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时，我发现我躺在卧室的床上。窗帘没有完全拉上，光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房间，那束光里，能看到细微的灰尘。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是我经常穿的睡衣。
今天是五一节的第一天。
想要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头部却传来一阵疼痛。好像只能回想起下车之前的事情，对于下车之后发生的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
或许是下车之后就睡着了吧，但是我记得小鱼姐的飞踢，这是我能回想起来的最后一帧画面。
昨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是喝醉了那么简单，那杯酒一定有问题，一定是这样的。
起身，酸痛感袭来，加上头疼让我忍不住轻哼了一下。
走出卧室，小鱼姐坐在沙发上。见我走出卧室，她慌张的拿起茶几上的漫画杂志翻开来看。
“你…你…醒啦。”她支支吾吾的说着，似乎有些慌张。
“嗯，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对，昨天晚上你喝的烂醉，没有办法自己换衣服，你的衣服上全是泥，所以我就帮你换了，都…都是女人…你别介意啊……”
“我不介意，麻烦你了小鱼姐。”小鱼姐帮我换衣服，我怎么会介意呢。
“不麻烦…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想不起来了吗？昨天晚上的事情。”
“嗯，我只记得我下车之后，你踢了陈志远，然后就不记得了。”
“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我又努力回想了一下，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了……我应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没…没有…你回来就睡了，怎么也喊不醒…呵呵呵……”
“昨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小鱼姐。”下车之前的事情我都记得，要是没有小鱼姐在，我不知道陈志远会带我去哪里，不过我不想把这件事和小鱼姐说，我要自己去解决。
“没事，昨天我刚好在楼下闲逛，然后就碰见了你的老乡对你搂搂抱抱的。你那个老乡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对别人总要留个心眼，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饿了……能帮我煮碗面吗？”肚子真的好饿。
“好，你等一下。”
“我要两个煎蛋，面要多一点。”
“好，都依你。”
吃完面之后，我一个人出了门。我想搞清楚昨天晚上那杯酒到底有没有问题。
喝醉了的话，最多就是头晕眼花，可是昨天那杯酒，除了头晕眼花之外，还会让人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还有燥热难安。
先是打车来到医院，做了检查，可是检查结果很正常，没有什么异样。
于是我和医生说明了昨晚喝下那杯酒时的一些反应，可是医生也不敢下结论，医生说：“除非能检测到药物，不然的话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药物带来的反应，或许真的是你喝多了。”
不会，不可能，喝多了的话绝对不是那种感受。
医院没能检查出结果，于是我去了昨天那家酒店，查看了昨天晚上的监控。
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异样，陈志远从服务员那里拿了酒之后就径直走向我，期间他没有对酒杯做任何事。
难道，真的是因为喝多了？可是我只喝了一杯。
我很不甘心，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陈志远他没有对酒杯做任何手脚，我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
这样的话，我要去找他对质吗？没有证据的对质，有意义吗？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算了，我的身体没事，监控也没有拍下画面，再去纠结也不会有结果。他的这个忙，我已经帮了，以后离他远点就是了。
…
五一假期，我和小鱼姐待在家里哪里也没去。一方面是被陈志远的事情磨灭了心情，另一方面是想不到好玩的地方。不过能和小鱼姐在家看看电视也不错。
有时候脑子里会闪过一些很零碎的画面，画面里，我吻了小鱼姐，而且是舌吻。唇舌纠缠，喘息声交错，那样的画面只会出现在梦里。
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种画面？或许是那天晚上做的梦，现在才回想起来吧。毕竟梦见和小鱼姐接吻，对我来说是常事。
这三天里，小鱼姐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说话的语气也和平时很不一样，我感觉，她好像在照顾我，又好像在讨好我。
搞错了吧，那天晚上明明是小鱼姐帮了我，应该是我去感谢她才对啊。
哎…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了解小鱼姐，但是有时候却感觉对她一无所知。
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日子也恢复到了上学和兼职的状态。
开学时朱珠和我说过，五月份要举行钢琴比赛，已经确认了是假消息，学校是准备举行一次钢琴比赛，但是不会在五月底，确切来说，不会在这个学期。
说实话，如果学校举行钢琴比赛，我想参加，虽然自己的水平很一般，但是比赛嘛，重在参与，顺便可以锻炼锻炼心态。
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小雨的成绩已经慢慢跟上了大部队，只是钢琴方面，她的进步比较慢，不过只要小雨肯学，肯练，一定会慢慢进步的。
“白老师，我是不是特别笨啊，练了那么久了，只会弹小星星。”小雨练着练着有些泄气。
“没有啊。”
“可是，我的同桌他练了一个月，已经会弹很多曲子了，我练了一个月还是只会弹小星星。”
看着小雨泄气的样子，我想鼓励鼓励她。
“可是你会弹小星星，已经很厉害了啊，老师当初学的时候，可没你那么厉害。”
小雨依旧嘟着嘴，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走，小雨，我们去阳台休息一下。”我决定带小雨去阳台保护一下视力。
“嗯。”
我端了两把凳子出来，我坐一张，小雨坐一张。
小雨家的阳台夜景要比小鱼姐家的好看许多，往近处看，可以看见小区外的河，河岸上有排列整齐的紫色装饰灯，往远处看，能看见高楼大厦，它们发着光。
“小雨啊，不是因为你同桌比你厉害，你就觉得自己很笨，不是这样的。有些时候我们努力不是为了和别人比较，其实是在锻炼自己，如果努力就是为了和别人比较，那你永远比不过别人，因为就算你再厉害，也总会有比你厉害的人。”
小雨看着远方的大楼：“我知道了，白老师。”
“你只要好好努力，好好练习，你也可以弹出很好听的曲子，千万别觉得自己笨，你很聪明，加油！”
“嗯。”小雨点了点头。
其实我说的这些，是小时候宋姨对我和小霖的教导。宋姨虽然平日里对我和小霖很温柔，可是一旦我和小霖开始泄气了或者自我怀疑了，她就会很严厉的教导我们。
正准备和小雨回去接着练习钢琴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李女士打来的视频电话。
怎么突然打视频过来了？
虽然很疑惑，但是还是按下了接通按钮。
和上次一样，手机的画面里显示着两条腿，只不过这次的腿有很大一部分是裸露在外面，李女士应该穿的是短裤。
“怎么了李女士。”
“没什么，就是无聊想找人聊聊天。”她的语气和上次一样，让人觉得很疲惫。
小雨听见是李女士打来的，跑到我的旁边踮起脚：“小姨！”
“小雨啊，有没有好好练琴啊。”李女士的语气瞬间变得很温柔。
“有啊，我现在会弹小星星了。”
“哈哈，小雨真厉害。”
“小姨，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啊。”
“我啊…可能还有一阵子，你要听白老师和辛奶奶的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会乖乖听话的，你能不能把镜头对着你的脸啊，我想看看你。”
电话那头的李女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今天很累，就不要看了吧……”
“好吧，那等你休息好了，再看。”
“嗯，你们是在阳台吗？”
“对，我带小雨来阳台休息一下，不然容易近视。”我回答李女士。
“白老师想的还挺周到。”
“哪里哪里，应该的。”
“小雨啊，你先回屋子里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和白老师说。”李女士突然叫小雨回去。
“好，那我回去了。”
“不许偷听哦。”
“好。”说完小雨走进房子里。
“怎么了？李女士，你想和我说什么。”小雨走后，我问。
她长叹了一口气，镜头里的画面开始发生变化，先是颠簸了几下，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天花板上，她应该是躺了下来。
“也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小雨走后，她的声音又恢复到了疲惫状态。
“这样啊…”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会觉得累吗？一边上学，一边兼职。”她转移了话题。
“不会，这对我来说已经很轻松了，更累的兼职我都做过。”
她轻声笑了一下：“白女士还真是厉害呢。”
“李女士说笑了。话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为什么总是不着家啊。”对于这件事，我很想知道。
“我啊…我是个拉小提琴的，要经常跟着乐队四处演出。”
小提琴？除了钢琴，她还会拉小提琴吗？
“李女士还真是多才多艺呢。像这样四处奔波，一定很累吧。”
“是啊…有时候…真的很累很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酒店，或者高铁飞机上，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身体上的累还可以通过休息恢复，但是心累，却怎么也恢复不了。”
“是啊，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这样真的让人无法安心呢。”
李女士又沉默了一会儿，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睡着。
“白女士……你生的这么漂亮，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她怎么突然把话题扯到这方面上了。
“呃……没有。”
“好吧。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问问，别在意。”
“不会。”
“好了，我挂了，你去教小雨弹钢琴吧。”
“好，再见李女士。”
“嗯，再见。”
电话被挂断，我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刚要往房子里走的时候，一个想法在脑海里闪过：
李女士她会弹钢琴，也会拉小提琴，这两件事情小霖也会，而且她似乎不想让我看见她的脸，她会不会…就是小霖。
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除了这两件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对不上，小霖没有姐姐或者堂姐，所以不可能会有小雨这个外甥女。
或许是最近比较浮躁，所以脑子里总爱想一些奇怪的东西。和小鱼姐接吻的事情也就算了，甚至还幻想着李女士就是小霖。
看来要多看看书，让自己的心稍微静一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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