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只出一剑!”
叶无双缓缓收回剑指,负手而立,淡淡开口。
这一刻,皇宫门前,擂台周遭,万人失音,鸦雀无声。
至少沉寂了四五秒钟的时间,突兀的,声浪袭来,宛若洪水决堤,震彻苍穹!
“赢赢了?”
“我中原武者,赢了!”
有人欢呼,有人尖叫,有人热泪盈眶,振臂高呼。
“我中原武道,才是人族正统,万道之首!”
“叶公子,武道绝顶,天下第一;真乃,我辈楷模!”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都因为眼前的这一幕,一扫数日来的阴霾与憋屈;激动而兴奋,热血澎湃。
也在这个时候,他们再次回想起先前叶无双登台时,说的那一句:我也只出一剑!
无数人因为当时的嘲讽而愧疚,因为当时的看不起而汗颜;他们直到此刻,才算真正读懂这句话里,所包含的自信与豪气。
这个少年,这个白衣少年,这个来自所有人看不上的东荒白衣少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半句大话。
只出一剑是真,剑指破金身是真,不想伤及小和尚性命,也是真!
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得多的多啊人群中的楚元宝心中喃呢,脸色却突然大变该死,如此一来,我先前那一波积攒的名声,岂不是要彻底被淹没了!
若是叶无双此战落败,只会落的个模仿楚元宝的名声;不仅不会对楚元宝造成影响,反而会进一步推高他的声望。
可现在,叶无双胜了,而且是以一种更强,更狂,更装的姿态胜了;那,谁还会在乎昙花一现的楚元宝?
公子果然还是那个公子啊,老头子我真是没跟错人老陈头此时却是满脸喜悦,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叶无双越强,越让他感觉脸上有光!
什么?
赶车老奴?
开玩笑,给一个废物当赶车老奴,那是废物不如;可给一个绝世天才当赶车老奴,那还能是废物吗?
须知,宰相看门三品官!
父亲说对了,真让父亲说对了啊后方的星玉岩,此刻俏脸绯红,目露精芒,一脸的激动与兴奋,几乎都要蹦起来了。
先前父亲星吞月让她拜入叶无双门下的时候,她心中还有些不忿;可现在,却突然意识到父亲当时的决定,多么英明,多么有远见了!
内城客栈。
站在窗台前的张耀东,此刻直面声浪,望着热血澎湃,群情激昂的人群,身体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搭在窗台上的双手,更是不自觉的悄然握紧。
“破了叶无双,真的破了小和尚的金刚不坏!”
这位在大沁疆国坐了上千年皇位的霸主,罕见的露出了笑容,由衷的笑容:“好啊,很好!叶无双虽并非是我大沁之人,但终是我武道中人;如今代表武道迎战,一招破金身,可谓是狠狠的打了佛国一记耳光啊!”
一旁的张昌龙,也紧紧攒起了拳头,抿唇望着远处欢呼的人群,心中却浮现出异样的感觉。
还好,先前父皇将九转轮回千面镜借给了叶无双;还好当时父皇只是试探,并未真对叶无双出手。
否则
张昌龙不敢往下想了,甚至都不敢再望向擂台;而是缓缓收回目光,扭头望向虽然努力压制情绪,但依旧难掩满面春光的张耀东,陷入了沉默。
“佛国摆擂三日之久,令我大沁国颜扫地,皇族颜面无存;如今叶无双虽然出手大败佛国,但他并非我大沁之人。”
张耀东自然不知道张昌龙此刻的想法,反而在喜悦之后,迅速冷静下来,喃呢道:“这个时候,朕若突然现身,让世人知道,这几日皇室虽然没有露面,但朕却一直在陪着他们;你说,人们会如何想?”
“自是感激涕零,更尊父皇!”
“哈哈哈”
听到此话,张耀东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直接转身,迫不及待的朝门外走去。
“那还等什么?走,随朕,接下叶无双送上的这份大礼!”
“家主,赢了,我们赢了!”
隋家。
收到隋钧传来的消息的隋仁,刚带着几名族内精英,走出隋家大门,迎面便看到一名隋家斥候,慌不择路的狂奔而来,朗声高呼。
“什么赢了?”
隋仁一愣,望着转瞬及至,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隋家斥候,有些不悦的蹙眉道:“瞧瞧你这般姿态,成何体统?速速调整下气息,好好说来,究竟什么赢了?”
那名隋家斥候急忙深呼两下,才缓过气来,当即抱拳道:“我、我大沁赢了,武道赢了;皇宫门前摆擂的佛国和尚,败了!”
什么?
此话一出,隋仁、隋钧,以及二人身后的数名隋家精英,尽皆愣住,僵在原地。
这几日,隋家虽然看似闭门谢客,不理外事;但实际上,对于城中发生的事情,依旧了如指掌。
尤其是佛国小和尚,突然于皇宫门前摆擂,挑衅大沁,藐视武道的做法,更是让他们每个人心中都蓄积了一股怨气。
但他们也都清楚,大沁主要的三方势力隋、安、张三家,此刻谁率先出头,谁便极有可能成为佛国针对的靶子,引火烧身。
也正是因此,隋家才在第一时间闭门不出,选择忍让,当起了缩头乌龟,不愿做这个冤大头。
而显然安家、张氏皇族,也是这般想的;最终导致了佛国竟渔翁得利,竟平白的在沁月城中,赚取了三天名利。
但也正是因为这三天,让隋、安两家,都见识到了佛国的可怕,意识到了佛国的恐怖,更加坚信自己之前不当出头鸟的决定;甚至,还都打算借此,逼迫张耀东站队。
可谁也没想到,张耀东这次不仅没有像以往那般逆来顺受,反而突然站了起来,甚至反向要挟两家。
这才让隋、安两家,突然意识三方算计之下,已然让佛国钻了空子;若再不制止,后果将不堪设想。
故而,隋仁才急忙着喊上族中精英,准备前往皇宫;可没想到,他们刚走出隋家,便听到了这么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莫非,是安家提前出手了?”
隋仁此刻开口猜测。
整个大沁之中,能够有希望击败佛国之人的,只有隋、安两家,以及张氏皇族。
但张耀东苟得狠,这么多年来一直的韬光养晦,将皇族底蕴捂得严严实实,从不外漏;不然,他也不会冒着不惜得罪隋、安两家的风险,也要逼迫两家出手了。
而若不是张氏皇族,他隋家之人又还没赶到,那有能力击败佛国,解除此次大沁危机的,也就只剩下安家了!
“二哥,若真是安家,情况怕是有些不妙啊”
隋钧此刻也微微变色,急忙分析道:“我先前见陛下,他以勃然大怒,显然对于佛国的挑衅,三日误解,极为震怒;而现在,陛下刚发话,安家便抢先一步,替大沁化解了这场危机,能拿到不会获得陛下的欢心啊!”
“不错!这个安乾着实可恶,看到陛下生气,当即出手平复,必定会令张氏皇族另眼相待啊!”
“是啊,两相对比,我隋家在大沁为难之际,袖手旁观,必定会让陛下心生芥蒂;如此一来,张氏皇族十有八九要倒向安家了”
此话一出,隋仁身后的隋家众人,也纷纷开口,全部忧虑起来。
隋家近百年来,在与安家的交锋中,本就落于下风;如今安家再拉拢到张氏皇族,隋家往后的日子怕会更难了!
“那个”
看到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分析,那名隋家斥候,此刻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打断,试探道:“家主,击败佛国小和尚的,并不是安家人”
“什么?”
正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一愣,齐刷刷望向那名隋家斥候。
隋仁也瞬间挑眉,望向那人,道:“不是安家,那不成是皇宫里的那位,出手了?”
这些年,张耀东虽然在极力隐藏皇族底蕴,导致外界对张氏皇族的实力了解甚少;但却都知道,皇宫之中,还有一位大沁支柱在。
也正是因为那位的存在,才使得隋、安两家如何争斗,都不敢逾越制度,推翻张氏!
“回家主,也不是皇宫的人。”
那名隋家斥候尴尬一笑,拱手道:“击败佛国小和尚的人,您认识,正是前两日为风少爷治病的那位叶公子”
“谁?”
不待那人说完,一旁的隋钧便宛若踩了尾巴一般,突然尖叫起来,一步跨出,上前一把揪住了那名斥候的衣领,瞪大眼睛,喝问道:“你说是谁?”
“叶叶无双,叶公子!”
噗通
听到此话,隋钧右手一松,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隋仁则是脸色阴晴不定,大手一挥,喝道:“走,快去看看!”
皇宫前的主干道上,比隋家快上一步,刚赶到的擂台前的安家众人,骤然止步,望着前方欢呼雀跃的人群,尽皆愣住。
正前方,刚刚听手下介绍完事情经过的安家家主安乾,此刻徐徐抬起头来,透过重重人群,望向了擂台之上,那道负手而立的白衣身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安乾感慨一声,旋即朝身后人吩咐道:“速速查清此子来历!”
“喏!”
“小和尚,你输了!”
擂台之上,叶无双待周遭的欢呼声微微减弱,才朝徐徐开口,含笑说道:“你的金刚不坏,在防御力上的确堪称绝;但须知,堵不如疏,防不如攻;这世上最好防御,永远是攻击,而非被动挨打!”
“你咳咳”
盘坐在地的小和尚,下意识想要反驳,但一张嘴,却是引发剧烈咳嗽,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叶无双的那一剑,虽然并未动真兵,也没有伤到他;但金刚不坏神功被破,依旧对他造成了反噬,使得他遭受重创!
“你先前便已动摇了佛心,之后又遭到佛法反噬,现在还是好生歇息,休要再破了怒戒;不然,佛心崩塌,你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看到此景,叶无双好心提醒一句,旋即说道:“况且,这一切也都是你咎由自取;佛国闭关锁国万载之久,如今始一解封,便如此张扬,今遭大挫,也是咎由自取!”
听到此话,刚压制情绪的小和尚,顿时勃然大怒,霍然抬头,怒道:“你”
“阿弥陀佛,静思,你着相了!”
就在此时,一道响亮而温和的声音,突然自人群中响起。
原本怒目的小和尚闻声,脸上表情顿时一滞,瞬间木讷;宛若突然失去了情绪一般,微微垂眸,双手合十,竟开始打坐疗伤起来。
而周遭嘈杂的声音,也在此刻,瞬间沉寂;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齐刷刷循声望去。
只见在擂台一侧,不知何时竟走来了一群身穿僧袍的和尚,于擂台前站定。
为首一名老和尚,慈眉善目,身高八尺,却体型消瘦,身如枯槁,肩披袈裟,手端钵盂;朝着周遭人群含笑点头,最终将目光放到了擂台上的叶无双身上。
“佛国使团!”
“是佛国使团的人!”
“他们怎么突然过来了?莫非是输不起?”
“这还用想?定是小的比试输了,老的坐不住了!”
“若果真如此,这群佛国秃驴,可真不要脸啊!”
围观人群,瞬间认出了来着身份,不禁议论纷纷。
“静安禅师!”
同样好奇打量着这一群佛国僧侣的叶无双,却没有理会老和尚,反而注意到了老和尚身侧的一名熟人。
正是不久前,在大沁皇宫中,被得到叶无双指点的星吞月,当众击败的静安禅师!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眼熟都很,贫僧若是没记错的话,前几日皇宫内的丹道比试,施主也参加了吧?”
静安禅师同样认出了叶无双,向前一步,双手合十,鞠躬说道:“那日星吞月施主一战之后,丹术造诣突然暴增,贫僧便推测定有人暗中指点;若贫僧没有猜错的话,当日指点星吞月施主的,便是叶施主你吧?”
“禅师这话说的,似乎意有所指啊?”
叶无双闻言一笑,淡然道:“我有没有指点星吞月,和你是输是赢可没有关系;再说了,你们佛国不是常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么,禅师如此执着于前几日的胜负,可并有些佛心不净啊!”
“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贫僧并非执着于胜负,只是想要追本溯源,探清真相罢了。”
静安禅师淡然一笑,道:“既然施主不愿如实相告,贫僧不再多问便是;只是,据贫僧所知,施主并非是这大沁人士,今日突然登台,参与我佛国与大沁的较量不说,还打伤贫僧师弟。”
“此等行径,是否有些不妥啊?”
叶无双闻言一笑,刚要开口,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却突然从人群之外传来。
“哦?那朕倒要听听,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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