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沉默了许久,
丁远峰情绪平静了许多些,开口问道:“澜澜的工作你们安排好了?”
唐立没有说话,吴娅清接话道:“盛唐总经理的位置。”
丁远峰眉头微皱,不确定的重复道:“盛唐?”
吴娅清理解了他的意思。
丁远峰是知道盛唐的,所以他问的应该是为什么是盛唐。
她解释道:“小禹马上毕业了,我跟老唐的打算是让他先在盛唐历练两年,澜澜去了盛唐刚好跟小禹交集多些,方便两人相处。”
丁远峰挑眉:“盛唐总经理的位置,立南的哥哥不是垂涎许久了么,澜澜空降过去,立南兄弟俩不会有问题吧?”
他毕竟是言立的大股东之一,第一时间就考虑到了言立。
真要是因为这么一个小事情,导致一位言立高层离心,那也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吴娅清温声笑道:“不会,小禹走之前都安排好了。”
丁远峰讶然:“他安排的?”
吴娅清点了点头。
得到嫂子肯定的答复,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脸色温和了些。
唐禹安排的?
丁澜心头一动,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但吴娅清在她心里是女侠级的人物,这种人物应该是不屑说谎的。
丁澜选择相信。
随即心里暗自嘀咕:“呵~闷骚的男人!”
一场不愉快的晚宴,在比较轻松的氛围中结束。
唐立夫妇告辞离开。
丁澜帮着保姆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两瓶茅台原封不动的放回酒柜。
显然,无论是丁远峰还是唐立都没有喝酒的心情。
丁远峰拄着漆黑色,上面嵌着暗金纹饰的拐棍独自上楼。
虽然丁澜几次提议给父亲买个轮椅,但都被他严词拒绝。
三楼书房,直到看不见奔驰轿车的灯光,丁远峰这才放下窗帘,转身坐在椅子上。
安静的坐了片刻,他拿过电话拨了出去。
“喂,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没。”
“三年了。”
丁远峰声音低沉,其中蕴含着无边的怒意。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迟疑的问道:“丁老板,你确定他没死?”
丁远峰冷声道:“你们再找不到他,他就要老死了!”
说完,他啪的一声挂断电话,静坐良久。
忽然,丁远峰神色狰狞,将手机奋力的砸在墙上。
“都是废物!”
……
时间渐渐来到了深夜,天空中明月高悬。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不复方才的热闹景象。
就连街对面宾馆的灯光都熄了大半,至于是睡了还是在馆中窥鲍,估计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烧烤店门口,酒瓶摆了一地,桌上一片狼藉。
唐禹几人不见了踪影,饭店老板拿着车钥匙看着眼前的兰博基尼发呆。
忽然,一辆纯黑色越野车停在一旁,车上下来一位彪形大汉。
“你好。”
大汉打了声招呼。
看了眼满身油污的烧烤店老板,眼睛扫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又看了看一旁的兰博基尼,心里暗暗吃惊。
金陵果然卧虎藏龙啊,一家小小的烧烤店老板都开这么好的车。
见烧烤店老板眼神茫然的看过来,大汉收回思绪,连忙开口:“老板,你见没见到一只小狗,也就一个多月大,后背是黑的,胸口是白毛。”
老板摇了摇头,感觉没什么印象。
大汉有些失望,嘀咕道:“附近这几条街都找遍了,能去哪呢?”
“算了。”
大汉叹息一声准备离开,临走前拍了拍烧烤店老板的肩膀,赞许道:“车不错。”
烧烤店老板咧嘴干笑,这车确实不错,可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他的。
本来自己在后厨烤烧烤,烤的好好的,老婆忽然跑进来说外面有人不想给钱。
老板整日在后厨烟熏火燎,脾气本就暴躁,当即拎着碳夹冲了出去。
四个年轻人喝的酩酊大醉,神志不清。
他在旁边喊了半天,没人理他,四个年轻人互相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他能肯定他们说的就是汉语,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听不懂。
直到自己说要报警,其中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车钥匙,塞进了他手里。
“给你。”
年轻人大着舌头说了句,随即搀扶着其余三人,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烧烤店老板本来觉得这就是恶作剧,看那几个年轻人应该还是大学生,给自己的估计就是打火机。
他按了下解锁键,没有火苗。
反倒是旁边一辆明黄色的suv车灯闪烁了一下,并响起悦耳的滴滴声,
他呆立当场。
一直到刚刚那位大汉到来,烧烤店老板才从呆滞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转身往店内跑。
“媳妇,你快查查,喝多了的人说的话能算数不?”
……
218宿舍的门被一脚踢开,四个黑影如同远古异兽,步履沉重,姿态诡异的晃了进来。
没有开灯,也没有交流,四个黑影分散开,各自找了个栖身之所。
沉寂了两秒,门外忽然出现一个小小的黑影,朝着屋内张望,鼻子四处乱嗅着。
那是一只小狗。
狗眼忽的一亮,看着屋内眼中泛着幽幽的绿光。
颠颠的跑进屋内,转身用自己的小脑袋顶着门,将其缓缓关上。
小狗深吸了口气,狗脸上有些陶醉。
这个屋子,充斥着它喜欢的气息。
……
翌日午时,灼热的阳光被树枝分割成不均匀的块状,打在地板上的同时也照射在了岳松黄棕色的皮肤上。
宿舍在二楼,阳台刚好与梧桐树的枝叶齐平,清越的鸟鸣阵阵,有些吵闹。
岳松此时感觉很奇怪,自己仿佛处在冰与火的交界,面前是灼热的火焰,而背靠着的则是万年冰川。
耳中的鸟鸣声让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可脸上的滑腻与扑面而来的腥臭味又让他感觉自己被死了三天的鱼给舌吻了。
触觉,听觉,嗅觉,每一个还在工作的感觉都传来截然不同信息,让他产生强烈的割裂感。
岳松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意识渐渐复苏,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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