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楼看着清枫有些佝偻的背影,忍不住问:“前辈,我还有一个朋友呢?”
清枫闻言,停下回头,“你是说你的那个小情郎啊!”
姜月楼哑言,罕见的红了脸。
“哦~”清枫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我懂我懂。”
清枫道:“那我先带你去叫他!”
清枫来到一楼,推开最边上的一道门。
清凉的风迎面而来,门的背后又一番天地,绿色的森野,清溪流淌,仿佛让人置身于绿野仙境之中。
各种奇怪的植物的花草和动物。
两人御风而行,飞到山顶的茅屋中。
就在姜月楼要推门时,“他可能和之前不一样了。”清枫给姜月楼提了个醒。
清枫又道:“他用了造化术。”
听完,姜月楼还是面色如常,像是早有预料一样。
清枫认真的看着姜月楼,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可半天了,他发现姜月楼脸色除了淡然啥也没有。
清枫奇怪的摸着下巴,心道:“这小后生可真沉得住气。”
清枫回神时,姜月楼已经走进了房间。
李玄策静静的打坐,几根绿藤围绕着他,不断的在给他输送灵力。
发间有淡淡的绿色,额间的木神族印记更加纯亮。
清枫:“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用造化术了,我也不敢打断他。那颗青纱鬼木的内丹也被他炼化了,境界也跃到化神中期,但是,他神魂受到重创,要好好养养了,于是,我就把他放在了这里。”
“还不是你弄的什么破考验。”姜月楼看着李玄策的眉眼,忍不住指责起了清枫。
“那、那还不是……”清枫想为自己辩驳,但是找不到借口啊!他本来是去那里看着的,可他看那小子的天赋好像不错,他就多等了一会儿,结果就这一会儿的时间,那小子就用了造化术。
“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会冰凰神族的造化术啊!”清枫一脸吃瓜的神情。
姜月楼不答。
清枫绕到姜月楼的右边,“这造化术冰凰神族的禁忌的之术,夺天造化、与星命争得一线生机,此法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永不得翻身。”
姜月楼实在是受不了清枫的眼神了,她偏过头去,“前辈到底想说什么。”
清枫抓起姜月楼的手腕,手指按在姜月楼的脉上,“你当年就是用造化术活了过来。”
姜月楼甩开手,“这一线生机,也总比魂散神消来得要好。”
清枫赞赏的看着姜月楼,“看来,你已经去过青铜古城了。”
姜月楼算是反应过来了,“你刚刚是在偷看我的记忆?”
清枫摆摆手,“没办法,有人在为你遮掩,我算不出来,只能看你的记忆。不过,我至始至终都没看清那位前辈的脸。”
姜月楼内心:“这人真的是冰凰神族的祖先吗?这活脱脱的就是个无赖。”
清枫打了个响指,空间转换,他们来到了一片寒冰之中。
姜月楼抬头一看,心道:“似乎这是在地底。”
他们站在一个台子上,脚下有一个阵法,阵法的四角分别放了四根用冰做成的柱子,四根柱子上分别盘旋着四只冰凤凰。
万年寒气让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站了一会,她觉得有这寒气渗入了她的体内。
“前辈,你带我来这儿做何?”
清枫瞬移下台,他手召走了冰魄剑,姜月楼疑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冰魄挣扎,却被拿捏,姜月楼刚想下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
阿夭从冰魄里飞出,结果被清枫提拉住衣服后领,阿夭挥舞着自己的小短腿和爪子抗议。“你别以为我对你有点熟悉你就可以拽我的领子,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单挑。”阿夭自认为自己很有威胁力。
清枫一点阿夭的脑袋,阿夭就回到了冰魄中。
当年他取了这里的万年寒铁来炼剑,最后,剑还没炼成,它就跟着一个后生走了,他想着也是星命的意思,就随它去了。
清枫对着高台的姜月楼说:“小凤凰,你虽是觉醒了血脉,可毕竟是借着人族之身转世,体内还是有其它灵力混合,这洗髓阵可以帮助你去除这些灵力,只不过这洗髓阵的威力有些大,可能会疼。”
姜月楼不语,只是看着清枫手上的冰魄剑。
“放心吧!当年它还没炼好就跑出去了,我再给它回炉重造一下。”
姜月楼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
清枫阴谋得逞的勾起嘴角,闪身到几十米开外,见此情景,姜月楼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清枫向阵法中打入灵力,阵法转动,天旋地转,姜月楼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之中,森冷的寒意不断侵蚀着自己的身体,马上,她就知道了清枫说的有点疼是什么意思了。
数万薄而透明的冰刀片对准姜月楼。
几条冰链自四方飞来,牢牢将她锁住,整个空间只剩下她和刀刃。
刀刃齐发,可冰窟中间的女子却死咬住嘴唇,一声不发。
她是万万没想到,清枫所说的洗髓之法竟然会是剔骨之法,直接从根骨上剔去杂质。只怕,清枫给袁绍师兄的那棵神草也是这样了。
可这剔骨无异于凌迟……
疼痛之余,她却感觉到了自己的仙境期法相越来越透明、凝实。
清枫在空间外看着,他不禁心疼,“这姑娘怎么这么要强呢?凌迟之痛,硬是一声不哼。”
姜月楼习惯了痛,习惯了忍耐,痛却不言。
可是不知为何,明明是身体痛,她的心却也无端痛了起来。
她想,她应该是想家了,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去想家人,总是想要依靠别人。
清枫望着,心里起了波澜,空间中的女子抱着双臂,将自己缩成一团,痛入骨髓也一声不吭。
他为大义被困于这一方天地,以为自己算是苦的了,可现在想来,这小姑娘一路走来不知比他苦了多少。
命运从未眷顾过她,看似是傲视万物、高高在上的神族少主,但实际上,被族人吸尽了血。
好不容易得到了自以为是的幸福生活,最终也是竹篮打水……
清枫摇头,他看着空间阵法中的一切,眼底闪着异样的情绪。
阵法空间中,姜月楼已经疼的失去意识,如果她过不了洗髓的第一步,那么一切将功亏一篑,她前面所受得苦都白受了。
姜月楼疼的失去了意识,倒在冰冷的地上。她眉头紧锁,似在做着不好的梦。
大雨淅淅沥沥,小女孩眼前模糊的一切渐渐清晰了起来。
“啊!好疼”。小月楼反应过来了,有人在拽她的头发,她反抗不了,她只能被拖着头发拽着走。
不知拽着她的人走了多远,反正是流下了一地的鲜血,但在大雨的冲刷下,血迹很快不见了。
“哐当。”一道门被踹开,扇门来回晃荡,发出“咯吱”的声音。
那男人顺手提起小月楼的头发甩在地上。
小月楼冷漠的看着那男子,一言不发,也不掉一滴泪。
那男人看到小月楼这副神情,他极其不爽,但又想到了小月楼会点法术,虽然那个仙人打断了这小姑娘的双手,可难保这小姑娘不会有什么后招。
最后,那男人吐了一泡口水,离开了。
“呸,真是晦气。”
房门被锁上,还下了符咒。
即使如此,少女还是一滴泪也没掉。
破败不堪的小柴房还散发着腐烂的味道,即使是在冷宫,小月楼过的也比这好一百倍。
房间内不断有人送来吃食,小月楼毫不气馁,每一顿都不曾落下,每天给她送饭的人都会变,可不变的是对面那座花楼里传来的琴声。
每次,有人来送饭时,那琴声都会响起,就像是在安慰她一样。她想,那房间里一定是个温柔的姐姐。
日升月落,周而复始,大概一个月后,她所在的那间房里来了比她大几岁的姐姐……
她说她叫君婉,柳君婉。
小女孩不知道的是,此后,这个名字在她的心里住了永远。
后来的后来,君婉姐姐永远的倒在了雪地里,再也没有起来过。
小月楼那时才知道,原来她是柳御史的女儿,因为她陈家求情被判了刑。
如此血债,如何还。
……
七天后,清枫再次到来时,姜月楼已彻底脱胎换骨。
清枫满意的点头,道:“随我去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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