力有所质疑?”
那人脸色一白,恍惚间才想起,就在刚不久前,眼前的这个人把一堆金丹元婴变成了真正的“金丹”“元婴”。
沐寒发现有些人你好像就是不能给他好脸。
哪怕之前你已经警告过他了,但凡这警告的面容有一丝松懈,这等人便立刻能好了伤疤忘了疼,显出来让人觉得晦气。
那人连声不敢,沐寒将人斥责一通,撵了人出去。
其实很难想象,执法堂主是那么个性格,执法堂比较高层弟子里还会有这种头脑不清的——不管这个人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能说出这话来就代表他脑筋不清楚——沐寒把人撵出去后暗暗摇头,寻思着这帮人是怎么在执法堂留在现在的。
执法堂主不管事也就罢了,丁燃天天都在仙宗门派中枢外门的区域活动,少有找不见人的时候,这些人是怎么保留下如此随心所欲不管不顾的“习惯”的?
还是说好不容易离开宗门了,没人在上头压着了,就现原型了?
正当她想着人字部的这几个人的时候,罗曦叩门来访。
她代那个人字部修士赔了不是,之后说回去后必然会将此人言行草率没有大局观的问题上报给执法堂的长老。
沐寒便顺口问了声:“丁堂主竟然容得下这种热衷于制造意外的人在执法堂。”
罗曦道:
“执法堂的人也不是个个都靠谱的。这地方需要的人多着呢,总得掺进去几个不太得力的。且人字部这几个被派出来的,平日里在门派中枢那头”
罗曦稍稍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换个了隐晦客气些的说辞,还是换了更加不客气的说辞:
“是拿他们当狗皮膏药,恶心其他衙门一些没什么大错但难缠恼人的家伙的。一般情况下,这几个人不该被派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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