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
但意识渐渐模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食她的身体,她感觉手臂、腿这两个地方都有肉被啃下。
突然七色箭俯冲下地狱坑,七色箭高速转动,驱赶了那些围在姜月楼身边的煞。
望月飞出,化作屏障为姜月楼挡住下坠的罡风。
李玄策来到时,地狱坑外一片狼藉,他站在地狱坑入口,天空飘下来一条淡蓝色的发带,纯净的颜色与这片黑暗的天空格格不入。
李玄策抬头,他伸手拦截下了那条发带,他紧紧的攥着发带,失神的自言自语,“这是我亲手为阿月编织的发带。”
他低头,地狱坑里的罡风不断冲出,他不敢想象,他的阿月掉下去的时候有多疼。
李玄策的眼神逐渐坚定,他笑着说:“阿月,我来带你回家。”
……
木神大陆永青殿
暮沉忘忧站在王座前徘徊,他沉着脸,“你们是说,玄策在你们几个界主期的看管下凭空消失了?”
暮沉光合第一个请罪,“忘忧啊!玄策诡计多端,他那脑子灵活的很,我们几个又舍不得对他动粗,然后他就跑了。”
暮沉渊临小心的抬头观察着暮沉忘忧的脸色。
暮沉忘忧觉得心里闷了口气,但又无可奈何,他道:“随他去吧!该来的终究会来,这是他的劫,我们总不能一辈子看着他。”
暮沉光合接话,“那要派人去找吗?”
忘忧摇头,“不必了,劫过了,他自己会回来。”
“辛苦你们走这一趟了,先回去休息吧!”
几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大殿里只剩下暮沉荣华与暮沉忘忧。
“当真就不管了。”
暮沉荣华忍不住说道。
忘忧摇头,“管不过来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未来已经不可见,就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
暮沉忘忧的心里还是很沉痛,那是他的孩子,他唯一的孩子,他纵是有通天本领又如何,他不只是一个父亲,他还是一族之长,他的肩上挑着族人和木神大陆。
他爱他的孩子,可是那大不过责任……
新兴势力、未知势力,多方交扯实在是复杂。
他必须带领木神大陆在复杂的环境中发展求存,所以他选择与雪榆大陆合作,尽可能的与雪榆大陆建立起稳定的秩序。
他名为忘忧,可是他始终是忘不了要忧。
他的视线看向大殿外,心道:一切皆看那些年轻人了。
……
地狱坑世界
刺鼻的血腥味无处不在,厮杀的声音不断传来。
“阿月、阿月”
昏迷的姜月楼好像听到日思夜想的声音,她挣扎着想醒来,不一会儿,身上渐渐温暖了起来,身上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阿月,我来带你回家了。”
又是一声熟悉的呼唤,她站起来,看向眼前的屏障,她抵着浑身剧痛冲过去。
“哗啦”一声,屏障碎掉了,她踏上眼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冰桥,刺骨的寒冷从脚底传来。
“阿月”
又是那一声呼唤,她鼓足干劲,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看见了尽头,她走过的路后面滴满了她的血,可当她跑近,桥又变长了,她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绝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的,她就像是陷入了循环。
“阿月,跑过生死桥,跑到尽头。”
姜月楼颓废的跪倒在地时,李玄策的声音又传来,姜月楼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他是她在那段时间里唯一的支撑,他是她最大的慰籍。
她知道他有多爱她,要是她不在了,他会疯的,而且要是有别人喜欢上他,那他会拒绝吗?
不,她决不允许,他只能是她的,永永远远。
姜月楼看着面前的桥,再次站起来,风雪交加,她前行;刺骨寒冷,她无畏。
终于她看到了尽头,尽头前的门,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踏进大门。
李玄策背着姜月楼,穿行在肆虐的狂风中,他小心翼翼的遮掩气息和踪迹。
忽然,他感觉背上的人动了动,他身形顿时顿住,就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样,任狂风如何吹,他迎风而立。
染血的青衣和黑色的衣袍交缠在一起,李玄策的腰间系着姜月楼的发带,随风而舞的发带就好像在为他们欢呼。
姜月楼被血染红的双手抱住李玄策的脖子,她温柔道:“你不是回家了吗?”
李玄策笑了,笑得眼泪模糊,眼前的狂风又很快吹走他的眼泪,他压着哽咽,喜极而泣,“我……我说过要带你回我家。”
姜月楼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低声细语的说:“你是不是傻。”
眼泪随着那句话而出,氤入他的衣领。
他道:“我的妻子在这儿,我自然是要来的。”
“我还没有答应嫁你呢?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信物都收了,还不想嫁。”
姜月楼靠在他的肩膀上浅浅的笑着。
李玄策微微回头,安心的背着她往前走,良久,姜月楼忽然道:“师兄,我想他们了。”
“谁?”李玄策问。
“我想惊剑宗的大家,想幻幻。”
委屈蔓延心头,于她来说,陈家是第一个家,那惊剑宗就是她的第二个家,他们是那样的鲜活,是那样的美好。
“等出去后我们就回去。”李玄策毫不犹豫的说。
她像个孩子,小声的哭泣,“可是他们都不记得我了。”
“那就重新认识。”李玄策很乐观,“我们阿月人见人爱,脾气又好,谁不想和你交朋友。”
姜月楼被逗笑,“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花言巧语。”
“我说的是实话。”
姜月楼忽然抬起头,神色严肃,“前面有东西。”
李玄策迅速将一只手移向青雨,他环顾四周,寻找掩体。
他背着姜月楼悄无声息的躲到一座尸骷背后。
姜月楼的眼睛看不见,她下意识的将手伸向旁边,手感不对,她仔细摸了摸,待摸清那是什么东西后,她平静的收回手。
李玄策传音给她,“方圆几十里内,只有这不同生物堆起来的尸山能作为掩体。”
姜月楼很淡定,“没事。”
同时,她也在心底感叹,“地狱坑不愧是地狱坑,连山都这么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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