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朔茂顺利的回到了木叶。

    带着完成了的任务--对于旗木朔茂来说,是凭空出现的。

    带着昏迷的队友--但好歹都活着。

    这正是自己大方异彩之时,木叶白牙正要带着旗木家登上木叶的历史舞台。

    但他却摘下了护额。

    “非常抱歉,火影大人。”

    “我在这才任务中受了重伤,已经不适合当忍者了。”

    “而且,卡卡西或许需要更多的陪伴。”

    还没有完全升起的星星,自己藏在了乌云后面,不再展露头角。

    “这是贵人相助。”

    旗木朔茂将这句话写在日记中:“该是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什么都想要,反而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朔茂!好好想想你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日记的最后,是三个工工整整的片假名。

    “卡卡西。”

    男人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并做出了选择。

    而在下一页,是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

    “曾经和自来也闲聊的时候,谈起过怪谈。”

    “或许算是都市传说吧--这是关于纲手姬和她的祖父,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的故事。”

    “凭空出现的云游商人,贩卖奇迹。”

    “他会带走遗憾,满足人们的愿望。”

    在愿望两个字后面,有蘸水笔停顿的痕迹,书写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墨水透过纸面,会蔓延到后面那一张。

    笔者的思考,在落笔时便已经开始了。

    “我们尚未知道,神秘商人收取的代价是什么。”

    “但我清楚的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免费的。”

    “越是看起来免费的东西,便越是高价。”

    可旗木朔茂担心的,绝不是自己的安危。

    他还没有来得及遗憾--作为精英上忍,天才忍者在抉择关头,怎么会没有意识到?

    可察觉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

    那时的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怎么样死,倒是成了问题。

    为任务牺牲如何?

    但也并非只有任务失败这一项选择。

    同伴和任务,旗木朔茂是有所犹豫的,但他最后还是成功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

    人都要死了,为什么不能在临死前做一次遵从本心的决定呢?

    他知道在哪里站着的,不完全是同伴。

    就算是一个小队的成员,也只是为了只一次“鸿门宴”强行平凑而成的。

    可是这些人,也他一样,有着自己的家庭,有着自己的爱人,有着自己的孩子。

    只是自己的一念之间,就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旗木朔茂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当头一棒却没有如约而至。

    任务完成了?

    是谁?是谁用他的身份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对于恩人,旗木朔茂仍然选择尊重。

    既然恩人本身不希望自己出现在光亮之下,那他旗木朔茂就会配合到底。

    让不愿露面的恩人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才是报恩的途径。

    可是,他对自己的死能称得上遗憾吗?

    至少在最后一刻,那遗憾,也只是对先前没有将自己和家族保护好的遗憾,而非生死之愿望。

    对于自己的死亡,最为悲伤的,当然只有一人。

    他的儿子,旗木卡卡西。

    按照自来也和纲手喝醉时的只言片语,如果恩人真的是“神秘的云游商人”来到此处贩卖奇迹。

    那他也只是奇迹的一部分。

    愿望的主人,是卡卡西。

    穿越时间的旅行者想要什么,在做什么,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揣测的。

    于是旗木朔茂选择沉默。

    可为了儿子,他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所谓代价,所谓愿望。”

    “从来都是一个交换的工过程。”

    生命之重,这等人情哪里是他们还得起的?

    卡卡西小时候看过的绘本散落在男人的日记边上,上面正描绘着,很久很久以前,一堆农家夫妇的故事。

    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盗贼潜入这户人家。

    他抱着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一遍的想法,悄悄打开了这扇门。

    按照盗贼的情报来说,这户人家都是普通百姓,手无缚鸡之力。

    想要做点什么再逃跑,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但是这户农家,今天却收留了一位不寻常的客人。

    客人是位认不出身份的忍者。

    裹着皮质风衣,在盗贼潜入之前向夫妇提出来请求。

    “我身上没有钱,连日的赶路让我身心俱疲,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在这里留宿一晚?”

    这对夫妇都是非常善良的人,他们欣然答应,并准备了热水和饭菜来款待这位忍者。

    夜深人静,村民已然安眠。

    此时此刻,正是盗贼下手的最好时机。

    他吃饱喝足,正是手上有力气,打算大干一场的时候。

    却在夫妇发出尖叫之前,被苦无抹了脖子。

    盗贼的血液毫不吝啬的喷洒出来。

    这是割到劲动脉了。

    “要是没有大人的出手相助,我们一家就要人财两空了!”

    夫妇在忍者面前叩首道谢:“这份感激,我们无以为报!”

    忍者是个豁达的,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报答。

    毕竟也是夫妇二人先收留自己在前。

    第二天一早,忍者便早早出发了,没有留给夫妇二人任何报恩的机会。

    只是这对夫妇,是个有恩必报的--坚信滴水之恩必须涌泉相报。

    天无绝人之路,在五年后的某天,这位忍者再次出现在夫妇家门前。

    相同的穿着,相同的诉求。

    “这一定是我们的恩人。”

    “对对,这一定是我们的恩人。”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这是报恩的好机会!”

    “可是应该怎么报恩呢?”

    他们开始仔细计算自己的财产。

    “房子?”

    “这太少了。”

    妻子继续思考:

    “再加上我们的田地?”

    “还是太少了。”

    这时候,妻子听见三个月大的儿子正在哭泣,她说道:

    “再加上我们的儿子?”

    丈夫仍然在摇头。

    “还是太少了!”

    “再加上我们呢?还有我在隔壁村子的父亲母亲。”

    可就算是夫妻二人将曾曾曾祖父都算上,这回报还是看起来太少了。

    绘本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却没有了下一页。

    有明显被撕掉的痕迹,再往下一页,便是终章。

    “就这样,完成了报恩的夫妇二人,再一次过上了之前一样平淡又幸福的生活。”

    如何报恩的,报恩的全过程变成了空白,在绘本中永远的消失了。

    “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要保护好卡卡西。”

    男人的字迹越发模糊,像是被某种液体打湿过。

    随便叫一个人来看,都会觉得这是眼泪。

    但究竟是什么只有液体的主人和实验室里的仪器知道了。

    “爸爸”

    日记本被合上,坐在桌前的白发男人转头看向儿子。

    “卡卡西,这么快就要出发了?”

    战争再开,象征着不幸的第三次忍界大战已经完全打响。

    他却被叫过去做了后勤保卫,而唯一的儿子,卡卡西,却要跟着水门上战场。

    带着另外两个下忍。

    说到底,火影大人还是对他们不放心。

    “愿主保佑你。”

    旗木朔茂在儿子身前熟练的画着十字。

    这是外国的教义,并非本国。

    火之国只有寺庙,只有僧人,只有佛祖。

    没有神明。

    忍者也大多是不相信神明的--当然,邪神除外。

    邪神和信邪神的人,都属于忍界异端。

    但他的父亲,旗木朔茂,从那次任务回来之后,就开始相信神佛。

    “我会小心的,父亲。”

    但旗木朔茂知道,再小心也只是无用。

    当上面的人真心实意的想要除掉你的时候,再怎么小心,也是难逃一死。

    除非,有神明加护。

    卡卡西会没事的。

    他大概率是被神明加护的那一方。

    而自己只是附赠的--实现卡卡西愿望的辅助

    这很好,但又不好。可至少在现阶段,是好的。

    “路上小心,卡卡西。”

    “恭喜你升为上忍。”

    旗木朔茂将儿子搂在怀里。

    小时候是自己忙于任务不怎么回家。

    现在倒是成了卡卡西忙于任务,连升为上忍都是昨天晚上才让自己知道。

    “时间仓促,我也不知道应该给你什么好。”

    短刀被旗木朔茂小心翼翼从包裹中取出:“收下吧。”

    “用它保护好你自己。”

    木叶白牙是怎么来的?

    很简单,是旗木朔茂使用的短刀叫做白牙。

    卡卡西盯着那把短刀。

    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是自己的了。

    但那时,是作为父亲的遗物,带着亲人离世的悲伤。

    只是看见白牙,就会想起自己去世的父亲。

    眼泪在卡卡西眼中积蓄,却倔强的迟迟不肯落下。

    “我会的爸爸”

    卡卡西仓皇接下白牙,落荒而逃。

    要是再待一秒,就要被爸爸发现破绽了。

    他暂时还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拥有着一段,只有他和带土还保存着的记忆。

    在这段记忆中,旗木朔茂,早就已经离世。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朔茂的牙齿几乎咬破嘴唇。

    “果然”

    “果然是卡卡西吗?”

    在时间被改变之前许下愿望的,是卡卡西吗?

    “或许,还有那个叫带土的孩子”

    连带着宇智波,带土的名字被添加在朔茂的笔记本上。

    而再往前一页,便是野良二字。

    野良下方,是不同时间加入的小字:

    “少年人,白眼忍者,飞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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