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

    我在做什么?

    这是愣在原地的旗木卡卡西。

    眼前的画面被罩上了一层奶白色的胶体。

    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一刻,悲伤逆流成河。

    世界在抖动。

    卡卡西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在下雨

    哦对!在下雨

    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

    为什么自己能闻到血液的味道?

    少年的手是冰冷的,几乎摸不到一点温度,但手的主人还保留着最后的意识。

    “已经没事了”

    他的声音嘶哑,连嘶哑的原因卡卡西都能记得。

    是那天早上,在水门老师边上,看见的那个人。

    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的那个人。

    大脑什么的,似乎早就停止工作了。

    “卡卡西!”

    “卡卡西!”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琳?

    “可以帮我把放在你左手边的叶子拿过来吗?我够不到。”

    “啊啊,好”

    琳没有死,甚至连伤口都只是擦伤的程度。

    她生龙活虎的坐在自己身边--现在,他们是逃离中的忍者。

    现在还没有办法回木叶,也不能被抓回去。

    琳现在毫无疑问是人柱力,就算被重新封印,之后在木叶也不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危险,不知底细。

    被置于,独木桥上。

    “已经没事了。”

    少年的声音还回荡在卡卡西耳边。

    是,是没事了。

    只不过没事的是他和琳。

    而不是说话的人。

    叶子被小心翼翼的托在卡卡西手上,绿油油的,却不像是医药用品。

    上面收拢到的水珠,似乎才是其存在的目的。

    “伤口太大了,发炎和高热也控制不住,这样下去的话”

    女孩眼眶红红的,平时靠谱的卡卡西,现在显然不在状态。

    作为医疗忍者的她,现在必须要坚强起来才可以。

    要振作起来才行!

    总不能一直指望卡卡西和带土吧

    只是想到带土,琳就开始低落。

    “没关系的,卡卡西!”

    “一定会没事的!”

    女孩再次转向卡卡西,想要出言安慰。

    是在安慰同伴,也是在安慰自己。

    一定会没事的,所以,振作起来吧!

    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其中没有什么逻辑性可言,无非就是前言不搭后语,没什么实际意义可言。

    要支撑下去本身现在都变成了前言不搭后语的一种,在现在看起来像个无稽之谈。

    女孩和卡卡西,带着少年躲藏在山洞之中。

    阴湿寒冷,还是不是有水珠滴落。

    这是卡卡西找到的地方。

    距离自己见到卡卡西的那处空地,有相当一段距离。

    无论是安全性还是隐蔽性都是最佳选则。

    是卡卡西将昏迷的自己和她的救命恩人搬到这里来到--具体是如何来到,琳也不知道。

    她从尾兽被封印开始,就一直没有恢复意识。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带着一个比自己大不少的少年,还有一个昏迷的同伴,每一步都会是寸步难行。

    可等琳醒来,自己已经被安置妥当。

    边上少年身体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但也不过是聊胜于无。

    而完成这一切工作的卡卡西,却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少年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起伏微弱的胸膛。

    “他看起来要死了。”

    白发少年抬头看向琳。

    琳从未见过这样的卡卡西。

    他看起来马上就要碎成一片片的了--之前的卡卡西,总是自信的,优秀的,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这是来自天才的底气。

    可是现在,天才像是一个快没有电了的小灯泡。

    就算竭尽全力也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光亮。

    “他是不是要死了”

    是不是死人,是不是要死了,这点卡卡西总是能看得出来的。

    理论上说,胸口被开了个洞,那真是想不死都难啊。

    但那双半黑半红的眼睛在祈求。

    “你可以救救他吗?”

    “他还能活下来吗?”

    现在卡卡西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琳还是分得清的。

    女孩缓缓坐起,待血液顺利在脑部循环才站起身来。

    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带着犹豫和疲惫。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她不知道。

    但她很清楚,自己身体里多了个不能多的东西。

    就算现在暂时还不会对村子造成威胁。

    可那又怎么样呢?

    一和零终究是不一样的。

    卡卡西看起来很奇怪,但现在自己需要做的绝不是刺激他。

    女孩娇小的身体移动到卡卡西身后,她张开双臂,将男孩圈入怀中。

    “没事的,卡卡西。”

    “我当然可以做到。”

    “他不会死的,谁也不会。”

    如果,水门老师可以在这里就好了。

    但是将希望一味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坏习惯。

    琳不会去做,琳一直都会是好孩子。

    “所以,放心吧,卡卡西。”

    男孩的身体有些抖动,琳的手在其身后轻轻拍打。

    谁让他们小队,不止有一个爱哭鬼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黑暗会吞噬一切,善良,温暖,以及,想过和没有想过的一切。

    宇智波带土,并没有在巨石的压迫下死去。

    “真是搞不明白你们,一个两个的”

    “真是的,有什么好看的!”

    传说中的忍者垂垂老矣。

    黑发变成白发,蓬松的搭在后脑勺。

    面上的皱纹分布均匀,即便肌肉和皮肤都在老去,也无法改变男人眼睛里面的英气。

    老去的是皮囊,而不是灵魂。

    “别看了我说,这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白色的人造人在贴着墙面走来走去。

    这是一片类似于地窖的房间。

    它确确实实位于地下,但却不是地窖。

    而是一位单身孤寡老人的爱心小家。

    好吧,没什么爱心,只有一个用料高级,雕花考究的,骨灰盒。

    最多还能加上一条破烂了点的床。

    按照白色人造人的说法,骨灰盒里面装着的,是老人亲弟弟的骨灰。

    而老人,就是很多很多年前,逃离木叶村的那个宇智波斑。

    他也确实完成了自己理想--找个荒无人烟但是景色优美适宜人居住的地方将弟弟养起来。

    没有战争,只有理想中幸福的生活。

    而自己的弟弟,宇智波泉奈也确实顺利的寿终正寝了。

    可一家的幸福又如何?

    从和弟弟相处时间中感到意犹未尽的宇智波斑再次看见了族中石碑。

    他是获得了幸福的人。

    那么,剩下的宇智波族人呢?

    世界呢?

    未来的人呢?

    真正的幸福和和平从不是应该停留在个体身上的。

    他眼睁睁看着柱间的愿望和柱间的意志,在千手柱间死后,逐渐被扭曲,被变成连柱间都不认识的模样。

    能带来真正和平的是什么?

    答案就在轮回眼之中。

    宇智波斑此刻,却不怎么关注自己紫色的轮回眼。

    宇智波不擅长水遁,但现在由于轮回眼的存在,似乎被稍微克服了一点。

    房间正中央,是一块巨大的水镜。

    来自千手扉间的术,斑一向是不屑使用的。

    这点绝知道,白绝知道,黑绝也知道。

    但是在带土回来之后,只是说了短短两个字--听起来是个名字。

    斑便直接破例,连犹豫都没有的,施展了水镜之术。

    今天怪老头的结印速度是平时的三倍。

    黑绝清晰的记得,那时候带土说得,好像是:“野良。”

    之前被千手扉间护着的云游商人。

    而黑绝,正是“神秘的云游商人贩卖奇迹”这句话传播为数不多的见证者。

    水镜内的少年奄奄一息,边上只有恍惚中的卡卡西,和正在使用医疗忍术的野原琳。

    女孩有了尾兽查克拉的加持--虽说有些难以控制,但磨合期漏下来的查克拉,对于普通人而言也不可小觑。

    “既然那么担心的话,去看看又如何?”

    白绝阿飞还在晃悠,少年胸口上的洞只从最外围上看,已经被填补的七七八八。

    看向斑的带土,也将眼神换上了期待和拜托的星星眼。

    斑:

    他可是宇智波斑!

    可女孩的医疗忍术或许别人看了没问题,但绝对瞒不过自己这双轮回眼。

    并不是女孩不拼尽全力或是其它什么

    只是就结果而言,这样下去,宁次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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