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一想,突然眼睛一亮:“冰盐水?”
许秋点头:“对,必须是冰盐水。”
许多书上都只简单点出了导泻、减少胃肠吸收,但只说了点皮毛。
具体到临床上,必须使用冰盐水或者是冰甘露醇,关键的在一个“冰”字,而且核心治疗作用也不是尽快排除毒物。
而是通过低温迅速封闭胃肠道血管!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无法通过盐水带出的、已经被组织吸收的一部分毒素,都能靠封闭血管的方式挽回。
有机磷中毒如今已经很少见,只有经历过才知道这些宝贵的经验。
“原来如此……“江主任和王平同时点头。
各种关于农药中毒的 教科书、临床指南何止是滞后,简直是错漏百出,真按照上边的去治疗,十个得死六七个。
“为什么,书上的内容就算滞后,也不至于错吧?”江麦不解。
约瑟夫等人也觉得奇怪,尽管他们不是中毒学相关专业的,但也接触过不少毒物导致心脏受累的病人……
结果现在才知道,按照临床指南去治疗,反而会让能挽救的病人失去治疗机会?
许秋摇摇头,“因为农药中毒不是主流学科,而且第一救治现场往往是不发达国家的农村地区,这些地方的医生没有话语权。”
话语权这东西,哪怕在医学界,也同样重要。
有经验的医生全部在基层,在村镇医院,这些人即便有着丰厚的经验,并且总结出一系列精准、确切的抢救措施,也没资格编写教材。
约瑟夫等人沉默了下去。
医学是一门经验学科,足够多的病人,就能养出一位位专家,论起农药中毒,他们这些来自大医院的顶级名医,还真不一定有乡村赤脚医生专业。
……
……
此时,白云省千人大会堂。
庄严肃穆的会场上,傅清拍着桌子,熬了一夜的双眼满是血丝,声音镇定,不怒而威,却像是在宣判一份死诏书。
场下,众多代表都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表情相当凝重。
《关于禁止销售、生产、储存及使用肝安宁的决定》
这一份草案,几乎是彻底杀死了肝安宁在白云省的最后一丝空间。
此前,尽管许秋、陈院士、高沛安等人的干预,省内对肝安宁其实保持着非常暧昧的态度,既不提倡,但也没有全面禁止,算是睁只眼闭一只眼。
但,随着辉宁选择把战火引到许秋身上,这场商战的性质一下子就变了。
许秋是谁?
傅清亲自选定的白云省医学代表、白云省医疗领域形象,他更是担任着省内的科普、健康宣传工作!
当然,这些都只是普通人能看到的。
对于傅清、卫健委主任、卫生厅厅长等人来说,许秋身上,是他们仕途的登天梯!
只要保着许秋,哪怕他之后江郎才尽,凭借一个临海小血管,也足以给他们的政绩添上光彩的一笔!
辉宁敢动这个人,相当于把白云省医疗领域的所有官员都给得罪了。
连带着也给了第一书记傅清一个响亮的巴掌。
辉宁敢用阴招,也不能怪他们降维打击了。
对方的确是一家世界药企,辉宁背后的母公司更是全球药业巨头,在普通人眼里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然而,对傅清等人来说,不过是一家稍微大点的作坊罢了。
虽然由于辉宁的总部在莓国,傅清没法动摇它的根本,但让它在白云省,甚至整个大夏步履维艰还是做得到的。
“肝安宁这些行为,已经触碰到民生的底线……这份草案,诸位没有异议吧?”
半个小时过后,傅清抬起头来,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
啪——
啪——
一位位代表举起手,投了同意票。
傅清见满会场的赞成,也不再耽搁时间,结束会议后立刻上了专车:“去临医,打电话约小许。”
发动轿车后,秘书也同时拨通了临医院长的电话。
傅清的专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车辆,这是给许秋的车子,车辆后座增加了特种防护,安全性比之前那辆普通轿车提升了不少。
不久后,两车抵达临医。
傅清踏入许秋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王晟德、王平等人站起身相迎,约瑟夫、诺亚、斋藤野等人瞥了一眼,也起身过来握了握手。
“各位坐。”不管到哪里,傅清的这一层身份,都能让他瞬间成为焦点和核心。
不过,仅限于许秋显露出存在感之前。
“傅书记。”
当许秋也站起来打招呼,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傅清身上的架子也一下子就消散了,仿佛一个普通的老人,慈祥地坐到了许秋对面:“小许,派去你那边的小同志说了,你昨晚又跑来救人了。你这身体年轻抗造,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啊。”
“好。”
“还有,司机昨天做完了检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为了安全着想,你先用着我的司机……另外专车也帮你调配好了,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可以跟我提。”
“傅书记,就用着魏叔吧,他挺不错。”
“行,他反正也是小伤,你既然想用他那就依你。”
傅清语气平易近人,聊了一会儿又提起房子的事情:“省里边奖励你的那套房,你一点都不积极啊。”
顿了顿,又笑了一声,道:“不过也是,马上临海小血管都要上市了,钱对于你来说就是账面上的数字,房子车子什么的都不值一提。”
王晟德等人站在后边,默默地看着絮絮叨叨的傅清。
要不是他们知道对方的身份,真以为是一个唠叨的邻家老头……
寒暄了几分钟后,傅清终于进入了主题。
“有关肝安宁、辉宁的决议,省上面已经开完了紧急会议。”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辉宁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庞然大物。
哪怕是约瑟夫、诺亚等各领域的顶尖人才,同样不敢轻易与辉宁为敌。
但,钱在权面前,商在官面前,都只是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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