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时间了。”
“做好准备吧,夜叉丸。”
“你重视的是什么,该做的是什么,不会不知道吧。”
夜叉丸衷心的希望风影大人可以闭嘴。
自从见过上一次风影大人的哈巴狗形象之后,叛逆的心就在夜叉丸身体里狂跳不已。
哪里是什么英勇伟岸的四代目风影?
不过是随处可见的胆小鬼罢了。
但这些话夜叉丸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
至于要怎么做,要做什么,他还不是要听风影大人的话。
于是青年微微鞠躬,动作和语气里满是恭敬。
“是,风影大人。”
他在世界上还有所留恋吗?
机乎,已经没有了吧。
父母双亡,连唯一的姐姐都不在人世。
最后的血缘联系,和心灵寄托也被打上了一尾人柱力的刻印。
杀死自己和我爱罗亲人的,正是一尾。
夜叉丸缓缓向住处移动,距离上一次见到000已经半月有余。
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情不做。
是什么在恐吓他?是什么在威胁他?
夜叉丸自己都不知道。
他连死亡都不害怕,现在又能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己呢?
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但夜叉丸不愿意承认。
我爱罗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虽然性格有些孤僻,平时也不太愿意和别人说话--但夜叉丸更愿意将其归结为害羞。
本来小孩子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身体里藏了怪物,别人就会把我爱罗当成怪物对待。
这无可厚非。
每个村子里面的人柱力都是相同的待遇。
人柱力大多都是可怜的。
性格出了些问题,再正常不过。
就算是四代目风影的儿子,又如何?
我爱罗在村子里面交不到朋友,没有小孩子愿意和他玩--小孩子都不愿意,就更别说早就带上偏见了的大人了。
哥哥姐姐也不愿意接近他--总觉得,要是没有这个弟弟,妈妈就不会死。
孩子的价值观纯洁的可怕,三言两语就能轻而易举的在上面留下颜色。
“明明是父子,却要走到这一步吗?”
夜叉丸的手搭在家门前,却有另一只手将自己阻止。
“现在,有时间吗?”
夜叉丸僵硬的转头,出现在青年眼前的,是黑发白眼的少年。
是谁?
是我爱罗最近关系逐步上升中的朋友吗?
还是那天见到的000?
很显然,夜叉丸运气不是很好。
少年今天没有穿红云黑袍,而是一件纯白色的和服。
在风之国很少有人这么穿。
飞沙走石,半天白衣服就可以变成完全不相关的颜色。
这里遍地的黄色不是因为人喜欢黄色。
而是只有黄色可以选择。
就连大名,在出门的时候都要做好变成小黄人的准备。
可眼前的少年,却是一身白的发光的打扮。
衣服是白色的,皮肤也几乎是白色的。
是和那日初见,截然不同的感受。
黑色正相反的,是白色。
和黑色的人正相反的,是白色的人。
前者在第一眼,就只能给出不详的分为为。
所谓世界级佣兵组织,确实做到了在服装上遥遥领先。
一眼就能看得出不是好人。
但是这人不一样。
至少现在不一样。
只是第一眼,就能感受到的不同。
沙石无法在少年身上留下一点痕迹,一看就知道是有查克拉保护。
哪里有忍者会把查克拉用在这种地方?
只有自己不缺查克拉,并且拥有着出神入化的查克拉控制技巧的,才能做到这一步。
白色的眼睛,白色的皮肤,黑棕色的长发--加上让人看了之后心情舒畅的平和容貌。
很特别的人。
只是脖子上000的纹身打破了这一切。
“是有时间的”
是和野良长得一样好看的人。
但是却有着不完全相同的气场。
对方来到这里,一定是带着某种目的。
夜叉丸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
东道主的礼仪,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生效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进”
000点头,倒是自然的走进。
似乎他已经来过这里无数次了,对这里的一切都再熟悉不过。
门槛的位置,茶几的摆放,还有客人应该坐在哪里。
000的所有动作都标准的挑不出错误。
却总让夜叉丸觉得奇怪。
000做到明明是初次拜访陌生人时的动作,而细节之中,合乎礼数之间,却
违和的可怕。
但对方毕竟是000,夜叉丸选择忍气吞声。
没出息不是一时的,而是一世的。
“只是粗茶,请见谅。”
夜叉丸端着棕色的盘子--这是木叶的商人之前拜访风之国的时候带来的。
木质黑漆,在整个风之国都算得上稀罕物。
当年是姐姐最喜欢的木盘子,现在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东西好在哪里。
连物是人非都说不出来的程度。
可眼前这人,只是一个眼神,便能注意到这东西不同--就算是木叶的人,也不是人人都知晓的。
茶碗在000面前被放下,而夜叉丸转过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眼睛里却早已蓄满泪水。
虽然000什么也没有说。
但他就是明白。
姐姐埋藏多年的喜爱之物--000看向这盘子的眼神,和当时卖盘子的商人一模一样!
算不上喜爱,只是感慨于其价值。
以及,对于有价值之物能有个好归处的感慨。
只是那时在卖出盘子之后,商人眼中是对未来的迷茫:
“这注定是个命运跌宕起伏的盘子。”
“但这不是坏事--是不是好事只有到了未来才知道。”
000却给出了答案。
“很少见到,这样成色的盘子会被拿出来。”
他这样说着,口中含下一口茶水。
“大多数会把它收藏起来,是吗?”
000却实在摇头。
“只是拿来装灰罢了。”
“反倒是拿出来用用,才是好事一桩吧。”
他神情淡然,让夜叉丸看不出好恶。
应该是赞同的?
夜叉丸不知道。
但夜叉丸有点开心。
000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表情。
威胁也好,训狗也罢,就连现在称得上是闲谈的对话,也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好像自己是什么将死之人,做完这件事就要英勇赴死--换言之,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明明自己也是命不久矣马上要作为棋子去“牺牲”的存在!
他都做不到完完全全只有一个表情--当然也不排除是见面的次数实在太少。
“这是姐姐,留下来的遗物”
夜叉丸的眼泪在被000看见之前就已消消失。
“今天,那个呃,黑白色的,不在吗?”
怪物好像没有跟在000身边--难道那次一起行动只是凑巧?
“你说他?”
刚准备进入正题的000被夜叉丸的问题打断,他放下茶杯,朝边上空地勾了勾手。
那动作,简直和叫狗没有什么区别。
“在呢。一天不见就这么想我吗?”
“夜叉丸同学。”
000再次挥手,让那怪物消失。
“不好意思,我身边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脑子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还请不要介意。”
这个000还怪有礼貌的。
“占用你的时间,只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夜叉丸安静的听着--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大概率和我爱罗有关。
“先前,四代目风影,罗砂,应该拜托过你。”
“我也就不做过多赘述,直接说了。”
少年纯白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
可在少年视线的焦点处,没有任何东西。
注视焦点和夜叉丸所在的位置微妙的错开了。
之前在风影办公室的时候,距离长,时间短--而且心里还不镇定。
显然不是能注意到这种细节的情况。
而现在,夜叉丸注意到了。
先前在进门时感受到的违和,也终于找到了原因。
是因为陌生人对自己住宅的熟悉吗?
不,至少不全是。
少年走的每一步,都不像是用眼睛看的。
而是凭借着记忆在向前。
白眼拥有者--至少白眼本身,是以实力出众的。
可是,这哪里是实力出众的表现?
就算不是瞎子,也应该是个相当的近视眼。
夜叉丸只敢猜测,不敢问出。
于是他安静的听,沉默的听,百无聊赖的听。
000的诉求很简单。
确实是关于我爱罗的。
也有关于风影的部分。
概括的来说,就是在可能的范围内,回避守鹤的出现。
一尾很快就会暴走。
但是一尾的疯狂是有原因的。
而000的要求就是希望自己找出原因,并将其阻止。
可是,还能有什么原因?
难道不只是风影大人的决定吗?
而在砂隐村的另一边,陷入迷茫的还有另一人。
野良不见了。
我爱罗抱着玩具,坐在家中。
哥哥姐姐不怎么喜欢和他在一起,但却是喜欢野良的。
可野良就算是被手鞠和勘九郎拽走,也会在几分钟之后将二人安抚好,回到自己身边,做先前没有做完的事情。
就连夜叉丸,都很少能这样做。
“你可以是我的朋友吗?”
我爱罗攒着这样的问题,迟迟没有问出口。
什么是朋友?
就算是野良,是不是也觉得同龄的朋友要好一些?
没有安全感这一点,就连我爱罗自己都能觉察到。
可只是早上起来,习惯性敲开隔壁客房的门。
却看不见意料之中的人。
野良很少出门。
有时候甚至能一天不出门--只要我爱罗没有主动带着野良外出。
“野良哥哥呢?”
哥哥姐姐的房间,我爱罗也许久没有来过。
姐姐手鞠正穿着昨天刚买的新衣服,手里比划着小扇子。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有自己的事情?”
“又或是厌倦你了也说不定。”
姐姐手鞠的嘴巴总是不饶人,就像她的头发一样尖锐。
但在我爱罗察觉不到的地方,又有着奇怪的温柔。
“你不如出去找找他,说不定就会乐意跟你回来了。”
她从不会,在根本上否定我爱罗的交际--先前的猜测,也只是手鞠真的这样认为罢了。
弟弟是否能感受到来自她的关心?
这不重要!
她才不会关心弟弟呢好吧,就一点点。
看着小孩垂头丧气离开的背影,手鞠悄悄放下手中折扇。
野良哥哥,其实她也挺喜欢的。
才不是为了我爱罗那家伙!
稍微去找一下的话,应该不会被勘九郎发现吧!
而我爱罗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勘九郎的房间。
这个哥哥从小就喜欢傀儡--就算现在也还是个小孩子,已经会自己制作小木偶了。
木屑的味道一打开门,便整个扑出。
风之国的植被稀缺,木材都要从周边进口。
而绝大多数,都来自友好邻国的火之国。
特别是木叶村,简直就是植物天堂。
傀儡术说是砂隐村的传统技艺。
但实际上要学会的会的,恐怕并不多。
光是木材消耗就不是一笔小数字。
但这样的难处,我爱罗怕是一生都 遇不到。
自己的哥哥,房间里面随时都是满满的木屑。
要说有什么好处?
那便是这些木屑呛不到他。
所谓母亲的加护,就是在这种小细节也会发挥作用的。
“勘九郎”
我爱罗还只是叫了勘九郎的名字,就被哥哥挥手打发走。
“去去去,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
孩子还小,没什么震撼性的攻击力。
也多亏如此,勘九郎才能如此正常的和我爱罗说话。
修罗 诞生之后,这些人又会是下一副面孔。
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人说到底都是惜命的。
“可是”
但勘九郎还是不敢说重话。
他其实是见过的,我爱罗大范围操控沙子的样子。
比如说,把野良带回来的那天。
就算我爱罗一开始有些疲惫--但能做到这一点,也足够可怕。
“非常抱歉!”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勘九郎能屈能伸!
有点怵,但不多。
勘九郎比我爱罗高一些,他用身体将小孩逼退到门前,一手抓住门把手。
“现在我真的有事,还请你回去吧!”
勘九郎说话一字一顿,满篇都是不满混着胆小。
胆小怎么了!胆小不是罪!
但赶人是不得不赶的!
他害怕,只是我爱罗再停留一会儿,他就要服软,来问问自己的弟弟到底遇到什么问题了。
但那样做,肯定会被手鞠发现了的吧!
这样就好像是背叛者被抓了现行一样---按照手鞠的坏脾气,还不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要怎么数落他!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松警惕了。
“请!回!吧!”
门被重重关上,抱着玩具的红发男孩被拒之门外。
又被拒绝了
说不难过是绝对不可能的
算了!那又怎么样!他自己去找好了!
即使是野良不见了,我爱罗也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慌张和崩溃。
肯定,肯定,过不了几分钟
野良就会自己出现。
就像被手鞠和勘九郎带走之后。
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找自己。
等见到了野良,这次一定要说出来。
“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男孩反复练习着,在没有夜叉丸陪同的情况下踏出了家门。
今天夜叉丸有事,真是可惜。
不然,就可以和夜叉丸一起找了。
但我爱罗是好孩子,会理解大人的不容易。也会理解夜叉丸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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