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被一群护士和朋友们小心翼翼地推回病房里。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命运束缚住的困兽一般,几乎无法动弹。日常生活中的一切都变得异常艰难,每一个动作都需要他人的帮助与照料。可以说,我已经失去了自理能力,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废人。
站在一旁的冯风,默默地注视着刚刚做完手术、气息微弱的我,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然后轻声说道:"阮柒,你这家伙一定要撑下去啊,要不然你那庞大的家产该由谁来继承呢?"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阵无语,但身体实在太过虚弱,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便疲惫地闭上眼睛,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这时,米欣欣走过来,看了看冯风和阮墨墨,温柔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阮墨墨犹豫片刻后回应道:"欣欣姐,还是让我留下吧,这段时间真的给你添了太多麻烦了。"
"而且我也有责任留下来照顾他,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压力。" 阮墨墨坚定地回答道。
米欣欣深深地看了一眼阮墨墨,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你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到上海,却把时间都浪费在医院里,难道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阮墨墨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但她的眼角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然后默默地看向我。
“哥哥,那我晚些时候再来看望你。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告诉我,我会帮你买来的。”她的声音略微低沉,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关切。
我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温柔地回应道:“嗯,知道了。赶紧回去吧,趁这段时间在上海尽情地玩耍一下。”
紧接着,冯风与阮墨墨一同走出了病房,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米欣欣。米欣欣的目光慢慢地停留在我的胸膛上,那里有着一道明显的手术疤痕,如同一条狰狞的毒虫趴在皮肤表面。她的眼神中弥漫着无尽的关怀和怜悯,仿佛能够切身感受到我所承受过的磨难。
她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道痕迹,仿佛生怕弄疼了我。她的指尖轻柔地摩挲着,细微的动作中传递着无尽的关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疼不疼?”
那一刻,我能感受到她的心疼,她的目光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我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我微微摇了摇头,试图用微笑告诉她我已经没事了。但她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仿佛那道痕迹在她眼中是无法磨灭的伤痛。
米欣欣不解地开口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去打架?难道你真的那么爱杨霏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拼命地想要忍住,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转过头,不想让她看到我的脆弱。
心中的悲伤如潮水般汹涌,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如此冲动地去打架。或许是因为我对杨霏的感情太过深沉,或许是因为我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米欣欣的问题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我最后的防线,让我无法再逃避自己的内心。
我知道,我让她担心了,让她失望了。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如何让她不再为我担心。
接着米欣欣又开口道。“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吗?你现在只是做了个手术,就已经半死不活了,那你胸膛内的肿瘤怎么办?你考虑过吗?”
我不想说话,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米欣欣却有些生气地吼道。
“阮柒,杨霏根本就不爱你!她要是爱你,为什么现在会离你而去?你能不能想清楚,你和她才认识多久啊!我跟你整整认识了八年,八年啊!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
说罢,我就听到了米欣欣抽泣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一把刀,在我的心上一下一下地割着,痛得我无法呼吸。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伤心,很绝望,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很怕女生掉眼泪,更怕她掉眼泪,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的心里也充满了悲伤和无奈,就像一片荒芜的沙漠,没有一点生机。
我想告诉她,我曾经也很爱她,可我现在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我知道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我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只能默默地听着她的哭泣,感受着她的悲伤,让自己的心也跟着碎成了一片一片。
为什么杨霏如今会决然地离开我?她是否真心爱过我呢?难道她已经忘却曾经对我立下的誓言,承诺要陪伴我共度余生吗?她莫非已然遗忘我们曾在秦淮河畔纵情奔跑,追逐我梦境中的那列绿皮火车?她难道已经淡忘我们一同前往北海,驾驶帆船时的愉悦,品尝海鲜直至呕吐,以及攀岩观赏日出的美好画面了吗?她是否已经忘怀我们效仿其他情侣在公园闲庭信步,荡秋千时的欢乐时光了呢……
每念及此,我便不敢再往下细想,只能愈发紧闭双眼,但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濡湿了我的面颊。
此时此刻,我着实渴望能够当面向她询问,为何当初如此轻易地爱上我,而今却又这般轻易地不再爱了?她究竟将我视作何物?亦或自始至终从未爱过我,仅仅是与我嬉戏一场罢了?
接着米欣欣又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干了眼泪,随即又抽出了纸巾,轻轻地为我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阮柒,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我也知道你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去怀疑杨霏她爱不爱你,但有一点你不能忘,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米欣欣抽噎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从她的眼眶中涌出。
我默默地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我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和无奈,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感情。我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发出一声“嗯……”
米欣欣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好了,你在这休息会儿吧,我去问问陈伯伯,什么时候给你治疗肿瘤。”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每说一个字都需要巨大的勇气。
说完,米欣欣缓缓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出了病房。病房内只剩下了我自己,孤独和无助笼罩着我。我闭上眼睛,回想起和米欣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快乐和温暖,如今都已成为遥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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