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上官营瞬间愣住,整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茫然之色。
显然,他完全没有想到,叶无双会突然抛出这个话题来。
聊聊?
聊什么?
上官营心中纳闷,眉头紧锁。
“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
叶无双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上官营的担忧,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其肩膀,笑道:“顶多也就是请你介绍一下天衍神国的情况,毕竟我们初来乍到,对此并不了解。”
“当然,你若是觉得不方便,不聊也无妨!”
“方便,方便!”
听到此话,上官营瞬间醒悟过来,连连点头,道:“只不过,我对于天衍神国的事情了解的也并不多,或者说可能有些片面。”
“比如,我顶多能跟你说说天衍神国的历史,以及如今庙堂上的状况;若是聊具体的民生,或者是一些天衍的宗门之类的,我可能就不太清楚了!”
“无妨,就聊了历史和现状也好,反正左右无事嘛。”
叶无双闻言一笑,摆了摆手。
此话一出,上官营当即点了点头,直接答应道:“好,那我便给叶兄聊一聊,我天衍神国的一些历史和现状!”
听到此话,萧三土、柳倾城、林若儿、施璎玑,乃是老陈头和当康这两个老头子,都不约而同的微微朝上官营和叶无双这边探了探头。
显然,他们对这个话题,也极为感兴趣!
看到此景,上官营只是淡淡一笑,并未介意,反而看了眼忙着打坐调息的楚元宝,旋即道:“行,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天衍神国的事情。”
反正大家都在一个车厢内,他说给叶无双听,其他人不管感不感兴趣,都会听到。
现在对这个感兴趣,反而会更好一些!
有了这个想法,再加上本来说的就是自己家的事情,上官营很快就进入状态,开始徐徐向叶无双等人,介绍起了天衍神国的事情。
天衍神国,源于中州大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天衍王国,且几经覆灭,都因并未灭种,而徐徐复苏;但那个时候,一个小小王国,在强者林立的中州境内,显然微不足道。
也正是因此,如今的天衍神国虽然并未否认那段历史,但却并未天衍王国的建国老祖当做始帝,反而是将千年之前,天衍王国的最后一任国王,也就是上官营的爷爷上官宏宇,当做了始帝。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天衍神国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岌岌可危的小王朝,且随时有着覆灭的风险,只能在夹缝中生存;而那个时候,上官宏宇临危受命,接过家族重担,并且早朝晏罢,励精图治,最终,将一个小小王国,迅速开始发扬壮大。
可惜,人命天定,拥有着宏大抱负的上官宏宇,终究没能扛过时间车轮的碾压,最后病逝,将家族大业,国家崛起的重担,交给了如今的天衍神主,也就是上官营的父亲上官文彦。
但即便如此,上官文彦继任之时,上官宏宇也已然将天衍王国,直接跨越了帝国、上国,成为了疆国,而且正在冲击神国。
那是数百年前,上官文彦年轻气盛,且聪慧过人,又极具武道天赋;故而,初掌天衍没两年,他便开始实现父亲的遗愿,继续率领天衍疆国,东征西扩,在成为一代雄主的同时,也在短短百年之间,将天衍再次登上了一个台阶,从疆国彻底跨入神国行列。
可即便如此,上官文彦依旧并未停下前进的步伐,数百年来的执政中,他不仅打下了神国如今这般偌大的疆土,且还带领天衍神国直接跻身三十六神国之首,成为中州三大神国之一。
不过也许正是因此,将太多的经历倾注在了家国大事之上,进而导致本来极具天赋的上官文彦,在数百岁月流淌过去之后,修为仅仅是堪堪开入离末之境,进而使得大限将至,身体日渐衰弱。
这一发现,自然令上官文彦心惊不已,且产生惶恐;进而开始逐步将朝堂之事,交由胞弟摄政王代理,自己则将大部分时间放到了修炼之上,企图在大限降临之前,提升修为。
可惜,饶是有无数资源的加持,上官文彦在数年间,也仅仅只是将修为从离末初期,提升到了离末中期,便遇到瓶颈,再未能寸进半步。
虽然踏入离末中期,令上官文彦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但随着最近几年修为始终不得进展,且大限危机再次降临,故而导致上官文彦心一横,竟在数月前,直接彻底放权,选择闭关,不再过问朝政,只是一心扑于修炼。
也正是因此,使得原本只是亲王的上官文彦胞弟,也就是上官营的皇叔上官昂雄,真真正正成为了天衍神国的摄政王,统领掌控了整个神国的一切。
那位国师,便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不过,一开始上官昂雄还是表现的比较勤政的;册封国师,也是请示过闭关的上官文彦的。
当然了,上官昂雄说的请示过,到底请示过没有,是真是假,暂不得知;毕竟,上官文彦说闭关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无人见到过。
但不得不说,国师刚立之时,上官昂雄也好,国师也罢,所展现出了才能,还是得到了满朝文武,以及整个皇室认可的;也正是因此,所以才并没有人去遏制两人,反而不约而同的采取配合政策。
可哪曾想,不出月余,那上官昂雄便暴露出了真实的模样,不仅天天歌舞酒色,不管朝政;而且,还滥用私权,作威作福。
莫说百姓死活了,就连皇族和百官的死活,他都毫不在意!
而就是在这种时候,天衍神国那位向来野心勃勃,对神国至高的那把椅子更是虎视眈眈的大皇子,自然看到了机会;故而,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打着为摄政王上官昂雄分担的旗号,想方设法的拉拢大臣,打击异己,壮大实力。
面对这种情况,按理说其他皇子自也不甘示弱;但很早之前,上官文彦就已经说过,未来的王储只有可能从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三人之中选择,其余皇子皇女还没出生就被除去了资格。
所以,大皇子这边一开始向帝位发起冲击,皇族各方势力便开始迅速站队,连带着满朝文武也不得不做出选择。
而那个时候,最有可能也有能力与大皇子抗衡,只有天衍神国二皇子。
但,也不知是上天眷顾大皇子,还是二皇子运气太差,就在双方针尖对麦芒之际,二皇子突然身体虚弱,意识恍惚,且精神也多次出现了问题。
最终导致,其无意间当众在朝堂之上,顶撞了摄政王上官昂雄,进而遭到重罚,被直接关了禁闭;进而导致,原本势均力敌的双方,胜利的天平几乎直接朝大皇子倾斜而去。
这种情况下,大皇子上官建自然愈发猖狂与得意,行事更是再无顾忌,极为强势。
也正是看到了这种情况,知晓皇城内权力的斗争将会变得愈发激烈与凶残,三皇子上官营才吓到了,人弱势微的他深刻的明白,留着皇城之中,早晚死路一条。
上官营倒也算聪明,知道自己无力抗衡大皇子,继续待在帝都,又会让大皇子疑心,故而找了个给父皇寻找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的路子当借口,直接上报皇叔上官昂雄,然后连夜离开了皇城,想要摆脱这一切。
同时,为了证明自己绝无争权之心,所以离开皇城,他只带了五六个贴身侍卫,便再无其他。
可本以为如此,便能让那上官建放心,却不料他刚离开皇城,锋利的镰刀便开始向他的势力下手,并且为了铲除异己,更是连仅仅与上官营有些私交的涞佗城城主石令元和凌峰城城主刘承宇等人,都没有放过!
“早知会是这种结果,我当初就不应该离开皇城,就应该继续待着天子脚下。”
说到此处,上官营脸上露出愤恨之色,怒道:“如此,就算是死,也不至于拖累令元兄和承宇兄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不由得彼此对视一眼,却并非是被上官营的愤怒所惊到,而是独独被上官营言语中传递出来的那股悲愤与凄凉,以及无奈,而感到隐隐的同情。
夺嫡之争,自古有之;且一旦扩大,无不是对内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对外滥杀无辜、血流成河,最终造成一桩桩、一件件惨案与冤案?
可不同的是,天衍神国内的夺嫡之争虽然已经开始,但三皇子上官营已经早早便做出投降之姿,并且主动避让,退避三舍;可对方,却显然依旧并未打算放过他。
这
换做是谁站到上官营的位置上,都会既愤怒又恼火,既不甘又无奈吧?
“人在杀红眼之后,往往都会敌我不分;如今天衍神国的夺嫡之争,虽然尚未进入白热化,但显然已经开始。”
叶无双此刻扫了眼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到了上官营身上,徐徐说道:“这种时候,先下手,铲除异己,最大可能的抢先占据所能占据的最大优势,自是最明智不过了!”
此话一出,车厢内所有人纷纷变色,齐刷刷望向叶无双,眸绽诧异。
“三哥”
柳倾城更是急忙悄悄拉了拉叶无双的衣角,低声提醒。
叶无双的话说的太过直接了,而且几乎是明面上站到了大皇子等一众上官营政敌的对面。
这对于并非的天衍人士的他们来说,本无可厚非;毕竟,他们又不是天衍神国的人,又不参与天衍神国的内部争斗,自然怎么想怎么说都没问题。
可关键是,此时此刻,与他们待着一起,坐在叶无双对面的,可是天衍三皇子上官营啊。
当着上官营的面,赞同上官营的对手;甚至,话语中隐隐还有赞叹之意,这
终归有些不妥吧?
“没事的,放心吧。”
叶无双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柳倾城的担忧,扭头安抚一句,投去一个放心的目光,旋即扭头,将目光重新放到上官营身上。
“叶兄,你的意思是是说”
上官营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望着叶无双,足足半晌,似乎才回过神来,吞吞吐吐道:“我、我错了?”
“你是错了,但也没错。”
叶无双叹息一声,摆了摆手,解释道:“你错,错在了出生皇族,明确知道自己拥有夺嫡资格,又没有夺嫡之心,却不早早表露出来,让敌人熟知;反而,在事情发生之后,做出选择,不战而退,宛若逃兵。”
“这种情况下,有人可以认为你是怂了,主动避让了;但,是否也会让人觉得,你另有图谋,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做那等以退为进之计?”
“我没有!”
听到此话,上官营不假思索的直接否认。
“我知道你没有,也相信你确实没有;但,别人知道吗?你那位大哥知道吗?那个荒废朝纲的摄政王皇叔知道吗?”
叶无双面不改色,直勾勾盯着上官营,徐徐说道:“他们,又信吗?”
“我我”
上官营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甚至觉得叶无双望来的目光之中,带着丝丝异样,看的他浑身不适、毛骨悚然;最终,缓缓垂下了想要反抗的头颅,道:“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人能且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自己的想法;这不仅仅是你,我也是,他们也是”
叶无双抬手指了指车厢内的众人,继续道:“我们所有人,或者是但凡有独立思想的人或生物,都是这样;只能确定自己所想,决不可能确定他人所想。”
“所以我才说,你错了!错在自以为是,错在粗心大意,错在身为皇族子嗣,行事却一意孤行,未能全盘考虑,未能照顾周全!”
听到此话,上官营不由得垂下了脑袋,脸上的愤怒已然变成了深深的愧疚。
是啊,大皇子也好,摄政王也罢;纵然可恶,但在没有把一切摆到明面上,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之前,一切的一切就都尚未定下。
这种情况下,同为皇族子嗣,同为王储人选之一的他,哪怕不敌,哪怕不争,也应该考虑周全,想好一个万全之策。
至少,要保证信任自己的人,要保证己方势力,不受拖累,不遭攻击;而绝不是,随心而行,随想而定,一意孤行。
所以,这次是他错了。
石令元和刘承宇被抓,虽然罪在政敌,但过,却在他上官营这儿。
故而,他错了,错的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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