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南?”

    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小孩不能自己出门。

    这是自来也留下的嘱咐。

    “要下雨了哦!”

    小南总觉得,又熟悉的人来了。

    是他来找我们了吗?

    乌云压在女孩身上,下一秒就要将其压成肉酱。

    女孩的手指搭在木屋门上,金属做的门把手被小南迫不及待的拧开。

    只要打开这扇门,就能见到想要的人了。

    哥哥会来接她的,迟早有一天,一定会。

    那一天会不会是今天呢?

    “小南今天怎么了?”

    弥彦不解的声音被小南甩在身后。

    门被打开。蓝发女孩探出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空荡荡的山头,只有雨滴在滴落。

    正是雨刚下下来的时间,冰凉的水滴落在小南头发上,皮肤上,衣服上。

    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来。

    “弥彦,长门”

    站在后面抱着脑袋一副无所谓样子的弥彦这时走到小南面前。

    “我们才不是被抛弃的孩子,只是他还没有过来罢了!”

    他的手要比女孩的大些,散发出和雨水不同的温度。

    温暖而干燥的,属于弥彦的温度。

    像夏日正午的太阳,能够驱散走一切不安。

    “嗯”

    可命运戏人,还不等小南安心,变故便又来了。

    “终于终于!”

    灰色衣服的忍者笑得痴狂,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只要能捏住自来也的软肋,就算提出自己要回家,想必风影大人也会答应的吧!

    他真是一天都不想在这个潮湿的要命的地方待着了。

    危机四伏,环境恶劣,下面的那群人还都些杀红眼的疯子。

    灰衣忍者从口袋中掏出苦无,上面拴着一枚起爆符。

    淡黄色的符纸上写满了红色的字。

    “都不许动!”

    忍者大声叫着,将苦无尖端指向小南。

    “你们都知道这是什么吧?”

    “要是动了,这个女孩就没命了!”

    女性在忍者的世界似乎总是屈居下位。

    到了高手如云的上忍级别,这种情况才略微得到改善。

    山椒鱼半藏会挑着小南下手,现在陌生的灰衣忍者,也会将小南作为最佳突破对象。

    这样的画面在未来也会时有发生。

    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能的公平可言。

    小南心里空落落了,也不知道是被人指着威胁,成了大家的软肋还是没有看见想见的人。

    他真的不在吗?

    女孩的视线还在徘徊。

    他会不会只是藏起来了?

    要是发生什么,是否便会现身。

    女孩的小心思占据了此刻大半部分的思考空间,在危险来临的瞬间,小南才后知后觉。

    “小南!危险!”

    不知道灰衣忍者突然受了什么刺激,绑着起爆符的苦无突然飞向小南。

    忍具被雨水打湿,女孩被弥彦推开,倒在一旁。

    这家伙,有杀意!

    “快去找自来也老师!”

    天色已然昏沉,已经是下午时分。

    自来也老师离开正是清晨,再过些时候,便是该返回的时间了。

    他们这样的孩子,一般无法引起大人注意,眼前的灰衣忍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了信息,知道他们三人是自来也照顾的孩子。

    总而言之,现在分散行动反而是更安全的。

    “不许跑!”

    灰衣忍者运气不好,丢过来的起爆符很不幸,是哑弹。

    看来砂隐村的忍具质量不是很好。

    忍者看见小南顺着边上的小路要逃跑,迈开腿就要上前追去。

    可裤子的褶皱还没有完全展开,腰间便多了一股强劲的力量。

    黄发男孩像炮弹一样冲向灰衣忍者,口中大喊道:“你休想!”

    他声嘶力竭,面上肌肉扭曲,连眼睛都几乎看不见了。

    “愚蠢不过就算只有一个姑娘”

    “哼!就算下山也只是死路一条。”

    “哦,不对,下面的人不会杀死她,这不是自投罗网又是什么呢?”

    灰衣忍者向来是看不起战争孤儿的,眼前地方两个孩子不但没有好好听话,竟然还妄图反对!

    真是痴心妄想!

    “你们就死在这里吧!”

    “永远的!”

    “去找你们早就下地狱的父母去吧!”

    灰衣忍者来自杀红眼的战场,在嘲讽其它人之前,他忽视了一点。

    或许他自己也跟这群杀红了眼的忍者们没有什么区别。

    嗜血是一时的需要,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中的焦虑和不安。

    疯狂已经成为常态,无论他曾经是否善良,现在都没有人性可言。

    犯错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他存在的环境。

    尖锐的苦无就要插进弥彦身体里,瘦弱窄小的后背一看就知道是战争孤儿。

    灰色的天,灰衣的忍者,即将变成灰色的弥彦

    这一切都在长门眼中扭曲,变得混沌。

    颜色逐渐没有了边界,它们糅杂在一起,又重新打开。

    现在,长门能看见的,只有自己濒临死亡的父母,以及猖狂至极的木叶忍者。

    视野里出现了懦弱的红发男孩,他伸出双手想要触碰到父母已经冰冷的尸体。

    爸爸妈妈已经死了,但弥彦还没有。

    视野中的男孩变得模糊,下一秒却是出现在长门眼前。

    他双眼滚烫,而红发男孩的手冰冷的不可思议。

    那双手缓缓掐住长门的脖子,再一路上移。

    下颌骨,上颌骨,颧骨

    眼眶被那双手完全覆盖,双眼中滚烫的热流也找到了运动的方向。

    他的嗓子在擅自运动,发出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尖锐叫声。

    “啊!!!!”

    长门在瞬间变得虚弱无力,像是被强力的抽水器抽吸走了全身的力量--那多半是查克拉。他颤抖着双腿,顿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是额头敲击地面的闷响。

    他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事物,身体也沉重的无法运动分毫。

    随之倒地的,是灰衣忍者。

    鲜红的血液如火山喷发般从胸膜腔喷涌而出,瞬间打湿了周围的脏器,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却被外表的平静所掩盖。在外人眼中,他仅仅是轻轻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便毫无征兆地昏倒在地,生命之光就此熄灭。

    疼痛和死亡是不会骗人的。

    灰衣忍者面目狰狞,嘴唇紧绷。它是张开的,连牙龈都被露了出来。

    一起掉出来的,还有灰衣忍者的口水。

    半透明的液体没有了嘴唇控制,肆意妄为。

    在一段时间的氧化之后,它们会变得恶臭无比。

    只是口水的死亡。

    距离002报警,还有十分钟。

    白眼的范围似乎比之前还要扩大了些。

    宁次有些诧异,用手指轻抚眼角青筋。

    他徘徊在山脚下--可一直到长门弥彦他们所在的山顶,所有角落都一览无余。

    上一次作为木叶忍者执行任务时,明明是比这里矮小的山丘,山顶的位置却是怎么都看不见。

    那时白眼的范围,已经很久都没有扩大过了。

    按照族中长老的话来说,就是到了天才的极限--只是与日足长老齐平的程度,又何德何能称得上天才呢?

    “日向的白眼没有极限,日向也没有极限。”

    “有极限的,只是笼中鸟。”

    这是父亲在自己被打上笼中鸟咒印时的哀叹。

    那日的父亲带着怜惜,抚摸着他的头发。而那时的自己,尚且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长大后的宁次,第一次认识到父亲话语中的极限,已经是发现死角存在之时。

    “笼中鸟”

    宁次的手指顺着眼角一路滑向额头,那里一片光洁,更别说咒印了。

    现在看来,笼中鸟的极限,恐怕不只是死角。

    限制分家人的实力--就算宗家后代实力不济,也不用害怕被分家凌驾。

    发明咒印的人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

    分家的咒印只有在死亡时才会消失,而在消失的同时也会破坏掉死者的白眼。

    说好听点是为了防止血继限界向外泄露--说难听点,倒也不用说了。

    水影边上的青,他的眼睛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分家被剥夺的所有看起来都像是个笑话。

    不过是来自宗家单方面的剥削罢了。

    咒印的消失是他死亡的证明。

    可这双白眼却还好好在这里呆着--他的时间应该是静止的,却仍然在运动。

    宁次总觉得自己曾经触碰到过真相的边缘,可现在,这些又重新变成了未知。

    小南周边100米内有忍者在快速接近。

    在白眼的视野中,就算是挂在对方脖子上的木叶护额,也能被清晰看见。

    在只有自来也的时间线里,这些没有被长门杀死的忍者又去哪里了?

    小南又是如何找到自来也的。

    明明边上就是战场,明明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忍者和苦无。

    柔拳也可以是悄无声息的。

    那忍者还在一心瞄准小南,却不想背后一凉。

    全身上下的经络爆发出彻骨疼痛,再下一秒,便是倒地昏死。

    白衣少年隐藏在暗处--明明一身白衣,却让对方无法觉察分毫。

    已然是将查克拉运用的出神入化,不似凡人技巧。

    “自来也老师说,那些身体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一击毙命,经脉寸断。”

    “来不及痛苦,便会直接走向死亡。”

    小南一说完,鸣人便直接会意。

    这不是日向家的柔拳,还能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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